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已经可以隐约可见的星晨和月亮,叶秋白才发觉原来从自己等人上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明明刚上船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正午,现在都快到晚上了,不知道这船上提不提供晚饭之类的。
“叶兄弟,你能别再隐瞒了,我都告诉你我的气的属性是什么了,你就告诉我你的气到底是个性质嘛,大家都是朋友,这有什么好藏得”那林铃的大胖子表哥熊屹对叶秋白问道。
“我说熊大哥呀,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气到底是个什么属性,就连房中的那三个人都没看出来,他们说我的气可能是没有属性的。你看,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跟你说,我如果瞎编属性跟你说一个才是真正的骗你。”叶秋白看着一旁的熊屹有些无奈,这人真的跟林铃是亲戚吗?这领悟能力也太差了吧。
“我忽然觉得你这表哥跟那夏雨才像是表兄妹,无论问什么一定要追问到底,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你说是吧?”说话间还朝林铃使了个眼神。
“他从小就这样,遇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什么都要问出个答案,而且还一定要是那种自己认为是对的的答案。比如像这样,明明你都说了,只要他不相信,他就会觉得那不是他要的回答。我也对此很是无奈------”林铃说完后还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此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熊屹见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笑了笑说道,“你俩在这一唱一和的干什么呢?我都怀疑你俩是不是真的只是一般朋友-----叶兄弟以前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以前每次去你家,见你跟别人说话都是随便说两句客套话就完了,没见过你会像这样跟人聊得这么开心过-------说,你俩是不是发生过些什么?”
听到熊屹这么说,林铃忽然想起在北林行省边界时的那一幕,两颊顿时有些泛红,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就跟喝过酒一样,连忙说道,“你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嘛。”
熊屹却是以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也有些上挑,“我好像发现了一件比叶兄弟气的属性更让我好奇的事。”
“呼------”叶秋白轻呼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这熊屹的目标终于转移了。
林铃却是在听到熊屹这么说之后,身体慢慢的向船的另一边退去,嘴里还说道,“我忽然有点事情想确认一下,我去那边看看,你们聊”
“等等------”熊屹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住她,林铃就已经在数米开外了——
眼见林铃走远,叶秋白转身扑靠在船栏上,看着远处在缓缓移动的山体,很好奇这林夕湖到底是有多大,这艘船都开了快一天了还没靠岸。
一旁的熊屹也俯身搭在船栏上,也不知道这船栏的质量好不好,要是被他这肥大的身躯给压断那就麻烦了。熊屹却丝毫不在意这点,和叶秋白一样,倚在船栏上,吹着迎面而来凉爽的微风,看着远处的风景,两个男人就这么并肩站在那———
“你一定跟她发生了些什么,一定。“
“………“
入夜———
叶秋白等人被分别安排了各自的房间,并被告知说船将在第二天早上抵达天一学院,叶秋白在来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尝试性的问了一下带路的那人自己是被分在哪个组,谁知那带路的侍女还真的告诉了自己答案,只是这答案却让叶秋白感觉到有那么些许的打脸。
“天一…..学院,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地方呢?”躺在床上的叶秋白心中不免的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船上的报名们便一个一个都走出了房间,呼吸着这早晨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沐浴在温暖舒服的阳光中-------今天,是他们下船的日子。今天,也是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式入学天一的日子,怎能不让人激动。
随着大船越来越接近湖岸,在不远处的山上渐渐能看到有着许多的建筑物,由于山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远远看去只能大概看出它们的形状轮廓,有的像座塔,有的则像座宫殿,安静的坐落在山腰处,它们形状各异但又相互辉映,想必那就是天一学院的所在了。
