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随着王吕穿过了西门的大阁楼,本以为杂务处会在此处,不料王吕停也不停的往前走,也许是看出了一众少年的心思,王吕嘲讽着说道:“怎么?你们还想住西门养心阁啊?除了东门的东虚阁和南门的南连阁是内门弟子歇寝之处外,北门则是为数不多的正门弟子所有,而这西门养心阁便是给长老以及较为优秀的正门核心弟子休闲之时所用。老子都不敢想,你们还一个个看得直流口水,难怪资质平庸,就凭你们这点出息,哼。”王吕一口气将众少年骂了一通,似乎对这杂务处的弟子极为鄙视,而这些少年似乎习惯了这般辱骂,一个个只是低头不语。
林风看都没看一眼王吕,仔细的打量起来四周来,这才发现这养心阁与其他三阁倒也无太大区别,仔细比对一下,似乎只是外形上稍微小了一些,但相比四周的建筑,那只能用宏伟形容。
穿过养心阁与南连阁衔接处的一条小道后,众人便算是出了这广场,随后的视野则开阔了许多,林风不由的也是心中一荡。原来这四阁之外便是零碎无序的屋宇,有的在山峰的腰部,有的则在不远处山峰的顶端,中间隔着云雾好似身处仙境一般,再加上骄阳映照下散发处的一丝丝光晕,格外有些美轮美奂。时不时还能看见三五成群的天虚宗弟子来往,身着服装颜色皆都不同,有的青色,有的白色,有的黑色,还有的紫色等。这些弟子有的闭眼盘膝在山峰顶部裸露出来的光滑的巨石之上,有的则寻一处山峰腰间的府洞,站在洞口看着翻滚的云海,还有的则是在山间石梯上背着一捆柴火行径在山间的石阶之上。
“都别给老子看了,都给老子快点。”王吕一阵催促,心道这些个小崽子磨磨唧唧耽误老子时间,若不是林博那冷血动物安排,自己这会恐怕正和师妹约会呢。想到林博,这王吕便是一阵怒火,随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阴笑着看了看人群中的林风一眼。
众人足足走了四个时辰,才到了山腰处一座阁楼内,仔细一看这山腰处实打实是被削出的一块开阔之地,而后在这上面建了这阁楼。林风也不再多看,便随着王吕进了阁楼。
阁楼内一个偌大的院子,其内乱乱糟糟的堆放着杂物,有刚刚砍来的柴火,也有装的满满的一大缸清水。
“罗叔伯,快快出来,我王吕给你送些新鲜的小崽子来了,哈哈!”随着王吕的一声呼唤后,一位脏兮兮的老头从杂院内房内跑了出来,老头头发灰白,一身青衣既破又脏,估计一辈子都没洗换过,满脸的褶子里似乎都积攒了污泥。老者见王吕带着一众人进了院内,有些兴奋的凑了过来,笑道:“哟,好事啊,瞧这些个娃娃,呐,你看看,这个就是砍柴火的好料子,这个呢,挑水绝对适合啊,哈哈。。”老头边说着边拉着几个少年就是一番点评。王吕有些憎恶的向外挪了几步,尽量与这脏老头保持一定距离。
“嗯,既然罗叔伯如此看重,那便安排他们去处,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哦,还有。。”王吕突然一转身,一脸阴笑的招呼老头过来,偷偷看了人群中的林风,便对着老头耳语了几番。随后似乎问到了老头身上的异味,立马捂着鼻子就往杂院外奔。老头听完王吕的耳语之后,邪笑着瞄了一眼刚才王吕所望之人,一晃间便又恢复了正常。
“来,你们这群嫩娃儿,这是你的,这是你的。。”老头忽然从袖间抖出一个布袋,随后在其内掏出大把大把的竹简,向着众人一一开始,待发到林风时,老头乖乖一笑道:“小娃儿,这是你的。嘿嘿。”
林风拿在手上一看,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东院左五房”,翻过来一看又有一行小字:“每日十担水五梱柴”。林风心道,原来这是交代歇息之处和所分配的活儿。
不一会,所有人都拿到了竹简,一时间纷纷都开始议论起来。
林风倒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刚才王吕临走时那极为隐秘的阴笑倒让林风心中有些不安,想必这王吕肯定是有意针对自己,至于为何针对自己,林风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的是西院左三房,你的呢?”只见一位皮肤黝黑的,身材瘦弱的少年带着微笑向林风走来。林风见来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且面露笑容,便温和的回到:“东厢左五房。”
少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微微一笑后开始询问起别的少年来。
“别吵了,都给我自个去找自个处!”老头懒洋洋的对着众人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进了院房内。
林风也不再多想,眼下还是找到东院左五房,于是抽身便向东边的一道院门走去,一出东院门便立马看到了此处正挂晒着一排衣物,一排排木质屋宇左右分将开来,想必此处便是歇息之地,林风也不停留,向着左边的木屋走了过去,不一会便找到了五房所在。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房内摆放了一张木桌,上面摆放着一盏落满灰尘的茶壶,还有些许茶水痕迹还洒落在木桌上。屋内共有三张木床,其中两张都是空着,只有一张上面铺垫着一床破旧的棉被,床下还放着些许物品,想必此房已经住了一人。只是此时正巧不在而已。林风随意择了另外一张木床,便将包裹内的被子铺将开来,静静的躺在了上面,心里想着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想到了父母不舍的眼神,想到了在飞剑上的所看到的一切,又想若当时自己能被选上,估计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吧,可是,命运便是如此强求不得。
渐渐的,林风竟有些困了,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许久,屋外传来一阵阵物品堆放时所发出的声音,林风有些惺忪的睁开双眼,只见房内进来一少年,年龄似乎与林风相仿,身材却比林风要魁梧结实的多,少年一抹脑门上的汗珠,二话不说抓起木桌上茶壶大口大口的灌着凉茶水。足足一茶壶茶水似乎被少年喝的个精光,末了大手随意的往嘴上一抹,意犹未尽的放下空空如也得茶壶这才作罢。待少年缓过神来便瞧见了早已坐在床上的林风。少年先是一脸愣意,随后立马转为一脸憨笑道:“小哥可是新来的弟子?”
