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伟和二虎轻车熟路,看得出。他们经常趁着父母不注意跑出来玩,按照族中规定,不满十六岁的孩童,是不可以随便外出的。更别说进十万大山中,更是危险冲冲。成年人也不敢轻易涉足。
此时,一座山寨中,这便是田家寨,村中多为田姓,因此得名。零零散散的木屋坐落在一条大河周围,河水平缓,在这里形成一个冲击平原。河水倒映着蓝天,偶尔有鱼从水面跃起,拍打着水面,溅起一层层波澜。
已是正午十分,刺眼的阳光炙烤着这片沃土,老人坐在村头古树下半眯着眼睛乘凉,一群光腚的孩子欢笑着冲进河里,惊跑了正在河边饮水的独角马。
独角马,是天马的后裔,但经过无数的岁月体内的血液早已经不纯,偶尔也有返祖现象发生,但这几率只有亿万分之一。成年独角马的角有半米多长,呈螺旋状,如果一群独角马奔腾而过,足以撕裂一切。
丰美的水草,养育着村落的人民,也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动物。此时是一副和谐的景像。
“大伟,二虎,吃饭了!!”此时,一座木屋中走出一个妇女,这正是大伟和二虎的母亲,村里人都叫她金飞嫂,这样称呼是因为他的丈夫叫田金飞。
“大伟,二虎!死孩子,又跑哪去了?给我回来吃饭!!”妇女咆哮着,俨然一副悍妇形象。吆喝声传遍了整个村子。
“呦,金飞嫂,又找不到侄子了?”河边一个正在清洗衣物的妇女问道。
“可不么,两个熊孩子,该吃饭了,也不是跑哪去了,一点也不让老娘省心。”悍妇咬牙道
“您别上火,再慢慢找找,孩子贪玩说不定跑的忘了时辰。”洗衣的少妇安慰着金飞嫂。
正说着,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给点,正是大伟和二虎。
“你看,金飞嫂,这不回来了么?”
“小兔崽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说罢,金飞嫂气冲冲的走向两个孩子,提着耳朵就要往回拎。
但很快,她停住了,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两个儿子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娃,两颗黑宝石搬的大眼睛挂着泪花,扑闪扑闪的盯着自己,白嫩的脸蛋肉嘟嘟的,像是白玉雕琢的一样。让人看了打心眼儿里喜欢。
“小兔崽子们,说!你们去哪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金飞嫂质问着两个孩子。
“娘,是大伟哥他非要让我去的!不关我的事!”二虎说道。
“就你多嘴。”大伟呵斥着二虎,说道:“娘,我饿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也好,不过小兔崽子,你必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老娘,否则老娘打烂你的屁股……”金飞嫂一边呵斥,一边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木屋中。
饭桌上,大伟和二虎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所见所闻都如实告诉了金飞嫂,金飞嫂听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两个孩子竟然闯进了那十万大山中,还带回来一个婴儿。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对吧!不过看你们这次救了个婴儿,我就不打你们屁股了,罚你俩半个月不准出门!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去找族长。”听了两个孩子的讲述,金飞嫂也迷糊了,也许只有找到村长才能知道一二,毕竟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在外面闯荡,知道的也许会多一些。
村子的最里面,一座破败的木屋,散发着淡淡的腐烂的味道,木屋上长满了藤蔓。如果不进来看,谁能想得到这里还有人居住着,这便是田家寨族长田长庆的家,田长庆年轻时曾有一个妻子,后被敌对村寨头目杀害。至此以后他并未续贤,而是潜心修炼,游历在红尘之中,后来修为有成,只身一人灭了敌寨。再一次历练时误入十万大山深处,侥幸逃脱后接管田家寨。但也因此落下一身暗疾。
为减轻痛苦,除了苦心钻研那本从绝地中带出的古书外,还潜心炼药,几十年来,炼药术也是出神入化。
金飞嫂带着两个孩子走进破木屋,“族长在么?”金飞嫂礼貌的轻生问道。
过了好久,才悠悠的传来回答声:“门没关,自己进来吧。”
只见木屋内杂乱的扔着各种古书、丹方。草药的味道混着潮湿的腐木味,让人鼻子一阵发酸。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头也不抬,正在认真的看着一本紫色的古书,古书只有十八页,每页上面都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仔细观察,这些文字却不属于这个时代。
听见有人进来,老人才缓缓的抬起头,“是金飞媳妇啊,找我这老头子有什么事么?”虽然是一族之长,但对族人丝毫没有架子,俨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去,小兔崽子,你们自己去和族长说。”
大伟和二虎你一言我一语,把二人的遭遇和族长详细的说了一遍。田长庆看着大伟递过来的剑,剑上六个大字。
“霞城少主之墓”
霞城少主,这个孩子,正是霞城城主冯雨辰的孩子啊。
在这云州平原上,不仅仅有强大的城池,还有大大小小的部落。平时部落间也会相互交流,互换有无。田长庆当然知道霞城覆灭的事。而且自己年轻时曾和冯雨辰的父亲冯坤有过几面只愿。于情于理,这孩子都得救。
“金飞媳妇,你先带着孩子们回去,等大家都回来了,我们再商讨这事,只是,这个孩子的身世不要对田寨之外的任何人提起。否则我们不但保不了他,更有可能牵连到田家寨。”
“放心吧,族长。”说罢,金飞嫂带着两个孩子走出族长家。
“哎!可悲啊,曾经繁荣的霞城,竟然落到这步田地。这孩子长大了,如果平庸,就让他在我田家寨平安的生活,如果是个人物,再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也不迟。”田长庆自言自语的感叹,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能保证自己万古不朽,谁又敢说自己的国度永世不灭,总有一天,都会化作过往烟云,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