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的第一天给了青笠很多无语的体会,比如新生第一节课不是最基础的识字学习,而是直接进行专业急救科目的教学,;孩子们对老师陈****的放任性学习,并没有发动起义;颇为严格的考核,新生们中居然有18个通过了考核。
当然,最无语的还是自己面前这个家伙。
书山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新生们在没能摆脱新生的身份之前,中午是不得回家吃饭的。
所以,青笠便拿着饭盒和水壶,坐在一个空旷无人的房间内,开始和这个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家伙,合伙吃起了自己早上烹饪的美味菜肴。
黑戟毫不客气地夹起一筷子青绿色的曲麻菜,扔进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中。咀嚼了两下,筷子便再一次伸进了青笠的饭盒中。
青笠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他悠闲地将一根韧性十足的大虾条嚼烂,咽下,然后才道:“丑话说在前,等一下你要不给我说个一二三四五来,我就把你吃下去的全打出来。”
黑戟委屈的道:“不就是吃你一点菜,至于这么狠心吗?我们可是比兄弟还要亲的同类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以为我是那种注意力不集中的男人吗?
青笠指着饭盒,冷笑着说道:“我早上往饭盒里塞了十二根油炸虾条,一斤曲麻菜,三块环鲈鱼,三两米饭,还有一碗炖花鱼血块汤,现在进我嘴里的,可就一根虾条。黑戟,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些相对合理的解释啊?”
黑戟将最后一口鱼汤灌进了嘴里,咂咂嘴,似乎在回味这最后一丝美味。旋即,看着面沉似水快要爆发的青笠,他大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气风发地说道:“别激动,放轻松,还有,你那根危险的食指能不能离我我的脖子远一点,我怕你手一抖,我便要香消玉殒了。”
青笠敲了敲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要是不会用成语,可以用大白话和人交流,至少,这样别人不会有机会笑话你学识浅薄。”
黑戟撇撇嘴,对青笠的奚落很是不满,迫于青笠那根威胁系数极高的手指。黑戟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服一下软……吧!
他严肃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注意了,我要说重点了。”青笠忙放下水壶,准备倾听这家伙的真知灼见了。
“方才,陈****老师检查我们的完成情况时,在不到十秒内分化出了四十位分身出来。可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念力波动,这是不正常的……”
“喂!路线走歪了啊!”
“开个玩笑嘛!一点乐观精神都没有,那岂不是被这个悲观世界折磨成精分患者?下面说正事。一般来说,人们总是说某某在某方面是个天才,这个男人是在裤衩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小甜甜婴幼儿天才辅导班。通过这些例子,你应该发现,从来没人用天骄来代替天才称谓他们,对吧?”
青笠满头黑线,暗道:即便你不举这些杂七杂八的例子,我也能看得出来。眉头一皱,他反驳道:“也许是古语和现代语言之间的些微区别?”
黑戟摇头,肯定地道:“我可是语言方面的权威,只要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语言,我或多或少都晓得一点。但我发现,即便是在甲骨文的时代,人们也很少称呼某人为天骄。”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了我这个缘由。”
青笠用手指慢腾腾地敲击着桌板,注意到黑戟停顿了下来,他蹙眉道:“继续,别停。”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这种时候不都应该停顿一下,营造一下气氛吗?”
“……”
‘砰砰’两声,黑戟抱着脑袋原地蹦跶了两下。青笠不为所动,冷笑着看他表演。
真无趣,玩累了的黑戟继续说道:“那人告诉我,这是因为,天才是世界对天骄们的复制,也即是赝品。”
赝品?青笠回味这这个词,这个词语他不喜欢,让他背后有种凉飕飕的触感。他本能的觉得,这次闲谈可能会打破自己的世界观。
“正如我之前说的,天才很多时候,和疯子是没什么两样的。某些科学家对自己研究的领域可以领先世界数十年,但是他却无法进行正常的生活,其中比较过分的还是披发左衽的野人打扮。你认为……这也算是一个人?”
青笠的手指停止了活动,黑戟这个问题甚是刁钻。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之前从未留意过此类事情,那些新闻报道好像对此也都是一笔带过,就算解释了也都是大同小异的炒冷饭。
他想了一下,回答道:“也许他们只是将精力放在了自己的爱好上,无暇顾及其他?”
