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这大燕国开始变得温暖,田地里的禾苗绿油油的一片,那满山的油菜花一片金黄。
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农家汉子,带着家人,在那田里劳作,那日头正烈,那天也开始热了起来。
古代,消息的传递,不像二十一世界,那么迅捷。
“将军,你的家在哪啊?”沈楚楚坐在前面,随意的聊着。李廷望着远方,“我的家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没有战火,没有饥饿!”
“将军莫要欺骗奴家,怎会有那样的地方?”沈楚楚目光闪动,怀疑的说道。李廷连忙岔开话题,“楚楚,你的腿感觉怎么样了?”
沈楚楚红着脸,“多谢将军夜夜为奴家疗伤,如今已经无碍了!”“那便好,本将也放心了,身体若有不适,可尽早跟本将说来!”。
沈楚楚红着脸,带着疑惑问道:“多谢将军!有一事不知奴家该不该问?”
“楚楚姑娘,所问何事?”李廷问道,沈楚楚回过头,红着脸,问道:“将军下边是甚么?顶的奴家难受!”
这,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听李廷道:“楚楚姑娘莫怪,这是本将的随身武器,一直戴在身上,还望勿怪!”
那绿油油的田间,众多汉子在那劳作,汗流浃背,俱都盼着有个好收成。
“李大哥,听说你家大朗做上那将军了,住的是那高宅大院,吃的是那山珍海味,穿的是那绫罗绸缎?端的让人好生羡慕!”一个汉子,一边弯腰锄着杂草,一边和李父聊着天。
“那兔崽子能做甚的将军,除了吃他还会干啥!”李父放下锄头,拿起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倒是这天越发的热了,大朗只要饿不死,我这心也便知足了!”
“李大叔,李大叔!快来,快来啊!”一群半大的孩子边跑边道,那李父瞅着这些孩子,一边锄地一边问道:“你们这些小娃,不去那田间捉蛐蛐玩闹,喊你大叔做甚!”
“快来快来,李大叔,大朗哥哥回来了!”那几个孩子快乐的喊着,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糖块,“还给我们带了好多糖呢!”
“甚么?大朗回来了?到那了?”李父扔掉锄头,搓着手,焦急的问道,“你看那边,骑着大马的那个便是大朗哥哥!”说完,这群小子哄闹着跑开了。
没见到亲人的时候,李廷心中万分忐忑,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而望着远处劳作的父亲,那股亲情感顿时充斥着李廷的脑海,李廷连忙策马朝李父奔去。
李廷策马上前,待到李父跟前,翻身下马,纳头便拜,白毦兵众人,纷纷下马单膝跪地,行着军礼。大朗高昂的声音传来:“爹,大朗回来了!”
“我儿快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父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情绪。
“奴家沈楚楚,见过大伯!”沈楚楚跟着拜道。“姑娘,快快起来,”这李父看着儿子,给他带回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娘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爹,你上马,大朗为你牵马!”大朗便把李父扶到马上,那沈楚楚站在身边,众将士纷纷下马跟在后方。
村中小河边,那水缓缓流淌,清澈透明,小鱼在里面欢快的游来游去,河边石头上,围了一群妇人。
只见那几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摘菜,“大姐家的娃真是越长越俊,不如咱家定个娃娃亲,你看我家那娃,年纪轻轻便甚是懂事,这都会放牛了!”
只听旁边一妇人,边摘菜边笑着道:“你家那娃端的是调皮捣蛋,前些日子那牛吃了周家的禾苗,叫他爹一顿打呢!倒是我家这娃啊,那叫一个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能帮着他爹去打鱼呢!”
“诶,恁咋个不说话,你这娃现在也没定个亲,这要是长大了,去哪里嫁?不如落在咱们村,还能时常见个面。不像我那娃,嫁到那远方,直叫见一面都难!”
只见一约莫二十五岁的妇人,捶打着衣服,汗渍湿透了后背,“不急的,这孩子的爱郎该来便会来的,她年纪还小,我都没看够呢!”
这时,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大约七岁上下,哭着跑过来,拉着一妇人的衣衫,噘着嘴,委屈的说道,“娘亲,二哥又欺负我,你看我这新衣服,都叫二哥弄脏了!”
那妇人看着跟前,衣服上粘着泥块的小姑娘,瞅向一旁的一个少年,严厉的说道,“二郎给我过来,怎能又欺负妹妹,你看,新做的衣衫,弄的恁脏!”说着便拿起锤衣服棒子起身去打那少年。
那少年郎边跑边道:“娘忒偏心,也不给二郎做身新衣衫!”
“他娘,别打了,你看那边,你家汉子回来了!”一群妇人站起来,指指点点的道。
那妇人朝那看去,不是自家汉子是谁?这怎的还骑着大马,身后跟了恁些人?
只见带头的一个少年飞速朝自己跑来,不是那朝思暮想的大朗是谁!那妇人的泪悄悄的流了出来,捂着嘴不能言语。
只见那少年飞速跑来,跪倒在那妇人面前,磕了个头道:“娘,大朗回来了!”
“沈楚楚见过婶婶。”沈楚楚也跪地拜道。
那妇人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娘,愣着作甚,快收拾收拾回家!”“哥!”“哥!”却是那二郎和女娃跑来,李廷猛地抱起女娃,转了几圈,重重的亲了下她的脸颊,直把那女娃高兴的叫来叫去。
李廷拍了拍旁边弟弟的肩膀,“二郎,长高了!”
