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主紧皱眉头,心重如山,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天刚微明,实在难以再睡,遂起身,顺手拿起了平日里常戴的那顶礼帽,往头上一按,跨上枣红马,踏进了鸡鸣犬吠的交响曲中,独自往郊外的一座养蜂场而去。
这座蜂场,四面环山,交连紧扣。山上,悬崖峭壁,松青柏翠,泉流不休。山下,一马平川,禾绿果红,鸟语花香。是个人间少有的风水宝地。
财主心切,不觉中来到近前,把门的向他鞠躬道安后,随即向里边通禀了一声,就看一个面如桃花,步若春风般的少妇迎上前来——此人正是财主最宠爱的一个婆姨——喜姑。
她,貌美如花,生性温柔,心地善良。只因父母之命难违,屈身嫁给了这个大她二十多岁的姨哥——财主。婚后,就一直殷勤地打理着这座蜂场。
从不会争宠,献媚的喜姑,一向低调行事,乐于此地的天大地大我独行,不与世人惹闲非的山野风光,田园生活。
因为她深知,这个男人把所有的疼爱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因此,她心有感知,从未怨言。
更让财主感到欣慰的是:这个年轻的姨娘竟然连续给他生了九个可爱的女儿,话说,那两个妖精连一男半女也没给他鼓捣出来呢!
生在养蜂世家的喜姑,自幼跟随父母忙里忙外,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对虎头战蜂的生活习性,操作管理,了如指掌,熟悉在心。
所以,财主把这项关乎到千秋基业安稳的一件大事,交由三姨娘亲手管理,最令他高枕无忧了。
因为这座蜂场,是他祖上留给他的一个养家护国之宝。里面驯养着成千上万的虎头战蜂,这些精灵们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繁育,壮大,不但能给他带来更高的经济效益,还能在他遭受到外邦侵犯时,助他一臂之力!
此言只因: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千万“蜂军“,只要听到三声鼓响,定会一涌而出,将敌军团团围住,蛰他个头青脸肿,屁滚尿流。
财主今天来此,不光是为了亲昵一下妻儿,更重要的是来看一下这些战蜂的近况,提醒爱妻最近要特别驯养它们,不得马虎,松懈,以备敌患!
三姨娘问清了财主来此的目的,铭记在心。吃罢早饭后,财主跟着三姨娘来到半山腰,挨处挨个蜂舍看了遍后连夸爱妻用心良苦,管理有方。三姨娘一时被夸的面红粉赤,依偎在财主怀里,扭捏作羞起来……
恍惚惚犹如昨梦,真切切就在眼前。风悄悄山中梦长,云悠悠日影渐短。
就在二人沉醉在痴幻中时,忽听山下有人声嘶力竭的扯着长腔“老爷,老爷“的高声喊叫。惊得财主连忙打着手势往山下一看,只见一个人骑着一匹碳黑高头大马,疾速地冲了进来。
后面一个急头怪脑的嬷婆,一边磕轱辘绊倒的追跑一边摇摆着手臂,气喘吁吁地阻拦道:别忙进来,别忙进来,等我回禀了三奶奶,你再进来!马上人哪里听得了她的劝阻,一心只顾往里直闯……
财主仔细辨认着来者,终于认出了是自己的家丁黑大个,猜出家丁此番火急,必有要事,连忙匆匆下山。
黑大个一眼看见了财主,紧纵马蹄,高呼老爷,近得前来,翻身下马,扑通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结巴道:老,老爷,不好了!阳,阳春被北国来的贼兵连人带马都给劫,劫持走了!
财主听后,不但没有感到惊慌,反倒显得异常的冷静,因为他已经有所预料,早晚有一天会有此事发生。于是,他沉着地伸出右手,点了点石匠,示意他不要惊慌,仔细说来。
黑大个用袖口擦了下额头,干咽了口唾液,稍缓了情绪,接着说:石匠不甘心他那把铁橛子无端的不见了踪影,怀疑丢在了那天回来的路上。一大早就骑着马,伙同阳春架着马车前去寻找。
到了地方后,阳春只顾自己割起草来。石匠拿他没法,只好自己找了起来,谁知找了一圈回来后,老远就看到阳春和马车正在被北国来的那帮蟊贼连扯带拽的向北劫持!石匠有心相救,无奈势单力薄,只好策马回来,让我告诉你老人家赶紧定夺此事。
虽说财主表面上平静自如,内心却是惊恐万状,强装镇静的他,把攥着悬心听完了家丁的报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抹掉了头上的礼帽,绿豆眼斜楞了几斜楞,罗卜头嘴歪楞了几歪楞,一挥手指向三姨娘,结结巴巴道:还,还他娘的要咋定夺?马上给我出动蜂兵,即刻拦截!
就看三姨娘敏捷的来到征鼓跟前,眼疾手快,摘下鼓棒,连敲两下,咚咚鼓声,轰天介响,震得蜂舍欲穿似透!
经过特殊训练的无数蜂兵听到集合的鼓声后,一涌而出,加之外出采蜜的散蜂,嘤嘤嗡嗡,遮天蔽日,齐聚蜂场上空,待命出征。
只见黑大个摘下身上的弓箭,将一根红布条系于箭头,搭弓上弦,拉开了后羿射日之式,对着马莲草的方向“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同时,三姨娘手中的鼓棒铿锵有力地砸响了第三声战鼓,领令后的万千蜂军,好似漫天黑云,以压城欲摧之势,跟着箭头逼向了北国匪贼,眨眼间撵上了番蛮,围住了敌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似镲钵相合,如穹苍落盖般压了下来,可怜那帮小小的蚁贼顷刻间就被蛰,咬的无一生还,全部呜呼哀哉了。
不一会,讯兵传报:蜂军大捷,阳春得救。财主高兴的手舞足蹈,抱起了喜姑疯狂地转了起来,直转的地斜天倾,似酒醉的愚夫一般站立不住,倒在了一起,不辨南北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