南云城外五里地,周村。
因几年前周氏一族来南云躲避战事,迁徙至此,全村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周氏布料店掌柜周掌柜便住在此地。
向楠接过娘亲定做好的布料和棉线道别过周掌柜便返回南云城,出了村,见到周村西面山坡上草地上仍然盛开的几朵莫蝶花,便超那方走了过去。
上次和苏妍躺在对面的山坡上看莫蝶花开还是夏分时刻,如今已然隔数月居然还有几朵莫蝶花盛开,寻常莫蝶花只在盛夏时刻才会盛开,便很是好奇,正好娘亲今年也没有来看,便采几朵带回去让娘亲也欣赏一番。
向楠连着采了还未凋零的几朵莫蝶花,凑成一束拿棉线扎好正要返回。
脚底下仿佛被绊了两个趔趄,以为踢到了石头,拨开草丛一看,原来是一面黑黄色带有条纹的小旗子。
小旗子约半尺余高,三角状,旗面上绣着几条蟒蛇般的花纹,旗角上锯齿状。
向楠见状以为是周村内杂耍艺人平常吆喝之用的道具,遗落此地,便伸出手想拔出来送还周村之人。
此时,还未待到向楠手伸向旗子,旗子上的那几条蟒蛇仿佛有了生命般,蟒蛇眼珠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嘴角张开露出凌厉的毒牙朝着向楠便咬了过去。向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蟒蛇毒牙咬到了虎口处,钻心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
向楠捂着手连忙将手上伤口拿向嘴巴想要像平常张猎户教导般被蛇咬了要立即把毒液吸出。
但是此蛇并不像寻常之蛇,还没吸两口向楠眼色一黑,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那旗帜上的蟒蛇悬浮在旗帜周围片刻见再未有敌临,便又化作先前图案般附着在旗帜上消失不见,只留一旁倒地不醒地向楠。
城北,陈先林“陈府”中,林公子依然悠闲着喝着茶,忽然眉角一撩,便又恢复那种了然于心中样。暗腹道:“城西南角坤位阵旗被人所动,已触发自保状态,已消除。想来不是同道中人,不晓是哪个倒霉之人碰到,就当是提前献祭罢了。”
皇宫内,袁万林大摇大摆地走向不远处的“袁琊殿”,汉白玉的台阶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各种武官护卫,御林军与“鹰卫”把袁万林圈成一圈,但都跟着袁万林的步伐一步步地后退着,敢上前来阻挡的全都被袁万林轻描淡写的击伤倒地不起。袁万林依然负手向“袁琊殿”前遥望他地皇帝袁涅平走去。
袁涅平身旁“鹰卫”统领范清然躬身道:“陛下,不如我出手吧。”
袁涅平道:“不急,他们都不是袁万林的对手,你也不是,待他上前来看说什么,再说他背后还有宗门之人,你我都不是对手。”
“是,陛下。”范清然道。
待到袁万林走到与袁涅平约十步之遥,停了下来,依然负手道:“四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袁涅平淡然道:“四弟不敢当,袁万林,兄长身份早在你下毒试图谋害父皇之时便被剥去,现你早已被我我云涧国驱逐出,一介流民身份,见了本皇还不下跪?”