林风点点头,回笑道:“正是。”
少年哈哈一笑后毫不闲生的就一屁股坐在了林风的床上,许是茶水喝撑了的缘故,竟还嗝了口气,少年有些尴尬的一抓脑门说道:“我叫钱民。”
“林风。”林风也不介意,微笑着回道。
钱民见林风笑容可掬,也不觉得生疏,心内顿生好感。于是又接着说道:“我来杂务处已经有半年有余了,以后林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只管吩咐便是。”
林风见少年憨厚实在,便问道:“还问钱兄,咱们杂务处每天都做些什么?”
被林风这么一问,钱民原本嬉笑的脸上顿时多了些许紧锁。吸了口气轻声道:“还能做什么,除了砍柴火就是捡柴火,除了挑水就是打水。就咱们这东院杂务处最累,做的全是最累最脏的。西院的则好上很多,只需要将南苑那些女杂物弟子做好饭食和洗好的衣物送上山去,然后定时上去再取即可。”
听钱民这么一说,林风感觉有些疑问,于是便继续问道:“为何不将这些女杂物就安排在山上,何必处在山腰之处这般来回折腾?”
“林兄弟你刚来有所不知。咱们这天虚宗地处游龙山脉一带,游龙山脉有一高峰叫游龙山,而咱们天虚宗的大殿所在便在这游龙山上,想必林兄下山之时肯定也看到了不少在山腰处或临近山顶之处的洞府,这些洞府里便是天虚宗正门和内门弟子的修炼之地,听罗老头说,这些个洞府里灵气逼人,随说在里面修炼的弟子可终年不外出,但未修成之时,与我等凡人又有何异,血肉之躯免不了还要吃喝穿暖。所以咱们这杂务处设在此地便显得极为恰当。”钱民一口气将林风心中的疑问瞬间解开。
钱民见林风点头不语,拿起木桌上的茶壶又往嘴里倒了倒,不料茶壶早已干干,只好作罢,咽了咽喉咙继续说道:“但凡咱们这杂务处,都算不得弟子,顶多只是一管饭管住的劳工,唯一不同的便是服侍的是未来的仙人。咱们杂务处就没有会法术的,也没有资格去修炼什么的,不过,有一个人除外。。”钱民有些神秘的笑着看向林风。
林风目不转睛的看着钱民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咱这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就是咱们那管事罗老头,话说这罗老头出生跟我等一样,少年时也是进的杂务处干粗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内门的一位长老收做了内门弟子,在其下学了些修炼之术,倒也算得上咸鱼翻了身。可是再后来,不知道为何,这位内门长老突然间叛离天虚宗,从此之后都没有再与天虚宗有过瓜葛,树倒猢狲散,这罗老头被一帮别有用心之人遣到了杂务处做了个管事。至于这罗老头的修为,据宗内长老所说,也仅仅只有筑基初期,和几位金丹中期的长老那是没得比啊。”钱民似乎对天虚宗极为了解,饶有兴致的说个没完没了。
“咱们来这天虚宗,目的还不都是为了能跟那些正门和内门弟子一样,心想着日后能驾剑飞驰,挥手就是一道闪电狂风什么的。这样一来,于是就有些杂物处弟子变着法儿哄罗老头开心,盼着罗老头哪天一高兴教些个雷电术或送把小飞剑什么的,不过即便这些杂务弟子再怎么想法子,这罗老头就是只字不提修炼,法术。后来甚至谁要是再这般,就罚干几倍苦活。这一招倒也凑效,许多别有用心的弟子立刻就打了退堂鼓。要说道这罗老头平时疯疯癫癫,但对杂务处弟子要求修炼这一块还是只字不提的。还不是因为四个大长老明令禁止的,不过说回来,要是连杂务处的人都去修炼,谁还去干这粗活。”钱民一脸事不关己的说道。
林风点点头微笑着没有说话,听钱民这么一说,倒多少对着天虚宗内之事了解一二。心内暗想自己若是想向林天,柳妍那般可以修炼,怕是没有机会了。于是便又问道:“钱兄,既然杂务处没有机会修炼,是否有可读书写字之地?”
“你这么一说咱这杂务处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就在院外西边处的山腰上,不过貌似已经荒废了,因为里面存放都是一些无关天虚宗的诗书词赋,跟咱这修炼扯不上半点关系,这些我也是听些去过此处的师兄弟所说。”钱民似乎对这读书练字并不敢兴趣。
林风见钱民兴趣不大,也不再多问,忽然想起临走时父母给的些许红薯干子,于是从床底拿出包裹,打开后抓出一大把便向钱民递了过去,钱民一看是吃的,立马来了精神,一双大手一把接过,坐在自己床边一边笑着一边往嘴里塞着红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