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青笠将门重新关上。屋内重新陷入光线不足的处境。虽然如此,青笠还是迅速看清楚了房间的布局,正前方是客厅,左边有一道木门,右边有两道木门。也就是说,有四间房间,刨除厨房和卫生间的话,飞鸟应该在卧室。
青笠眯着眼睛,将月牙刃横在身前,一步步向前走去。
很快,他便靠近了左手边的那道木门。刚才青笠进来叩门拜访的动静可不小,屋内的其余雇佣兵不可能没听到,即便他们真是聋哑人,那一屋子的血腥味也不可能遮掩过去。
所以,其余的雇佣兵是在埋伏着,一旦时机成熟,便会给他一个突然袭击。
青笠将月牙刃刺进木门的锁眼中,手腕用力一翻,将里面的锁扣装置绞得粉碎。与此同时,他一脚揣在门上,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里面是臭气熏天的卫生间。虽然光线很暗,但是青笠还是看到了一些污秽的排泄物堆积在角落,似乎从来没清洁过的暗黄色的便盆摆在地面上,一大团绿头苍蝇对这个新来的客人不以为意,它们在污秽的角落嗡嗡地飞着,时不时地降落在排泄物上。
一个沾着些许黑色毛发的洗脸池挂在墙壁上,青笠嗅了嗅,洗发水的气味,气味能在这种环境残余着,说明这是一个女人在三四个小时前在此地洗了头。
青笠蹙着眉头将里面一切可以藏人的角落都细细查看了一番,一无所获。
他想想也甚是正常,只要这人嗅觉还是完好无损的,便不可能在这呆的时间超过1分钟。至于那个女人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清洗头部的,青笠甚是好奇。
他小心地退出了卫生间,然后向前走去。
右手边的第一间木门没锁,青笠很是轻松的走了进去。
这是厨房。
不用多说,里面也是狼藉一片,三支平底锅歪七扭八地摆放在漆黑的案板上,案板上还摆着三根发黑的紫茄子,五根烂了一半的青辣椒,一把刀口生锈的大菜刀。
地面倒是比卫生间更为脏乱,一地不知名的包装盒和包装袋,堆砌在一起。真是的,也不收拾一下,这种乱糟糟环境很适合藏匿老鼠的。
青笠打量了一下地面的垃圾,光线很暗,不走近观察的话,是看不出藏在阴影和垃圾中痕迹的。
他也没猜谜的心情,径直走上前去。既然这个老鼠不出来,那就只能将它逼出来了。当然,他的每一步都很小心,万一被钉子什么的扎了脚掌,那可就丢人了。
‘啊!’一个女人像个疯子似的从青笠左边的垃圾袋蹦了出来,手上还挥舞着一把锈迹斑驳的短刀。说句实话,青笠打心底认为那个区域最不可能藏人,因为他隐约闻到了某种肉类的腐烂臭味。正常的老鼠在那里待着都会窒息的。
虽然女人的身高比青笠要高,达到了一米六,但是她的刀法毫无章法,完全就是街头混混的你一刀我一刀的搏命打法。青笠矮了些,但是他是杀人盈野的战士,对如何将兵器的尖锐刺入敌人的心脏,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比方现在,他猛地一缩,灵活地避开了女人的横砍,然后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向前一步,将月牙刃往前一递;而女人却因为发力过猛,身体重心不稳,不自主地向前倾了一点,恰好将自己的心脏撞在了月牙刃的尖端。
黑戟对戟这种兵器到底了解多少,青笠无从了解。黑戟能用1毫升制造出刃长30厘米的月牙刃,存世时间达到3小时,这就表明青笠完全可以信赖他的手艺。
锋利的刀刃划开表层脂肪,切断肋骨,然后戳进了她的心脏。在死亡面前,女人闪过一丝慌乱的目光,她朝青笠说了两句求饶的话。但是青笠听不懂,所以他还是坚决地将刀刃往里面推了推。
女人像个破麻袋似的瘫倒在地,大量的鲜血涌出让她失去了生机。
青笠拔出月牙刃,甩去了刃尖上的暗红色血浆和些许碎肉。他仔细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除了女人血液滴答在血泊中的声音,他终于听到了些人类特有的呼吸动静。
他走到一个纸盒面前,一把掀开纸盒。
里面是一个男婴,光着屁股,四脚朝天地躺在一个脏兮兮的毛毡上。看他的稀稀疏疏的黑色毛发,应该才四个月大。孩子并不懂事,只是不喜欢这黑漆漆的环境,呼吸声音急促了些,这才被青笠发觉到了。
青笠想了想,将纸盒子拉出了厨房。
