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清晨还算得上是凉爽,在天一学院的深处,有着一片小小的竹林,在这竹林之中,有一木屋,在屋的一角,有一张用竹子编织而成的竹床,有一个中年的男子此时正熟睡于其上。
外面那缕缕温煦阳光透射进来,为这黑暗的房间里带来了一些光芒。
咯吱——
随着一声推门声的传来,屋里变得敞亮起来,本应还在熟睡的男子也赫然睁开了眼睛。
但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之后,男子似乎并没有没打算没起身看看来人是谁,他闭上了刚刚睁开的双眼,“来了吗?”
“嗯——”
“听你这语气,估计是那些人开始有动作了吧。”
“---------”
男子轻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你可以选择离开。”来人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要是能选的话,十几年前我就选了——可惜,我没得选的,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可------”来人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看到那男人抬起了手示意自己不要再说了。
男人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我这人很少说谢谢,但对你,我还是要说声谢谢,这些年真是麻烦你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就不要再为我的事情劳神了。”
男人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推开了两扇窗户,“昨夜老是有小虫子飞进来,害的我只好把窗子关上,足足在屋里捂了一宿”
门口的女子走到桌前,提起水壶往桌上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水递给男人,“你还怕那点蚊虫?再说,到了夜里,你这能有多热?”
男人接过水杯,“你还真别说,这时间长了还是挺热的,看来窗子还是打开比较好,老是把自己藏在屋里也不是办法。”说完仰头将水一饮而尽。
“-----------”女子默然,看来眼前人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对了,张老选出那些参加今年武祭的人了吗?”男人拿着水杯又自己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
“早就选出来了。张老今年把青鸾阁的那几个都派出来了,明明平时那么宝贝他们。”
男人笑了笑,“哦,是吗,看来张老真的有点生气了。那件事外面人确实是有点过了。”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那件事,毕竟这都垫底几年了,换做旁人早就忍不了了,他能直到今年才发作已经很厉害了。况且今年就在龙城举办武祭,总不能在自家门前丢脸吧。”
女人也走到桌前,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不过最让我意外的并不是张老舍得把他的那七个宝贝摆到台面上来,而是一个今年刚来天一的小子。”
“这话怎么说?”
“他是今年才进的天一,排位绝算不得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垫底的,但他却会雷光,而且似乎比那些尚武阁七层的人还要精通。”
“估计是那些以前从尚武阁出去的人教的吧。你也不用多想,既然张老他们愿意把这武功传授出去,他们肯定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男子先是看了看外面,然后眉毛一挑,眼睛一斜,看向眼前的女人,“有她吗?张老选出来的那几个人之中”
女子一脸‘你真是够了’的表情,说道,“放心吧,没有她,我说,你这么担心她怎么不去见见她呢,她可是从进了天一之后就一直暗地里找你呢。”
“我也不是没见过,前不久我就远远地看了看她,不过她旁边竟然有个小子,关键是她还跟他有说有笑的,你说怪不怪,当时我看到这一幕之后,我就莫名的想去K那臭小子一顿,真的,要不是那天人多,我差点就付诸行动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扶额,“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得先告诉我一件事,不过你一定得跟我说实话。”女人顿了顿,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跟别人说的。”
“什么事,你说吧。”
“你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的癖好呀,比如恋女癖之类的——”
“------------”咱能严肃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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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被张院长选出来参加今年武祭的天一弟子们在得知自己被选中之后一般都是一下的几种反应,
第一种是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被青云武祭这几个字所充斥,“万一自己在比试的时候被人打成重伤怎么办?——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被谁打死了怎么办?——万一自己--------”
这种人一般由于太过紧张激动以至于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最后精神憔悴的参加武祭。
第二种则是莫名的充满了优越感,就好像自己能被选中就说明自己是整个天一学院里最厉害的那个一样,拽的就跟个二五八万似得,就差吧‘老子天下无敌’写在脸上,
这种人一般由于太欠揍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参加武祭就已经被别人打得下不了床了,最后缠着纱布去参加武祭。
第三种则是相对比较正常的,也比较少见的,他们不像第一种人那样自卑,也不像第二种人那样自负,他们会为了武祭精心准备,但也会适当的放松自己,不骄不躁,松弛有度,做好自己能做的便足够,而这种人往往才是天一学院参加武祭的主力。
而今年可能是张院长有意为之,被他选出来的几人都是各分院中排名比较靠前的,当然,叶秋白除外。
也正因如此,当张院长公布名单的时候,诸弟子对于另外几个的入选都还能接受,但对于叶秋白的入选却是嘘声一片。
因此在当天就有不下十个人想要找叶秋白挑战以此来获得参加权的,而其中也不乏各分院第六层甚至第七层的精英们。
第一个向叶秋白发起挑战的是一个同样来自尚武阁的男弟子,名叫陈远枫,入学已经两年的他现在已经是住在尚武阁第六层的人,功勋点比起叶秋白来多了一倍不止
按照张院长先前定下的规矩,凡是发起挑战者,双方皆要赌上自己所有的功勋点,这也就是说二者中输的那个注定要失去自己所有的功勋点掉到分院一层。
“如果自己赢了,那自己岂不是能够一跃入住第六层?”