沈楚楚赶忙拿出手中的糖果、礼物,递给那二郎和那女娃。
众将士收拾好衣服,便在李廷等人的带领下朝那家中走去。
“哟,大朗回来了,这是太好了,你母亲天天念叨你呢!”一个老汉坐在门口,抽着汉烟,“王爷爷,恁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李廷笑着道。
众人进了院落,直把那院子挤得满满,李廷看着陈到等人,“马忠几人留下便是,还请陈将军去那驿站歇息,待我忙完,便前去寻找将军!”
“诺,将军保重!”陈到等人纷纷上马朝那驿站奔去。
只见那李母拉着沈楚楚的手,开心的问这问那。大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然哪里去寻这般俊俏、善解人意、心灵手巧的小娘子,好似仙女似的!李母越瞧越开心,越看越满意。
“叔叔、婶婶恁先坐,奴家这边去烧水做饭!”沈楚楚看着快到中午,便往那厨房走去。
“这怎能劳烦姑娘,你快坐,等婶婶给你做来!”,李母连忙拉着沈楚楚的手,说道。
“婶婶莫要如此,奴家照顾将军,这是奴家的福气。”说着便进了厨房,利索的整这儿整那儿。好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美人,我儿修的好福气,李父暗道。
“珠儿,来,看哥哥给你买的什么!”说完,李廷变戏法的从身后拿出来个娃娃布偶,那李珠美滋滋的亲了李廷一口,便跑着卖弄自己的小礼物去了。
“二郎,这是给你的,”李廷拿起一本书,“以后要多加勤奋学习,待搬去那黎阳,哥哥给二郎找个好私塾!”
带整顿完士卒,李父便去寻找众亲戚,到了半晚时分,只见那大伯、大姑、大舅、二舅、二姨、三姨、堂叔、舅妈众多亲戚,还有那村中张老、街坊邻居等纷纷赶来。
那沈楚楚乖巧的把诸多礼物挨个分发,众人俱都欢喜。
只见那李家院落里,摆了坐满了人。那沈楚楚与马忠等众多军士忙这忙那,好不热闹。
“大朗这孩子,老夫打他从小就知道不一般啊!大朗,你那真个带了四千军士,杀得那十万东匈奴大军全军覆没,一个不留?”一个白花花胡子的老人问道。
“张爷爷过赞了,我等只留下了那八万多东匈奴敌首,其余尽皆逃散而去,缴获牛羊无算!”李廷在旁边回答道。
“大朗真是个出息人,这在哪里找的这俊俏的娘子,那天上的仙女儿,也不过如此!”李廷大伯问道。
“大叔误会了,奴家不是将军的女人!将军救过奴家两次,奴家无以为报,幸得将军收留,这便在身旁伺候,奴家便满足了!”那沈楚楚带着若有若无的戚戚声为大家道来。
“这可如何是好?小娘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大朗你怎得如此不识趣!”大伯喝口酒无奈的说道。
大舅吃了口菜,放下筷子说道:“就是就是,大朗,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怎么说也是镇守一方,何不早些纳了亲,给你爹娘生个宝贝孙子!”
“是啊,大朗,我觉得恁俩甚的般配,何不早些送了那六礼,纳了这亲?”他四爷爷瞅着了瞅沈楚楚,连忙道。
“几位叔叔莫要这样说,奴家父母俱已远逝,如今只留奴家一人。能在将军身边伺候一二,已是满足万分。”沈楚楚含着娇羞,脸颊微红说道。
“大伯,母亲尔等不知,在黎阳,我已寻得那心爱之人,正在那等着我回去呢!”李廷忙带着歉意解释道。
那沈楚楚听完话,双目含泪“那还有几个菜没上,奴家这便去做来。”说完起身而去。
“啪”大伯的筷子狠狠放下,教训李廷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不识礼数。如今朝廷降下恩德,获此高位,哪个不是那妻妾成群。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便传宗接代,繁衍后嗣,岂能由你私自做主!”
“他大伯,大朗回来一次,实数不易,这个以后再说,快快吃饭!”李母忙劝道。
“大哥说的极是,只是大朗现在还小,等过那几年再说此时不迟。快来,这是大朗带回来的极品千人醉,来,二弟敬你一杯!”李父赶忙劝道。
“娘亲,什么时候带着珠儿去那黎阳啊,珠儿也要住将军府!”李珠噘着嘴期待的道。
“爹娘,这次便与大朗同去吧,如若想家,便时刻回来!”李廷望着李父、李母期盼的说道。
“他爹,大朗说的也对,不若把那田地先租出去,我等去那黎阳生活,如若想家,可回来便是。”李母说道。
“那好,只是这些却要麻烦大哥了!”李父转头望向李廷大伯说道。
“你们尽管去,家中有我。”说完,便看向李廷语重心长的道“那一个柔弱女子,离开家乡,陪在大朗身边,这便需要莫大的勇气,莫要辜负了!”
“大伯说的是,大朗谨记!”
酒足饭饱,众人带着礼物回了家。李廷夜晚睡不着,便起身向外走去。那沈楚楚坐在那秋千上,瞅着天空上的一轮圆月,一边晃、一边轻声哼着歌。
那李廷瞅着心乱,便又回了那屋。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瞬间,那沈楚楚的泪默默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