黑戟冷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青笠。
黑戟没有任何言语,但青笠明白了他的意思。黑戟擅长逻辑思维,平时与人下棋,他为了乐趣,总是挑选一些自己从来没玩过的棋玩。而且直到玩耍前的最后一刻,他才会在事先上网看相应的棋类规则。可是,任何一盘棋,无论和谁下,最后赢的人总是他这个新手。
这可不是天赋二字能够掩盖过去的。
再说青笠,他擅长的可不是这些门门道道,他擅长修炼和杀人。可是,今天他就敢和黑戟下一盘从来没见过的盲棋,这可不像一个尝尽生死战滋味的士兵能够完成的任务。
青笠目光闪烁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人间有一种人,他或她是全知全能的人。智商,情商,艺术,文学,算数,医学,金融,厨艺,战斗,修炼……
无论做何种职业,钻营何种营生,他们都能将其他人甩一大截。可是这种人遭天妒,要么过早的夭折,要么缺失了一部分至关重要的部分。”
黑戟‘啪’的打了个响指,赞赏性的打量着青笠:“不错,你说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你还是遗漏了最为关键的一点,那便是天骄的诞生基础……”
看着黑戟欲言又止的慢吞吞的模样,青笠感觉自己脑后一阵发热,本我怂恿他将这小鬼的嘴巴给撕开,接着……
他冷哼一声,轻而易举地将嗜血的本能压了下去:“别卖关子,有话说话,没事滚蛋。”
“你应该知道光阴长河吧?”
青笠撇撇嘴,他很想告诉这混小子,爷就在半个月前还在那条河里游了个来回呢!
“晓得晓得,光阴之河,三途河,黄泉,冥河,这些神话中所谈及的诡异河流,统统是指这条看不见的河流吧?”
黑戟躺在椅子上,舒服地在桌子上架起了脚,“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也就是说,这条河不仅是世界流动的启动键,也是死人的最终归宿。一般来说,常人的灵魂进入三途河只会魂飞魄散,但这世界终究还是有能人的。”
“三皇五帝?”
黑戟‘啪’的打了个响指,兴奋地喊道:“没错!就是三皇……等等,青笠,你说错了吧!是四皇五帝!”
这可不是件小事,青笠的手指一下子将桌板戳了个透心凉,他轻声朝黑戟确定道:“你确定?什么时候的事?”
黑戟很是莫名其妙,诧异的看着青笠的手指。但他还是点点头道:“当然,五百年前,我想想,当时也在八月份,也是在这祁连山脉,镜皇与兽妖界发生大战,以一人之力生生屠了一界,后来虽然伤重不治,撒手人寰。但当时可是有仙君现场做了记录的,有视频为证……
等等,不对啊,这在家园是常识啊,等一下,刚才下棋,你什么棋都会下,可是最近五百年……喂喂……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青笠右手的指头重新压在了黑戟的脖子上,不过这次他可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眼眸像是一洼深泉,随时准备将黑戟吸进去。
“放开我,青笠,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思索片刻,青笠将今天的前前后后都回想了一下,觉得这小子很有问题。他反手握住黑戟的手臂,把他摁在凳子上,然后以俯视的角度开始问他:“咱先不别在三皇五帝还是四皇五帝这种事情闹别扭,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一尊帝皇产生一尊天骄?”
最后一句话,让青笠一向平静的话音颤抖了起来。
黑戟微微昂起脑袋,冷漠道:“你已知道这是事实,又何须我再说一遍……镜皇!”
青笠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试图从这些线条中找到一丝不对劲的抖动,只要有一丝……他便可毫不犹豫地……
他松开了对黑笠的压制,歉意地拍了拍黑戟的肩膀,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可是我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黑戟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忘记方才的遭遇,他耿耿于怀地瞥了青笠好长时间,直到青笠保证今天明天再给他准备一份午饭,他才悻悻地表示大人有大量,不与小辈计较。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五帝中的第四大帝腓特烈。”
黑戟本以为在青笠面前亮出底牌,对方就算不表示一下扼腕叹息(成语又用错了)的惊讶,也该说些什么‘我就是听你的故事长大’之类云云。
岂料,青笠冷不丁地又给他来了一句:
“原来是第四大帝啊,正好,麻烦您把刚才的饭钱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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