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带着冯夫人一路向着河流的方向逃亡。
遮天的古木阻挡着他们的视野,每一步都很艰难。此时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潮湿,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让人很不舒服。
“夫人,这里是块沼泽地,看来离河流不远了,您自己小心,跟紧我。”
泥土越来越软,时不时冒着气泡,这是沼泽中动物的尸体和腐烂的植物产生的沼气。各种动物的尸体扭曲的陷在淤泥中,有的早已变成森森的白骨。可以想象,在生前,它们做了苦苦的挣扎,但还是命丧于此。
青芒小心翼翼的行走着,生怕有什么闪失。突然,他脊背发麻,一阵凉意从心底生出,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修炼之人,面对危险总有一种敏锐的感知。他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小心的警戒着。
“夫人,小心,我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青芒严肃的说。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野兽的咆哮,龙吟般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青芒护在冯夫人面前,耳朵鼻孔早已渗出鲜血。
突然,从前方的草丛中冲出一只蜥蜴,这只蜥蜴足足有成年的公牛那么大,花花绿绿的鳞片像铠甲一样覆盖在身上,头顶长着无数尖刺。
蜥蜴带起阵阵罡风,冲着两个人跑来,巨大的爪子伸展着,速度丝毫没有被这沼泽地影响,也只有这种动物,可以在这种地方自由活动吧。这是一只变异的变色龙,因经常吃沼泽中的腐肉,使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巨变,久而久之便进化成了一种新的物种。
这绝对是沼泽中的霸主。
此时蜥蜴已经发现了青芒二人,张开嘴嘶吼着,口中两排牙齿和匕首一样,闪着森森寒光,口中流出的粘液滴落在地上,竟然飘起丝丝白雾,这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粘液,常人一旦粘上必定化作一滩脓水。
“夫人,一会我拖住它,您赶紧逃命,这只蜥蜴不是我能对付的。”青芒对身后的冯夫人说。
“青芒,逃出去,找到城主,有机会了夺回霞城,我一个妇道人家,死了不足为惜。”
“夫人!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城主大人。”青芒说罢就要冲向蜥蜴。
此时的青芒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只要能保冯夫人离去,他的生命并不算什么,这就是霞城的死士,无论多大的危险,衷心不二。
一声鹰啸划破天际,蜥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五彩的鳞片竖起,转头几欲逃走。
一只巨大的凰雕冲破树冠,无数的树枝掉落,“咔嚓,咔嚓……”巨大的树冠并不影响它的飞行,两只巨大的翅膀像镰刀一样,只是这两柄镰刀收割的是参天古木。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所有阻挡它的障碍物,都被撕碎。长长的尾巴可以保持其身体平衡。
凰雕,据说这种生物喜欢鸠占鹊巢,把卵产在凤凰巢内,幼鸟因长期服食梧桐树果实,变得无比强大。这种凶禽绝对是天空的霸主,平时以蜥蜴和蛇类为食,绝对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看着天敌来临,蜥蜴放弃了青芒二人,转身准备逃命。
但凰雕岂是凡俗之辈,张开双爪,在蜥蜴的头上盘旋,突然一个俯冲,瞬间,蜥蜴的背部皮开肉绽。凰雕的双爪像巨大的钩子,深深地刺进蜥蜴的背部。“咔嚓!”双爪紧缩,蜥蜴的脊柱已经被抓断。凰雕抓着猎物,带起蜥蜴飞向天际。树林中只剩下树叶窸窸窣窣的落下。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蜥蜴,现在已经沦为别人的盘中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这一刻你在辉煌的巅峰,下一秒,就有可能命丧黄泉。实力,才是生存的本钱。
二人惊魂未定,刚才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再看冯夫人,早已经面色惨白,张大了嘴巴。
青芒安抚了一会,这才带着她上路。
不多久便来到河边,他们成功的走出了这十万大山,前不久,还在繁华的霞城,而今,却在为了生存四处逃命。这也许就是人生,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万古长存的。
霞城覆灭,今后该何去何从?此时青芒看着天际,陷入沉思。
此时的田家寨,男女老少围坐在篝火旁,吃饱喝足,女人们有的缝缝补补,有的正把男人们打回来的猎物腌制,晾干,以备不时之需。孩子们则绕着篝火打闹嬉戏,一派祥和的景象。
“各位,大家安静下,我有事要说。”这时族长起身,像有什么重要的是宣布。
顿时大家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动,等着族长继续说下去。
“今天金飞家的两个娃,从绝地中回来。”族长说道。
“什么?两个孩子去了那绝地?”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不简单啊!这么小的年纪……”
“……”
“咳咳……”田长庆咳嗽了两声,制止了族人的讨论。
“带回来一个婴儿,这孩子是前不久覆灭的霞城城主之子。我和霞城的老城主有矫情,想把这孩子留在田家寨!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对外说此事。这样对这个孩子,对我田家寨都有好处。”田长庆接着说道。
田家寨自古以来上下一条心,不但民风淳朴,而且寨中的人处处为寨子着想,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家,但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家庭。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在这十万大山附近生存的原因。族长不会担心族人会对外说出此事,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这样吧,老朽自作主张,这孩子就由金飞家养着,谁家有哺乳的孩童,给这孩子一口奶吃就行。有朝一日他若是出人头地,再告诉他身世。若是平庸,便让他在我寨中自由的生活。”
大家都点头称是。“金飞,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大胖儿子,你小子有福啊!”旁边有人打趣道。
田金飞竟然一阵脸红,不好意思起来。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有人提议。
“我这粗人一个,取名字,还真不在行,要不,族长您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田金飞说道。
“嗯……好!现在这孩子只能姓田,他是霞城的少主,不如就叫田少,日后机缘到了再给他正姓。”就这样简简单单,这个孩子也算有了自己的姓名。
“时候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田长庆说罢,起身走出人群,寨子中男女老少,随后也都相互搀扶着,走回各自的木屋。
夜,格外寂静,轻柔的月光撒向地面,河面泛着粼粼波光,偶尔传来几声杜鹃的蹄叫,田家寨人结束了一天的劳作,都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