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弹动不了,那女人整个趴我身上,她的脸紧贴在我的脸上,就如同一团烂泥一样的触感,还全是腥臭味,我头皮发麻,浑身难受的不行,想要避开却无能为力。
女人不停在我身上蹭,那烂肉泥一片片全落我身上,那种无力挣脱感让我倍感疲惫,眼皮变得十分沉重,几次都要闭上眼,还是耳边老是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走!”眼镜的力气变得很大,他竟挣脱了几乎溶化在他身上的女人,站起来后,拉了我一把,我刚凳子上起来,力气就恢复了,回头一看,那哪是什么凳子,而是一具腐肉未化完的尸骨,刚才我就是坐在它怀里。
“诶呀!”我赶紧擦了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浑身不舒服。
离开这座木楼,外面的街道没有变化,只是死寂的可怕,道路两旁都是紧挨着的房屋,都很破旧,我俩往村外走,走着走着,左边的一间房子里突然传出东西打翻的声音,我俩停顿了一下,推门而入,却看见了一只通体黑得发亮的猫。它轻盈地从地上跳到灶台上,打翻了一只装着盐的碗碟,我们进来后,它把脑袋扭向了我们这边,胡须上粘着一些盐,眼睛发出黄绿色的光,让我为之一吓的是,它的嘴里叼着一只还沾着血的手指头。
我马上扫视四周,并没有尸体的痕迹,难不成是被它吃得只剩这根手指头了?
黑猫看见我们,随即变得十分警惕,或许应该说是警告我们,它嘴里叼着指头,没有叫唤,而是不停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我突然间想到了萧七屋子里的白猫。
“别惹它,走。”
任谁都知道这黑猫极不寻常,眼镜把我推出来,关上了门。但正当我们走到村子口时,一声撕破布的声音,天空变得阴沉起来,淡粉色渐渐变成血红色,有雨点大小的东西飘落,落到脸上,才发现是桃花瓣。
但这却不是寻常的桃花瓣,我看见有桃花瓣从眼镜脸上滑落,他的脸上立刻多了道口子。我暗叫不好,天上的桃花瓣铺天盖地而来,非得被割的血肉模糊不可。
我拽着眼镜又跑进旁边的一个居民屋,门很破旧,上面还有一个洞。我推开门,“吱呀”一声,屋子里采光还行,可以看清四周,屋子里有两根涂了红漆的顶梁柱,屋子里陈列的物品都十分干净,就连这土地上也寸草不生,十分干净,就像是有人打扫过一样。
外面的桃花雨越下越大。一声猫叫,我看到一个黑影从门上那洞口处闪过,随即又折了回来,洞口处多了两只发黄绿光的眼睛,我惊了一下,这只通体乌黑的猫,还叼着那根手指头,从门上的洞口钻了进来。
“也是来避雨的吧!”我打趣,脚底却无由来的升起一股寒意。
一旁的眼镜直勾勾盯着黑猫,黑猫一步步朝我们走来,却又很自然的避开我们,绕到了我们的身后,轻盈的纵身跳到桌子上,但金黄色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就像是在看食物。
我突然想起以前听人说过的一件关于猫的事,猫能闻道将要死的人身上的气味,每当那人要死时,猫就会来到他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静静等在一旁,等人死了,它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我越想越瘆得慌,不就是只猫吗,叼个手指头就以为自己能杀死人了,指不定是哪捡来的。胆子一壮,我放下上卷的袖子,准备上前捉了它,眼镜看出我的意图,那黑猫亦是察觉,站了起来,脸上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看它还笑了,我去!”我慌了,眼镜叹了口气,冷笑了一声:“它是跟着你的,你走到哪它就会跟到哪。”
“难道是它能闻到我即将要死亡的气息?”我诧异地看着眼镜,眼镜白了我一眼,“它可不稀罕吃你,不过也说不准,但它只吃死人肉。”
“我去,那还不把它轰走,我浑身难受。”我又看了那黑猫几眼,黑猫竟还有些愉悦,那尾巴上下晃了两下,我这才发现它不是纯黑的,它的尾巴末端是一小截白色的,越看越欠揍。
眼镜正色道:“这不是普通的猫,它是一只尸猫。一般相猫都须这么看,猫贵有五长,就是说它的头、尾、身、足、耳都要长。而眼睛就要有金钱的颜色,鼻子要直,腰短后脚高,爪子深藏而有油泽,身上要无旋毛。俗话说金眼夜明灯,面长鼻梁钩,鸡鸭一网收,须劲虎威多,尾长节短多伶俐,等等。”
“……”我听了眼镜说的,仔细打量起这只猫来。眼镜继续说:“至于毛色嘛,以纯黄为上,所谓“金丝猫“的就是。其次纯白的,名“雪猫“,再次是纯黑的,叫“铁猫“。通身黑而尾尖一点白,名为“垂珠“。白身黑尾,额上一团黑色的,名为“挂印拖枪“,又名“印星“,主贵——”
“等等!”我听到了黑身尾白点和白身额黑点,恍了一下神,打断了眼镜的话,萧七的密室里遇到的白毛猫和现在的黑猫毛,似乎还真有一说。
“怎么,你想到这猫是哪的了?”眼镜似乎是在试探我,我撇了撇嘴,看了那猫一眼,“你直接说这猫是干嘛的吧,如果没安好心,直接炖咯。”
那猫很通灵性,听到我的话,立刻炸了毛,十分鄙夷地瞪着我。
“它是尸猫,又称作墓猫,通常被养来负责探路钓尸的。它现在一直在跟着你,其实是在帮你开路,它叼着的是一根食指,用来指路的。这里面似乎是一个迷障,我们现在都被困在不应该存在的地方里了,只有跟着它才出的去。又或者说,只有它才能打破这迷障,这办法又称猫降。”眼镜说出了这猫的意图,我松了口气,敢情还是我们的朋友了。
“但它叼着的食指是谁的?”我疑惑,眼镜说,是它在其他墓里找到的。
我故意走到门口,它竟竟真的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我,我喜:“诶,还真是!”
但这黑猫是直接站了起来,跳到我身边,与我的裤腿擦身而过,钻出去了。
“跟上它吧!”眼镜不以为然,我刚打开门,一个惨叫,一个浑身血痕的人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