“哈哈哈哈哈”袁万林仰天大笑道:“我亲爱的皇四弟,是你脑子有问题呢还是我耳朵不好使,我都走到你面前十步了你还作你的皇族春秋大梦还对我耀武扬威,可笑可笑。你的位子本就是我的,当年本皇念得同胞手足之情没有对你们痛下杀手该是你们谢过我才对。奈何本皇唯独算漏了你这条小鱼,阴沟里翻了船。今日里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地让出皇位本皇便免了你今日的不敬。”
“袁万林,是你没搞清楚形势吧,当日父皇念你还算长子,你当日策反并无造过多杀孽才免你一死,只是驱逐出境,今日里你又前来送死那就莫怪寡人不义了。多说无益,给我拿下”袁涅平大手一挥。鹰卫统领范清然便飞出冲向袁万林。
“雕虫小技。”
袁万林看也不看范清然离箭一般地身影,依然负手,右脚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一侧,背后披风猛地一甩,一阵阴风从披风下发出冲向飞来的范清然。
范清然手中捏着三尺青锋宝剑,半空中便仿佛有一阵巨力从袁万林方向射向他,忙将手中剑挡在胸前,岂料并不是他能格挡地住的。
胸口像被一座巨石击中了一样,口中迸出鲜血便跌向后方,倒在“袁琊殿”前立柱下,不省人事。
几个鹰卫连忙冲过去叫着“范统领”,“范统领”。
“这就是你皇城现在最一等一的高手?皇弟,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这种三脚猫功夫能当上鹰卫统领?可惜了父皇昔日风采啊。”袁万林咂咂嘴道。
袁涅平面无表情,但暗地里倒吸一口冷气。
暗自道:“这袁万林比当时击败他武功提高了不是一两个层次,看他那内劲外放成风,估计已到达地元境顶峰,或许到天元境也不止,范清然虽说只是地元境七八层样,但在袁万林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一招未过就被击飞,饶是我也做不到,看来袁万林此次前来并非有恃无恐,他背后的鬼莲宗人还未出现,宗门二位还不便现身”
“怎么,被本皇的实力吓到了?哈哈哈,四弟,这么多年你依然还是地元中期原地踏步,当皇帝当久了丝毫没有了当初你趾高气扬意气风发的气势,罢了,皇兄让你三招,如果你能让本皇倒退一步,则今日里就此作罢,三招一过就休怪皇兄没有给你机会。”袁万林自负地说道。
袁涅冲见袁万林来者不善,也不与他打嘴仗,慢慢解下披风走上前来,一言不发,蓄力侧转,一记鞭腿便扫了过去。
袁万林看着袁涅冲这记鞭腿丝毫不做抵抗,硬生生的让这记踢到头侧面,但是这迅雷般地鞭腿仿佛踢到一块铁板之上,发出沉闷地“砰”地一声,袁万林身子动都没动。
摇摇头道:“啧啧,这么多年你真是白过了,当了皇帝真的是声色犬马,丢的连底子都没了,这烂大街地招式都使的出来?”旁人估摸着都觉得这记鞭腿很普通。
但袁涅冲内心暗自道:“这袁万林到底什么境界,难道真的突破天元境?达到门派内长老那种地步了?不然这记怜心派莲心诀记载的“怜虚腿”可开山破石,怎的踢到他身上纹丝不动?”
转手间袁涅冲又换招式,将怜心派怜心决地“坤元拳”和“披挂斩”都一一使出。
虽说平日在皇室国事杂事众多,但平日修炼还是未曾落下,但今日袁万林与多年前完全判若两人,仅凭气息和武功境界就完克袁涅冲。
袁涅冲产生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昔日里的手下败将今日卷土重来,而自己却成当日的对方,这种落差作为一国之君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怎么,我的四皇弟,这就是你的极限么?黔驴技穷了?我亲爱的皇弟,你还真是让皇兄失望啊。皇兄是给了你机会的,罢了,今日你是自己主动退位呢还是为兄帮你退呢?”
袁万林抿着嘴,负手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袁涅冲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失魂落魄般一步步后退。
“涅冲啊,怎么,这就把你逼入绝境了?真是让为师失望啊。”
忽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飘入众人耳中。
袁涅冲失了魂魄般的状态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后猛地一惊,仿若捏到了落水救命稻草一般,一扫方才失魂落魄地模样,双眼闪过精光,大喜道:“师尊!”
袁万林听到此声后一步步迈出的步伐停顿了下来,双眼一眯道:“什么人,藏头露尾,出来!”