待船抛锚靠岸之后,叶秋白看到就在岸边不远处有一座大大的山门,左右两根石柱有数十丈之高,而在右边的石柱上有着一个以血朱砂写成的大约长宽数丈的‘天’字,左边的石柱上则是一个‘一’字,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师傅曾经说过,字法剑法同出一脉,古往今来,许多的武者剑客以字悟剑,以剑蕴字,而就冲眼前这两个字散发着凌冽的剑意,说明写下这两个字的人必然也是个当世一等一的用剑高手。只是这字迹,怎么好像以前在哪见过一样-------
过了山门,就是一条长长的台阶,至少有数百阶之多,整条台阶铺有汉白玉,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台阶的各处磨损的痕迹都很严重,时间已经很久远了。台阶笔直向上,根本看不到台阶的尽头在哪。
而在山门前的广场之上,在船靠岸的地方和山门之间站有两排分别身着黑白长袍的人,在迎接着刚刚到来的报名者们,从他们的笔直挺拔的站姿来看,都是习武之人,这两排人应该就是天一学院的护卫了,而在山门的正下方,站着六个人,其中一人在前,剩余五人并排站在其后,而当初叶秋白在明阳参加初试时的那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考官也在其列,其余三人为两男一女,看上去都是有一定年纪的人了。
而站在五人之前一个身位的那个人,是一个更加苍老的人,但是说他苍老却不是很准确,因为他的苍老只是一种给人的感觉,一种让人看了就会认为他饱经沧桑应该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敬畏的老,但他外表却是毫无老态,甚至他看起来比他身后的五人都要年轻,他应该就是这享誉云唐的天一学院的院长了。
叶秋白注意到,这广场之上除了天一的人以外就没有了其他任何人,那柳严,夏雨等人去哪了?难道这还不是所谓的汇合地点吗------
“下船者,董意涵“,那独眼唐老大的声音不知从哪传了出来。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就见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装扮朴素,气质文静的少女,虽然从她还有些颤抖的步伐中能看出她内心中的紧张,但她前进的脚步却从未停下,显然她就是独眼唐口中的董意涵了-----只见她慢慢的走下了船,在身着黑白长袍的两排人和船上所有报名者的注视下向那巨大的山门走去。
在董意涵走到山门附近之后,独眼唐老大又开口说出了一个名字,接着从人群中走出了第二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叶秋白的‘熟人’林逸。
林逸在下船之前似乎对西城沁窈说了句什么,然后在西城沁窈爱答不理的态度中充满自信的走下船去———
就这样,独眼唐每叫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然后下船走到山门之前,然后独眼唐再念出另一个名字。这样往往复复的持续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熊屹把满天神佛基本全部求了一遍之后。他的名字被独眼唐老大念了出来。
于是熊屹先是高兴的跟叶秋白和林铃说了句“我先过去了,你们也赶快啊”,之后就扭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向船下走去。讲道理,叶秋白很是疑惑这熊屹到底是怎么通过这第二次考核的。
接着没过多久,林铃的名字也被独眼唐叫了出来,而她已经是第三百七十号人了,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天一的招收原则一向是宁缺毋滥,能最终被天一选中的人在所有参加第二次考核的人之中大概只占有十之二三。每年入学的人数也从未超过四百人。
这也就意味着,在船上剩余的数百人之中,仅仅只有数十人能入学天一,一旦这里没有没选中,那么前面包括第一次选拔在内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就全部功亏一篑,这不禁让船上的所有报名者们变得紧张起来。
独眼唐仍在不停的报着不同姓名,随着下船的人越来越多,船上的报名者们就愈发的焦急,而叶秋白发现那西城沁窈现在和自己一样仍没有被念到名字,但她与周围其他报名者脸上满是焦灼的神情却截然不同,她是表现的是那么冷静。就像是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样。这不禁然叶秋白很好奇,到底是要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她的情绪发生那么一些波动。
此时,叶秋白三个字也从独眼唐的口中念了出来-----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叶秋白便向船下走去,尽管他很想也像那西城沁窈那样面无表情的在诸多报名者的关注下走过去,但他在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并不适合走那种万年冰山般的冷酷路线,最终还是屁颠屁颠的向山门走去。
而就在叶秋白之后,独眼唐继续念到,“下船者,西城沁窈!”
只见那西城沁窈缓步下船向山门走来,只是,就在她刚下船在广场上走了数十步的时候,两旁的护卫之中却有两人突然发难,一人身着黑袍手持一柄短剑从她右侧以迅雷之势直刺西城沁窈后心,另一人则身着白袍紧随其后从西城沁窈左侧向她袭去,但他的手中拿着却不是短剑而是罐子一般的东西,二人成包夹之势,为的就是让不让西城沁窈无处可逃----他们的此举的目的显而易见,他们是要让西城沁窈死在这天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