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太监前来传旨,让杨昭前往杨广的住所。
银子撒下去,果然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却是原太原留守李渊拼死上奏汉王杨谅起兵造反。得到消息的杨广大为震怒,不仅包括杨昭,几乎所有在五原城的文武大臣都接到了命令。
在开皇十三年的时候,隋文帝杨坚废除太原郡,将其并入并州。而在今年年初,杨广又重新设置了太原郡,李渊成为了第一任太原留守。原本并州的治所就是在晋阳,而李渊办公的地方也是在晋阳。这也难怪李渊能够知晓杨谅起兵的消息。
进了杨广的院子,杨昭就发现文臣武将一大片。但是最显眼的不是老臣苏威和大将军韩擒虎,而是跪在杨广面前,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此时的他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着杨谅。在自己的位置前站定,杨昭仔细打量这人,头发蓬乱,身上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双眼布满血丝,也表明他好久没有睡觉了。五官端正,剑眉入鬓,胡子拉碴,如果把脸洗一下,好好打扮一下,应该也算是一个老帅哥了。杨昭往四周看了看,这人大概就是李渊了。
“陛下,四日日前汉王邀我过府一叙。我见对方乃是亲王之尊,不敢不去。可是到了之后我才发现那是鸿门宴,几乎所有在晋阳的官员都到。在酒席中间的时候,汉王殿下却说,却说......”李渊说到后面却不敢说了。
“他说什么?”坐在上首的杨广出声道,话语之中满是杀意。
“臣......臣不敢说。”李渊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说,孤赦你无罪!”杨广的声音不自觉的加强了。
听到杨广的语气,李渊心中一个咯噔。随后,硬着头皮说道:“汉王殿下说要起兵推翻****,紧接着第二天晋阳坊间流传说皇上弑父杀兄,辱母欺嫂,罪大恶极,不配成为大隋的皇帝。”
听到这话,杨昭心中一定。果然如同当初和长孙无忌商议的那样,杨谅用了这个借口来作为起兵的借口。这个弑父杀兄,谁让当初皇宫之中只有杨广一个人,而不久之后杨坚就死了,死无对证。而杨坚死后不久,杨勇就被所谓的杨坚遗照给杀了,这些个罪名想怎么扣就怎么扣。而杨广做的另外的比较让人非议的就是把自己的庶母,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收进了自己的后宫,还有杨勇的妃子也被收进了皇宫,于是乎杨谅才这么说。
李渊的话说完之后,大厅之中一片安静,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愤怒,有羞愧,有无所谓。良久,老臣苏威作为杨广最宠信的大臣之一,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汉王殿下说出这番话,实在是大逆不道,老臣请皇上削去他的汉王封号和并州总管之职。”他的语气义愤填膺,再加上脸上愤怒的表情,实打实的杨广铁杆心腹一枚。
“太子有什么看法?”杨昭正准备看着有多少人赞成老苏威,冷不防被杨广的话惊住了。
想起昨天杨广的表现以及和长孙无忌等人的谋划,杨昭站出来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苏相严重了。虽然李大人说是因为汉王叔在酒席之间说要起兵,第二天坊间就流传消息。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尚未知晓。汉王叔虽然说要起兵,但是到底是否起兵,我们也尚不知晓。如果这消息不是汉王叔放出去的,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对汉王叔不公。至于说汉王叔起兵,那是他在酒席中所说,尚未形成既定事实。所以儿臣请求皇阿玛明鉴!”
杨昭的话刚说完,众大臣就看见坐在首位的杨广脸色变得更吓人了。宇文化及看到这里,脸上不由有些幸灾乐祸。自从和杨昭闹掰了之后,他和远在京师监国的齐王杨暕联系的越发密切,现在看到杨昭要吃苦头,心中快活的要哼出声来。
“他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广寒声问道,双眼紧紧地盯着杨昭。
虽然和长孙无忌做了推断,杨广是在做戏,但是杨昭还是感觉到一股寒意直达心头。
“父皇,可汉王毕竟是你的亲弟弟,我的亲叔叔呀。请父皇明鉴!”杨昭语气哽咽的说道,说到后面,杨昭跪了下去。
“你......”杨广手指着杨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请息怒。太子殿下也是念及兄弟情深,这是一片孝心。请皇上不要惩罚太子殿下。”看到杨广的表情,老苏威慌忙站出来说道。虽然杨昭否定了他的提议,但是老苏威觉得杨昭还不错,害怕杨昭被惩罚,赶忙站出来保驾护航。
见到老苏威带头,一溜的文臣武将也是跪下来帮杨昭说话。宇文化及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不想成为被孤立的人,于是也跪了下来,至于他嘴里是帮杨昭求情,还是骂杨昭却不得而知了。
“唉,罢了。既然众卿家都为他说话,那孤也不惩罚于他了。”杨广挥挥手让众大臣站起来说道,“只是昭儿,你要记住,我大隋的利益远比个人利益更加重要。古语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切不可因私废公。他虽是汉王,但要真的是起兵谋反的话,孤也饶不了他。”杨广接下来转向杨昭说道。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杨昭恭敬地说道。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个危机,虽然和长孙无忌商讨过没什么问题,但是万一杨广不按套路出牌,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索性杨广最后还是走了套路。
“好了,现在讨论下怎么应对吧。”杨广将目光转向了众大臣。
“皇上,老臣以为并州治所晋阳距离五原城仅有两日的路程,一旦汉王起兵谋反,这五原城必然是他们的首攻之地。只是五原城仅有两万侍卫军和数千守军,兵力上相形见绌。再加上五原城新升级为郡城,并没有大型的防御工事,对守城很不利。我们不应该在五原城坐以待毙,而是要主动出击,同时诏令各地勤王。”杨广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人站出来说道,正是大隋的开国大将军韩擒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