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中秋那天冷空气空降后,我便忧愁起来,有时从窗外照进来温暖的阳光我也要担心一阵,害怕冬天就势入驻,那我也就要开始顽固的抵抗时期了。在夏天的时候总有段时间要回忆上一个冬天是什么模样,但从来都不成功,就像在每个冬天回忆夏天一样,它们两个是死对头,而我的心则总偏向热呼呼的那个。这样算起来我离开Z公司是春天的事了,那个时候的阳光尽管没有完全摆脱冬寒但仍让人觉得一片美好,所以我总结出来了,所有蠢蠢欲动的事都适合在春天开头,至于挨不挨得过下一个冬天,这要看个人了,总之我没想那么长远,这也应了很多朋友的一句话,太随性不好,但我仍未醒悟。
因为听孟庭苇的歌而导致情绪不佳,并不是她的声音唤起我对儿时种种的怀旧,事实上我对小时候的事情都多少带着想发笑的脸,而是,这歌带了太多私人情绪,而且几乎都是从女生悲情的角度来唱的,我的一整天也显得悲情起来,再加之H在线上不停地说一些自暴自弃的男女言论。
我是睡也不好醒也不好,处处都隐藏着内心的忧虑,这简直是年关综合症,十一是敲响年关的洪钟,而前面那个中秋小节则是预示冬天临近的一阵冷风,在这阵冷风里,上班族们开心地满足地休完一天假期,而在我这儿则是漫漫SOHO路上最最普通的一天,打了个电话回去,妈妈外婆阿姨轮番发言,让才让我有了中秋节的味儿。
就在我考虑我的十一长假要如何打发的时候(事实上在这样的大节上,我内心的激动表现得跟大家一样,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毫不内疚地爱干嘛干嘛了),我接到个电话,一个后来我就淡忘了的电话。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的某几天我表现得特为抓狂,尤其是深刻地领悟到自己的的确确是个需要别人列表任务我才能出色执行的打工者后,我有一天在QQ上对所有熟或不熟的朋友散布我想找工作的信息,接着有一个人就扔过来个邮箱,说发个简历过去。我问什么职位,对方答不知道,我再问什么单位,对方也说得不清不楚,对方说年薪X万,我用手头的计算器小算了下,还不错,比我从前的单位和现在的收入强得啦,我想都没想就投了份过去,反正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就当多栽了棵未知树。
这个电话就是这棵未知树打来的,让我去面谈。我当时正沉郁在猫的眼神中,它就坐在我的不远处直直地看着我,孟庭苇的歌安抚我的心,同时也安抚它的。几乎是立马给心松了绑的感觉,我将之视为机会,因为一般面谈我都能搞定,尽管到现在为止,我仍不知道自己面的什么职位。
我的上班族的心就跟待嫁的心是一样一样的。
我拉住猫的尾巴把它拖到我跟前,然后一把把它抱起来,它对这种主人突然地亲昵显然感到很不适应,但又不敢反抗,于是在我怀里静静地瞪着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它的心里在想:就温顺一会儿,给足你面子,然后我就撤,谁让你平时都对我不理不睬,还踢过我。我抱了一会儿就有自知之明地将它放下了,它一下子就蹿了出去,我心想这只猫的情商真低。
换了些摇滚的音乐,我打开窗户看外面,阳光正灿烂呢,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寒意,但假如我要将它想象成冬天将去春天将来的光景也不是不可以的。
在坐车穿过金鸡湖隧道的时候我几乎想要立刻吟出首诗来,这一条路是我从未走过的,我从没想到过苏州居然也有这么漂亮的湖,我只在夜色里见过金鸡湖的样子,处处灯光点缀,样子还不及头上的云来得清楚。
我在一个挂有副主任的牌子的办公室门口探了探身子,里面有两个男人正面对面聊着,他们见了我并没有立刻要停止谈话的意思,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打量所有的东西。那个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应该就是面试官了,另一个坐在他对面一身军装打扮,看来是部队里的一个小头目,他们在聊招保安的事,他们说保安总不能耐着性子在单位待得长久,哪怕收入可观,但就是留不住人。小头目说:下次招聘来我们部队,我们那儿人多,你们还有什么职位?我也来留意。对方笑着说:可以可以,但这事你别特意张罗。双方都笑了起来。
他们聊了有一会儿,然后那小头目才起身,我以为轮到我了,我想着早好早了,我还得赶回去吃早饭呢。又进来一个,那主任跟我说了句不好意思,像是很无奈,接着就满脸笑容地对着那个已经坐在那儿人开聊。这一次他们聊得很有趣,因为来的那个人就纯粹来联络业务感情的,所以私人话题特别多,我觉得让我多等一会儿也无所谓。来的那个人是移动的小头目。
“前两天刚从外面回来,真累呀。”移动说。
“出差呀?”主任说。
“去云南玩。”
“旅游呀,应该还好呀。单位组织的?”
“是呀,几乎时间都耗在飞机上了,而且那边特冷。晚上简直要穿棉裤,我有个同事穿短裤去的,受不了。”
两人大笑。
“最近有什么演唱会么?”主任问。
“最近?好像没有。哦,有个群星的,王力宏啊SHE什么的都来。”
“上次纵贯线的好看,喉咙都喊破了。”
“嗯,这一回我帮你再搞几张票。做这种活动没什么钱,所以办得比较少了。”
“上次纵贯线不是卖了很多票么?”
“什么呀,都是充值送的,不过确实挺值的。”
“什么时候来个周华健的专场呢。”
“嗯。周杰伦那次很火,我们内部员工都去了很多。”
“哦,年轻人都喜欢呀。”
“是呀,我们公司现在都有90后了。”
“我们这儿年轻人也多,经常打篮球比赛什么的。”
“我们也组织过。”
“我这儿有套篮球服,送给你。”
主任起身走到我这儿,在一个文件夹橱柜里翻出一套包装好的衣服,然后给了移动。移动看上去荣辱不惊,看来是老手了。
我在他们的谈话中窃取了许多笑。
“你看,我这儿还有个面试,要不,咱们下回聊。”主任很照顾群众。
“哦,本想一起吃个饭呢,那下回吧。”移动站起身来,我激动呀,但饿得有点无力了。
“好好好。”
我是坐在对面的第三人了,主任还是那张笑容可掬地脸,后来我打听到,对方是水瓶座。请原谅我时刻探知星座的热情,但我绝不沉迷。
简单地聊了聊,对方居然要求看我写的专栏,我觉得很难为情,像是一个人当着我的面看我的生活。最后主任说我入选了,但得等到12月才能上岗,我当里心里就想,哇,还可以逍遥几个月,但转而又想,这么长时间靠谱不靠谱呢?
回来的时候阳光一片大好,我在车上读《昆虫记》,忍不住发了个消息给小希,对方告诉我这几天快生了,好吧,我又得准备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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