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谅出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广的耳朵里,据那天伺候的小太监说杨广摔坏了十个杯子,让他好一阵心疼。
之后在苏威等人的请求下,杨广被迫削去了杨谅的汉王爵位以及并州总管的官职。随后开始调兵遣将,将两万侍卫军交由大将军韩擒虎统领,在五原城就地修筑防御工事,阻挡杨谅的兵马。同时杨广诏令大将军贺若弼、大都督鱼俱罗统领京师兵马,应对杨谅的军队。下令齐王杨暕安抚京城百姓,忠孝王伍建章、观王杨雄之在旁统筹。下令靠山王杨林自募军队,统领山东、河南、河北各地军事力量,北上勤王。至于其他各处,都是要保持当地的平衡,不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而至于杨昭,则是负责帮助韩擒虎整顿五原城兵马,共同守城。
得了命令的杨昭,心急火燎的去见了韩擒虎。在大帐中的将领,除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宇文CD的副手秦钟,就只有韩擒虎是杨昭比较熟悉的了。在军事方面,杨昭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半吊子水平,所以也没怎么指手画脚,这倒是让韩擒虎将悬在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
“太子殿下,你觉得末将这种分配方式怎么样?”韩擒虎恭敬的朝着坐于自己下首的杨昭问道。
这是韩擒虎第一次点卯,原本因为杨昭是太子,韩擒虎把主位让给了杨昭。但是杨昭却说杨广派他来辅助韩擒虎,是韩擒虎的副手,理应坐在韩擒虎下面,对韩擒虎的要求当场驳回。这些事情虽然很小,但是却让杨昭在侍卫军的心里所占据的比例有一定的上升。
“韩元帅乃是军中老将,熟谙兵法,昭不过一后学末进,岂敢班门弄斧。我见韩元帅的这种布置充分依据了五原城的城池地形,杨昭很是赞同。”听到韩擒虎的话,杨昭回应道。而其他将官也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异议,于是韩擒虎就拍板决定了。让杨昭有些好笑的是,李渊这家伙千里迢迢的来打报告,结果让杨广给丢到了韩擒虎这里,而韩擒虎也不跟他客气。他可是知道李渊的厉害的,当年平陈的时候,李渊功劳不小。所以,他就把包含五原城原守军在内的两万五千人分成了五个队伍。西城门由秦钟负责,修筑防御工事;北城门则是交给了李渊负责;南城门由韩擒虎亲自统领大军负责,剩下的东城门则是韩擒虎麾下大将韩当负责。这韩当也颇有三国时期吴国老将韩当的风骨,守城特别厉害。剩下的五千兵马交给了杨昭负责,哪个城门战事吃紧,杨昭就要往哪里去,充当着救火队员的角色。
等到分派完毕,各路将军都下去准备,杨昭也和韩擒虎告了辞。只是临走之前的一句话让韩擒虎有些措手不及,杨昭竟然向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李靖李药师表达了仰慕之情。至少在韩擒虎看来,李靖不成器的,都过了而立之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这还是自己照拂的缘故。
除了韩擒虎的军帐,杨昭看了看天色还早,本想直接回去见见韦清儿和杨侑。但是转念一想,却是朝着北门走去,他要去看看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表叔,日后夺了大隋天下,建立了大唐的李渊。
李渊正在军帐中唉声叹气,想起了自己的夫人窦氏,想起了长子建成、次子世民,想起了刚出生不久的三子元吉,还有窦氏如今怀着的不知是男是女的骨肉。当日他从汉王府中赴宴归来,和妻子窦氏说了汉王准备谋反的这件事。窦氏随时女流之辈,但是绝不优柔寡断,她建议李渊立即启程赶往五原城,向皇帝杨广禀报这件事。李渊也知道于公于私他都要跑这一趟,从公来说,他是大隋的太原留守,负责军事民政,辖区内有人要谋反,肯定要上报。从私来说,他和杨广是表兄弟,是杨坚的姨外甥,也应该上报。只是杨谅也是他的表弟,他才有些左右为难。最后,在窦氏的建议下,李渊连夜启程,踏上了北上的道路。只是如今,随着汉王起兵和李渊检举汉王谋反传到晋阳的话,他的家室还能得以保全吗?
“将军,太子殿下在外面求见。”士兵的声音将浸在回忆和担心中的李渊惊醒了过来。
“快让他进来,不,我亲自去迎接。”虽然不知道杨昭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是李渊还是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说道。
随后,李渊就走出了大帐,把杨昭迎了进来。
分宾主坐下,李渊尚未开口,杨昭就说道:“按血缘关系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叔。今日小侄前来,共有两件事说与表叔知晓。这第一件是父皇让我来跟表叔学习学习,小侄也知道表叔乃是我大隋有名的文武双全,上马能战天下,下马能治国。小侄今日前来,特来讨教一二。”
听到杨昭的话,李渊有些受宠若惊的慌忙说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我这点本事恐怕难以入太子法眼,论文不及苏威、萧瑀等人,武不比韩擒虎、鱼俱罗等将。而至于这表叔的称呼,李渊更不敢受,正所谓国家国法家有家规,国礼不可废。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说道后面,李渊更是从座位上站起来,跪了下去。
“表叔,你......”杨昭有些无奈,“罢了,唐国公先起来吧!”接着,杨昭潭口武器说道。
“臣李渊谢过太子殿下!”李渊拜谢之后,站起身来。
“不知殿下的第二件事是?”李渊接着问道。如果没有什么事,他好打发杨昭出去,自己可是很忙的。
看了看李渊的脸色,杨昭缓缓说道:“我观唐国公脸有忧色,可是在关心贵夫人和一众孩子?”
“不瞒殿下,臣确实挺担心他们的安危。要是汉王,不,杨谅知道我揭发了他,恐怕我一家老小难以保全啊。”李渊语气很是落寞的接应道。
“哈哈,我这第二件事正与国公的亲眷有关。”杨昭哈哈一笑,说道。
听到杨昭的话,李渊满是疑惑的将目光投了过来。
“那日,国公秉承大义,揭发我汉王叔谋反。我已经派人去了晋阳,意在保护国公亲眷。许是我汉王叔太忙,只是封锁了留守府。今天早上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于昨晚出了晋阳,正朝着五原城赶过来。今日,孤来此,就是好让唐国公知晓,将全部心思放在守城御敌上。”杨昭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听到杨昭的话,李渊脸上一阵狂喜。随后朝着杨昭不住的拜谢,一直到杨昭离开他的大帐,消失在远处,他还在不停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