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先是几行蝇头小楷:良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徐爷爷便知道你并未安安稳稳的留在村子里,不过徐爷爷依然无法阻止你了。
爷爷最后想告诉你,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在江湖行走,凡事一定要多长个心眼。爷爷希望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大丈夫。
这里有爷爷年轻时从一位世外高人那里有幸得到的一套修练功夫的秘诀。虽说世道已然改变,但多一个本事便能多一分保命的本钱。希望你能勤加练习,以备不时之需……
徐青莲的话到这里便结束了,而小怀良早已哭成了泪人。
许久之后,小怀良调整好心情,开始继续往下看去,下面记载的是修炼功夫的基本功,正反整整两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小怀良仔细浏览了一遍,忽然发现最后一行赫然写着:…家家传绝学,后人当用心练习。第一个字早已被墨汁浸染的看不清楚了。
小怀良也并未在意,既然是徐爷爷的临终嘱托,那自己定当用心练习。
今天下午正好闲来无事,小怀良便坐在床上按照秘籍上所述的方法练习起来,好在徐爷爷在世之时,每当讲起医理便会顺便提一些江湖功夫的修炼之法,只不过从未教过自己一招半式。
凭着那点零星的记忆加之秘籍之上的叙述颇为详细,小怀良倒也能够看懂个大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已经偏西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楚怀良,五爷叫你去府上一趟。”原来是赵府的小二。
小怀良收好信纸,出了门。“干爹,今天可能晚些回来,您不用等我啦。”
“哎,好,那你路上小心点,用心做事啊。”
来到赵府后,果然不出小怀良所料,赵东阳又是叫他陪自己前去怡红院听苏盈儿弹琴。
自从那日见过苏盈儿之后,赵东阳便念念不忘,正好与魏立臣又有生意要谈,赵东阳便借着这个由头经常前往怡红院听苏盈儿弹琴。
每次还总会带上小怀良一起,今日,赵东阳又带着楚怀良来到了怡红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东阳喝的有点多了,晕晕乎乎的就躺在苏盈儿的床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街上的行人都已陆续回家了。可即便如此,小怀良也不能走,毕竟自己的东家还在这里呢。
望着漫天的繁星,小怀良不由得想起了一丝印象也没有的父母,他们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从怀中抽出那只徐爷爷亲手为自己做的木笛,小怀良将笛子轻轻的放在唇边,悠悠的笛音缓缓响起,笛声婉转飘渺,不绝如缕。使人不由得心神一静,洗尽尘俗。
可仔细再听,仿佛思乡游子的低诉,又若羁旅天涯的忧伤。如怨如泣。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公子这是想家了吗?”只见苏盈儿步履盈盈的走了过来,当真好似仙女下凡。
小怀良一如既往的脸红了,双手在身前乱摆,不知该往何处放。
苏盈儿瞧见小怀良的窘态,不由得掩口轻笑:“怎么?小女子就这么像吃人的妖精么?”
“没有没有,姑娘哪里话。”这下小怀良更紧张了。
“那为何公子每次见到小女子都这般紧张?好像我会吃了公子一样.”
小怀良被苏盈儿的话逗乐了,失声笑了出来,苏盈儿望着小怀良也不由得轻轻一笑。
小怀良将笛子塞入怀中,坐了下来。望了望眼前这个令宁津县乃至整个安阳府痴迷的怡红院头牌,她也只有十三四岁吧?也还只是个小姑娘。
苏盈儿被小怀良望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微的红了,低下头用宛若玉葱一般的柔荑整理者鬓角的秀发。
“你…”小怀良正准备开口说话时,突然听见苏盈儿房中传来一声闷哼,“怀良….怀良…”继而便听见赵东阳迷迷糊糊的呼唤声。
小怀良赶忙站起身子朝赵东阳那边走去,苏盈儿也止住了将欲坐下的身形,回到桌旁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五爷,您醒了?”小怀良轻声说道。
“恩…现在是何时辰了?”赵东阳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五爷,现在已经三更天了。”小怀良回答道。
“哦,已经这么晚了?那是该走了,盈儿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到这么晚。改日赵某定当赔罪。”赵东阳平日总是这般对苏盈儿说。
“五爷哪里话,五爷能喜欢小女子的琴艺,那是小女子的福气。”苏盈儿放下书卷浅笑嫣然。
回到家后,小怀良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
“怀良,怀良,你快帮我去看看我爹的伤势吧。你不是从小跟你的徐爷爷学过医理么?你快帮帮我吧。”小怀良刚忙完一天的活计回到家中,门外便传来了王伯诚的哭喊声。
小怀良赶忙走出门,就见王伯诚泪流满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栽倒在门口。
小怀良赶忙上前扶住,疑惑的问道:“伯诚,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般模样?来,先进屋,慢慢的跟我说。”
二人进入屋中,王伯诚一见王树兴并不在家,这才放下心来。可依旧不住的掉着眼泪。
好半天小怀良才劝住王伯诚,让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
原来,一月前王伯诚与父亲一同前往安阳府做生意。生意做得到也顺利,王家做的是小本买卖,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赚上了钱,王父就打发王伯诚先行回家。说自己还要运送一批货物,晚几天到家。
就这样,王伯诚便一个人先回了宁津县,可是过了十多天后,王父依旧没有回家,王母与伯诚便担起心来。
伯诚与母亲商量之后,决定第二天前往安阳府,去打探王父的下落。
可谁知就在当天夜里,一阵敲门声与断断续续的呼唤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母子俩。
王伯诚穿上衣服正要去开门,却听见母亲一声惊叫。出门一看,母亲已瘫软在地。
王伯诚赶忙上前扶起母亲,只见王母惊恐地望着前面,伯诚顺着母亲颤抖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趴在地上,右手前伸,气若游丝。口中含混不清的念叨着什么,可声音实在太小。
凑近仔细一瞧,顿觉五雷轰顶,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爹?”王伯诚一脸的惊骇与诧异,再次小心翼翼的靠近眼前的这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