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历经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长孙无忌和韦云起终于到达了突厥人王庭所在地。看到前面那高耸的金帐,长孙无忌和韦云起相互看了看,同时舒了一口气。他们十月初八从营州出发,一路上跋山涉水,五百名将士其中有近五分之一都损失在了路上。
“什么人,站住!”刚刚靠近王庭的势力范围,就有一队巡逻的突厥士兵来到了大隋将士的面前,其中领头的突厥将领握紧手中的武器指着众人说道。
“我等乃是大隋的使节,今年突厥苦寒,陛下挂念你们可汗,特派我等前来探望。”韦云朝着那领头的突厥将领回应道。
听到韦云起的话后,那些突厥士兵就开始嘀咕起来。特别是领头的突厥将领奥巴斯双眼放光的看着隋军将士中间的箱子,他是一名老兵了。十几年前,他曾经跟随着当时草原上的雄鹰都蓝可汗一起南下洗劫了隋朝的边城。那一趟,他见识到了精美的瓷器,漂亮的丝绸,拿走能拿走的一切。回到草原后,他将其中最精美的一件瓷器送给了守卫王庭的侍卫长,被提拔做了头领。当时虽然心疼,但是却觉得很值,而且他相信跟随着都蓝可汗这样的机会不会少,再从汉人那里拿过来就好。只是天不遂人愿,短短十几年,都蓝可汗被隋朝扶植的启民可汗打败了,而他和侍卫长一起投靠了启民可汗。启民可汗当政的时候,对隋朝恭恭敬敬,草原上的英雄们像折了翅膀的鸟儿,龟缩在老窝中。奥巴斯已经有好些年头没有去过大隋了,这会听说来探望可汗,那铁定带的东西不会差,这才有了他双目放光的那一幕。
长孙无忌虽然年纪比韦云起小一些,但是阅历并不比他差。此刻见到那突厥将领双目通红的盯着自己这边的箱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朝着身旁的何小胖使了个眼色,随即何小胖就笑眯眯地走上前去,走到奥巴斯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奥巴斯的手中。
奥巴斯感受了一下手中的重量,眼睛都快眯成了月牙。“你们是大隋来的贵客,请稍等,我这就去向可汗通报。”虽然在草原上银子不是通用的货币,但是奥巴斯却依旧从心眼里喜欢银子,把它回炉,可以打造首饰,自己的小丫头还没有银饰哩。收了别人的钱,自然要干活。奥巴斯向身后的连个突厥士兵招了招手,随后三骑向汗帐急驰而去。
阿史那咄苾正和赵德言在大帐中商讨着怎么应付他老爹启民可汗的军队,但是眼神迷离、双目无光暴露了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赵德言的话。想起昨天晚上,他将原本的庶母,娇滴滴的义成公主压在身下,展现男人的霸气,他的心就一阵火热。不得不说赵德言是个人才,在他的策划下,阿史那咄苾登上了汗位。并以为启民可汗报仇的名义收拢了三十多个部落,发展到二十万的精壮之士。
阿史那咄苾登上汗位之后,却与侍卫长多摩之间由于诺言不能兑现的原因产生了分歧。十天前的晚上,多摩率领自己的心腹和一批仍然忠心启民可汗的贵族逃出了王庭,向西投奔启民可汗,并将阿史那咄苾策划阴谋的事情公之于众。而启民可汗在得知阿史那咄苾的所作所为后,大为肝火。然后开始收拢部落,欲讨伐阿史那咄苾,截止到三天前已经聚集了十五万之众。赵德言在向阿史那咄苾也就是颉利可汗述说着目前敌我双方的形式,却没有发现颉利可汗的思维早就跑到了爪哇国去了。
”大汗,负责巡逻的奥巴斯头领说有要事禀报。“守卫汗帐的护卫掀开大帐的门帘,走进来朝着阿史那咄苾说道,同时也将处于幻想中的阿史那咄苾唤醒了过来。
阿史那咄苾隐蔽的朝着赵德言翻了个白眼,中原人真是婆婆妈妈。草原上的汉子真刀真枪的干架,自己有二十万精锐,难道会怕启民可汗那老家伙临时凑起来的十五万乌合之众。“难道是发现了老家伙的部队?”阿史那咄苾神情一震,“快让他进来!”他接着朝护卫吩咐道。一旁的赵德言听说有大事禀告,知道颉利可汗听不下去了,只好收拾下思维,自个默默的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不大会,奥巴斯走了进来。“我尊敬的颉利可汗,草原上的雄鹰。您的子民奥巴斯向你献上虔诚的祝福。”奥巴斯小嘴溜甜,朝着颉利可汗唱诺道,只让得颉利可汗心花怒放。
“奥巴斯,听护卫说你有要事禀报,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待得心中的得意劲过去,颉利可汗朝着奥巴斯问道。
奥巴斯接口道:“最贵的可汗,之前我在王庭外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批隋朝人,约有四百人左右。他们自称受大隋皇帝的派遣,因今冬苦难,特来探望可汗。”
听到奥巴斯的话,颉利可汗一惊。大隋的消息如此灵通吗?自己冬月十九策划了王庭之变,登上汗位,如今才仅仅过去十三天的时间,大隋就知道了吗?想到这里,他转头朝着赵德言看去。
赵德言一看颉利可汗脸上的表情,就知都他想要说什么。“可汗放心,从草原到大隋最近的边城骑上快马也学要近八天的路程,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十六天。所以要么他们是真的隋朝使者,想是求见老可汗的;要么他们就是假的隋朝使者,此来只是为了刺探军情。”赵德言开口道。
“奥巴斯,你现在带领你的兄弟们,将这群隋朝人统统杀掉!”颉利可汗听完赵德言的吩咐后,当机立断的说道。他取得可汗之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一旦被隋朝得知,恐怕对自己很不利,应该把他们抓起来然后统统杀掉。而如果是来刺探军情,那么抓起来杀掉也是正确的选择,颉利可汗如是想到。
奥巴斯站起身来,正欲出去。他的心里很高兴,这些隋朝人被自己杀死,那么他们带来的财物就可以统统归自己所有了。想到之前看到的隋朝人中间的箱子,他的眼睛就放出绿莹莹的光。
“且慢,我们应该先探明他们的来意再做决定。”一旁的赵德言开口留住了奥巴斯。“可汗,老可汗在位的这些年我们突厥一直和隋朝和平相处,且隋朝一直以宗主国自居。如果真是刺探军情的话,杀了也就杀了。而如果是隋朝使者的话,一旦运用得当,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到老可汗的十五万士兵,到时候实力增强,统一整个突厥也不是不可能。“赵德言接着开口道。
”那好,德言,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听到赵德言的话,颉利可汗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笑呵呵的将任务交给了赵德言。
”诺!“赵德言恭声道。
随后在赵德言的安排下,长孙无忌和韦云起等人受到了突厥极高礼仪的恭迎,赵德言按照中原人的风俗为他们接风洗尘,晚上还举行了篝火晚会,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只是让韦云起和长孙无忌颇感意外的是他们要见的启民可汗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