叶秋白忽然发现这是一个机会啊,一个改变自己食宿待遇的机会。
于是那原本还在‘庆幸’自己捡了个软柿子的陈远枫在上台之后就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捡了个软柿子,而是踢到了一块铁板,一块有几尺厚的大钢板。
那陈远枫和叶秋白二人在学院的武器室里分别挑选好武器之后便来到了大校场——此时校场中间早已搭建好了一个大大的擂台。
陈远枫手持长剑轻轻一跃便跳上了一张多高的擂台,动作极是潇洒。
而叶秋白却是选择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擂台侧边搭好的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吁——”
顿时台下又是一片嘘声——
陈远枫站在台上看着叶秋白一步一步的从楼梯上走上来,语气轻蔑的说道,“我说师弟,你还是别费劲走上来了,万一等会被别人抬下去就太丢人了。”
叶秋白就跟没有听到一样,在站上擂台之后看了一眼陈远枫之后,便开始四处观望起来,这一举动不禁让陈远枫一阵火起,“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呛——
陈远枫一把拔出自己的手中长剑便要想向叶秋白冲过来,但叶秋白看到陈远枫的动作之后,他却忽然一声大喊,“等一下!!!”
陈远枫以为是叶秋白要选择投降,便长剑一甩,说道,“怎么,是不是想通了,要认输啊?”
谁知叶秋白却是又一次无视了他,只见叶秋白扭头看向台下张院长等人的方向,右手则指着陈远枫,大喊道,“我抗议,为什么他手里的剑比我这把好出这么多,这不公平!”
张院长并未打算开口,而站在他身边的墨张口说道,“因为他是第六层的人,而你只是第二层的,抗议无效,比武继续!。”
“--------”
墨的话音刚落,陈远枫便二话不说向叶秋白急突过来,手里的长剑直刺叶秋白的心房。
叶秋白看到陈远枫的举动之后,不由的眉头一皱,随后脚下一晃,身体一个微侧身躲过了这一剑。
呼——
陈远枫见自己的直刺落空,便右手迅速一横将长剑横扫过去。
叶秋白见状随即身体微躬,脚下后撤,陈远枫的剑就这样擦着叶秋白的衣服划了过去,锋利剑尖产生的一丝剑气将叶秋白胸前的衣服撕开一个口子。
叶秋白三步化作一的向后退去,瞬间和陈远枫拉开了数丈的距离,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说师兄,比武切磋而已,至于这样吗?”说话间还指了指胸前衣服上的口子。
陈远枫却是一声冷哼,“打打杀杀,自然是要打要杀”
叶秋白听后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通常比武切磋,多是留力不留手,有时即使用尽全力却也不含杀意,但叶秋白感觉这个人刚才似乎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叶秋白眼神冷冽的说道,“那师兄小心了。”
陈远枫听后大笑起来,“就凭你?你能拿我怎么-----”
“样”字还没说出口,陈远枫就看到叶秋白刚才所站的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只留下几道微弱的电弧在那噼啪的作响。
发现异常的陈远枫出于本能的向后急退,可是他才刚刚启动,叶秋白的大脸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陈远枫退得急,叶秋白却追的更快,无论陈远枫怎么加速都甩不脱他。
只见叶秋白紧紧的贴着陈远枫,右手封住了陈远枫意欲举剑的动作,随后他右脚以闪电般的速度往前踏了一小步,正好踏在了陈远枫的脚后。
紧接着,台下的好多人就看到陈远枫就这么被叶秋白这么一绊就完美的摔出了擂台——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诸多弟子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那人也太水了吧——”
“他刚才好像是摔出去的吧——”
前来观看的熊屹也对着旁边的林铃激动的说道,“表妹,你看那人是不是来搞笑的?他竟然是自己摔下来的,哈哈哈-----”
林铃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站在台上的叶秋白,只不过眼中却也有着一丝笑意。
站在校场边上的沈以沫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笑了笑,“这小子,学的还挺像。”
可是在场众弟子中,却是有不止一人神情凝重,例如那和叶秋白走的比较近的袁丹丘以及当初在尚武阁和叶秋白有一面之缘的曾勋,他们的眼中此时全是疑惑以及审视。
别的人可能没看出来,但位处尚武阁顶尖的他们却是看一清二楚,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绝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在刚才那短短一瞬,叶秋白的那一个伸脚只是他众多动作的其中一个。
叶秋白在一步踏到陈远枫右脚后面之后,他的右脚回勾,同时右手先是以极快的速度打了陈远枫两拳,然后紧接着又是一掌把他往外推送,不让那陈远枫有任何反抗便飞了出来。
而身处事件中心的陈远枫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让他最惊讶的并不是叶秋白那快到让人直接看不出来的动作,而是叶秋白接触到自己地方就像是被一道暗雷所击中,在刹那间感受到的并不是疼痛而是麻木,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不能再有任何的控制。
电闪之势,雷轰之威,
尽管陈远枫自己不曾有机会修习,但这两年来自己又见过何止一次,这人用的明明是天一尚武阁第七层之人方能修习的秘技‘雷光’。
“不过是今年才刚刚来到天一的人,他为什么会‘雷光’?。”——这成了在场许多人心中一个共同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