客厅里是没人,他已经仔细观察过了。所以他放心地将男婴扔在了客厅里。客厅的气味比厨房的气味要好一点,男婴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青笠撇撇嘴,当做没看到。
没等青笠去强攻最后一个卧室,里面的房门便打开了。
一个看上去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手箍在飞鸟的胸口,另外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由于它的主人精神状态的问题,匕首颤巍巍地在飞鸟的脖子上抖动着,好几次蹭到了飞鸟脖子,还好力道不大,没有出血。
青笠放弃了逗弄孩子的打算,朝她笑道:“哟,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和我谈判吗?”
女人发疯似的喊道:“你现在立刻把武器丢到地上,否则我就割断这小子的喉咙!”
青笠没理会这疯子的胡言乱语,他仔细打量着飞鸟。大腿果不其然,被剜去了一大条血肉,血到现在还在滴着,脸上也是青红一片,衣服也被人撕碎了,整体形象很是狼狈。不过看上去,导致飞鸟昏迷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失血过多。
青笠收起了笑容,说道:“我奉劝你一句,自杀吧!惹火了我,你的同伙也就你一个人了,等一下……”
‘刺啦’一声,青笠被一把背后的匕首刺进了心脏。他茫然地转动了一下脑袋,想看看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可惜,失血带来的失重感让他瘫软在地,跌进了熟悉的黑暗……
不知何时,男婴在青笠的背后坐了起来,此刻他的脸上再没有一丝一毫孩童的稚嫩,而是充满了杀人带来的满足感。他手上亦握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的样式和女人手里的十分相像。
女人哈哈大笑:“笨蛋!其余几个人都是我随机招来的,孩子才是我的杀手锏!”
女人将昏迷着的飞鸟扔在一边,她傲慢地走到青笠的尸体面前,迫不及待地踹了青笠两脚,欢快地讥讽道:“你小子倒是继续嚣张啊,起来啊!哈哈哈!来的快有什么用,不还是倒在了可悲的慈悲心下!”
男婴露出一丝嗜血的渴望,对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女人要求道:“这个家伙的肉质好紧实,我的晚餐就是他了!”
女人忙上前劝道:“宝贝,他的脑袋是要送去总部作为凭证的,不能给你吃。要不妈妈晚上给你到医院找两个?刚出生的婴儿最嫩了。”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脑浆了……”
女人下意识地欢喜嗯了一声,男婴一向很难伺候,对吃的东西很是挑剔,但是她为了完成各种棘手任务,不得不寻求他的帮助。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变态的屠夫,他们也不会对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下死手。然后自己出来吸引目标的注意力,男婴便可在背后偷袭目标。
依靠这个男婴,她已经干掉了十余条性命了。不过今天这小鬼来的真是太快了,她本来是想捉弄他一下,谁知道他竟然在十分钟内便找上门来了。真是危险,看来以后任务得多做些准备。
咦,男婴怎么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背后?不好!直到此时,女人发现了不对,因为方才那道答应的阴森声音是在她的背后传来的。
战斗还未结束,只要敌人还未断气,决不可大意,这是青笠奉行的原则,很可惜,许多人过于得意自己的短暂胜利,而失去了性命。
‘啊啊啊!”女人痛苦地嚎叫起来,无力地摔倒在地上。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在声音响起了那一刻,她的双脚便已经被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