忽然,“袁琊殿”顶端飞出一名老者,身着灰色长衫,胡须泛白,掠过众人头顶,在空中猛地一刹,仿若轻鸿羽毛般缓缓落到袁涅冲的身边。
袁涅冲见到此人大喜,立马躬身握拳一拜。
“不孝徒儿袁涅冲拜见师尊。”
袁万林见到这名老者双眼一眯,虽然还保持方才处变不惊状,但内心已惊诧不已。
就凭刚才这位老者从空中跃出,缓缓仿佛羽毛般飘落到地面这一手轻功,绝对已达天元境中期。
轻若鸿毛一苇渡江地境界,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层次,就光这手轻功就会让人头痛不已,不过自己只是来打头阵,背后还站在林公子,林公子可是神仙中人。
顿时心放下不少,依旧负手保持嚣张地姿态道:“你是何人?”
袁涅冲师尊理也没理发问的袁万林,依旧对袁涅冲道:“平日里为师教导你的你全丢了,你要学会时刻都要审时度势,以小博大,以弱克强,不要为一时逆境就失了心态。”
袁涅冲老脸一红拜道:“是,徒儿知错了。”
“唔,知错就好,莫让客人看了笑话,为师路途耽搁半日,竟让贵客久等,真是失礼,韦公子和颜姑娘可招待好?”袁涅冲师尊问道。
“徒儿不敢怠慢贵客,已安顿至玉箖宫休息。”袁涅冲回道。
“嗯,做的好,寻常阿猫阿狗还不配他们二位劳驾。”袁涅冲师尊这才侧身看向袁万林道。
袁万林听到怒火冲天,没搭理自己已是不爽,奈何此人境界比自身高半个,而现居然挑衅道说自己是阿猫阿狗。
孰不可忍怒道:“尊你是前辈,但你为老不尊,休怪袁某不客气了,谁是阿猫阿狗过了招再说。”
说罢袁万林负着的手终于深处,一个报怀起手式,双手散发出淡淡红光,阵阵灼热感扑面而来。
袁万林师尊看到此景道:“果然是鬼莲宗外宗莫罗派大日烈火决。”
话音未落突然间袁万林双脚一登地,跃身出手,双掌捏爪便攻向袁万林师尊,速度之快。
双爪划过空气仿佛一道火焰流星般扫过,空气中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众人承受不住纷纷后退散开。袁涅冲师尊见状,脚下碎步一踩,身子一侧,晃过几道残影,便躲开袁万林这一火爪,然而袁万林仿佛早已猜到一般身子空中一顿双爪一转向又向着躲过的身躯抓去。
就在皇宫内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之时,距皇宫不远处太师李子墨“李府”。
李子墨书房内房门紧闭,李太师李子墨了,李府主母端淑,大夫人伍凤,二公子李显平,夫人桑松颖都在书房内。
李子墨对众人说道:“皇宫内已不太平,据线报说前朝太子袁万林已打到袁琊殿前逼宫,看来跟商队走已来不及,这间书房内有条密道,是建此府之时也是为了防备今日之事所准备,直通城外,怕是今日已过南云要乱了,你们先走。”
二公子李显平道:“不,爹,你也说道南云已乱,不如爹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就算谁登基谁是皇帝我李子墨好歹也是太师,不会对我做什么,但我要是走了你们肯定保不住,你们先去躲躲,待到风头一过再回来便是。”李子墨道。
“子墨,你不走我也不走的,当年的风波你我都躲过了,我不信今日还过不了。你们先走,我留下来陪子墨。”主母端淑道。
“好,爹,那我们就听你的,留下来对爹也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在他们假如登门还会留下制衡爹的把柄。”大夫人伍凤看的透彻,说道。
“是,大嫂说的极是,显平,就听爹的,待到风波平息了再回来。”二夫人桑松颖道。
李显平见众人都这么说也不再争辩,说道:“爹,娘,那我们先走一步,你们二人一定要保重。”便带着进入早已准备好的密道,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黝黑而深邃的密道吹过阵阵阴风,把几人身影拉的长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