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宫千穗顿时精神起来,她从床头柜拿了手机。正准备报警的时候,忽然想到万一是南泽熙和南玄瑾回来了,那她报警岂不是搞乌龙了。
外边很安静,也许真的是南玄瑾他们回来了。
她紧张的看着门把手,即使已经反锁了几道锁,可她还是很害怕,万一有人破门而入。
考虑了好一会,宫千穗觉得还是要出去看看,这样也好安心一些。
她拿着手机下了床,脚贴了药膏,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可以踩着地面走路了。她披上浴衣,觉得不是很安全,又小心的开了衣柜,拿了一块大方巾,她用方巾包住头,又拿了大外套穿上,把手机放在外套口袋。
从最底下拿了事先准备的电击棒,她小心翼翼的朝门口走去。
然后趴下,确定外边没人后,她站起身缓慢的把锁一道道打开。
咽了咽口水,她慢慢的打开门,一手握紧电击棒,一手放入兜里,握着手机。
门打开,廊道上的灯开着,她探出头,客厅的灯开着,她记得她睡觉之前把灯给关了的。她屏住呼吸,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这时,关柜子的声音,把她魂儿差点给吓没了,她努力平静下来,那好像是厨房里的传出来的声音。
她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脚步也更加放慢下来。
忽然,一道人影闯入她的视线。
她猛地哆嗦一下,下意识双手握住电击棒对向那个人影。
南玄瑾从厨房里走出来,经过廊道,感到有人站在那,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去。
宫千穗穿着一件黑色大长外套,头上围着大方巾,手里拿着电击棒指向他,那惊乍的模样像是瞧见了毒蛇猛兽。
他看着这样的她,忽然觉得她很可爱,不知道是体内的酒精在作祟,还是她真的很可爱。
她就像是一道暖光,照射进他的心房,想起她身上的香甜味道,他眼神迷离而迷人。
宫千穗一看是南玄瑾,她瞬间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为什么他总是瞧见她最丢人的样子。
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醉眼迷离的,那冷眸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其中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孤戾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他情绪似乎有点不对,这该不会是化身人狼之前的征兆吧?到时候来个酒后乱性,睡醒不认账。
宫千穗脑袋迅速运转着,她决定装作是梦游了,若无其事的走回去房间,如果他追上来,她就他电晕了,拨打妖妖灵。
想着,她手一挥,“师父,俺老孙来救你了。”
说完,她顺势一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
南玄瑾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宫千穗装作梦游想要逃之夭夭的样子,他嘴角勾起了笑,她真的很有趣。
宫千穗觉得身后站着南玄瑾,她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见宫千穗到了房门前,南玄瑾忽然生出一种不舍,他想要多跟她呆一会。
他朝她说到,“我知道你没在梦游,不介意的话,陪我上楼顶坐坐。”
宫千穗听到南玄瑾戳穿她,她瞪了瞪眼睛,觉得更是丢人的无地自容了。
不行,戏都演到一半了,不能就这么破功。
她催眠着自己,听不到,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她很快打开门,迅速冲了进去,然后反锁,靠在门上,她轻吁了一口气,顺着滑坐在地板上。
她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的丢死人了。
回想起他的语气,似乎有着一种捉摸不透的低落情绪,像是恳求,透着卑微的恳求。
不知道为何,宫千穗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他……冰冷的让她有些心疼。
她晃了晃头,乱想什么,他那么冰冷毒舌的人,怎么会心情低落到需要她这个契约妻子来陪。
把她叫上去,三更半夜的这会出什么事,那可不好说。
压下心头那抹怜惜,她站起身,放好电击棒,脱下外套,摘下方巾,继续躺回床上。
那个女人像是逃离猛兽一样逃离开他的视线,南玄瑾自嘲一笑,她与他不过是一纸契约,陪他这不在他们的契约之中,她不会答应的。
他脸上又恢复冷漠,朝楼梯走去。
房内。
宫千穗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南玄瑾那句话。而且越发越可怜楚楚的语气,像是路边流浪的小狗,在渴望主人把他带回家。
宫千穗一个翻身做起来,摇摇头,轻吹了一口气,“我只是看在你帮助我的份上,所以去看看你。”
她上到楼顶,站在台阶处,便看到了站在露台那的南玄瑾。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吹出的白色烟雾被风一吹,飘袅在他的侧脸。
她有些失神的望着他,隔着一层烟雾,他冷峻立体的侧颜更是叫人心生迷恋。
风吹乱他的发,几缕发丝垂下,一种颓冷的寂寞被月色渲染开。
他像是这黑夜中,遗世独立的黑暗堕天使一样,属于黑夜。他又像是鄙夷世人的魔鬼撒旦,站在高处,冷漠的注视着凡人。
只差,背上没有长出黑色的大翅膀。
Black,宫千穗想到了第一次见面,他约她在那,黑色。
他属于黑,属于黑夜。
他在黑夜中绽放,像是带着荆棘的花。
她记得有那么一段话,最妖冶孤独的花,要到了晚上才有心,月色星空下,它的心才会一览无遗,闪闪发亮,吸引人沉沦其中。如此的心,最是珍贵。
她静静的站着,他没有发现她,她默默的看着他。
他将烟捻熄,从一旁拿了酒杯,举杯一饮而尽,又再倒上。
宫千穗这才注意到,那里摆着四五瓶烈酒。
四五杯酒下肚,他褪去了孤戾的锐气,那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眸中,虽透著孤冷的光芒,但浑身难掩的落寞和哀伤,像是被折翼的撒旦,在独自舔伤口。
她不是该上去阻止他如此灌酒?
可忽然想起了南泽熙的话,南泽熙说了,如果南玄瑾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十分暴躁,千万不能搭理他,当他是空气,让他一个人呆着。
她有些踌躇,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