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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义释七雄

夏桂圆给卜海军贴上了创可贴,到厨房一看柱头已经准备好了菜只等下锅,抄起锅铲下起厨来,李文丽见了,也来帮忙。梅香原来是个心软口软的人,今天虽然口硬说了傅焱杰几句,其实心里一看傅氏兄弟几个都被绑在笼子里,心里当然早软了。毕竟这事是因为傅焱杰惹出来的,兄弟真的要蹲监狱,她也过意不去,再说如果警署真的处理重了,她肯定也是日子不好过。怎么办?只得求情。但眼前警署里个个都在火头上,求谁?所以她也只好去找夏桂圆。因见夏桂圆在下厨,她也来帮忙。帮忙之中,梅香说出自己的想法,夏桂圆指点道:“这个警署里谁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只有我们老黄走不了,不当警长他也走不了。老黄当然不想把事搞大,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几个鬼。卜副警长不同,这些个鬼不把卜副警长放在眼里,卜副警长已经憋了一肚皮的气。所以他们两人的意见肯定不同。只是洪副警长刚来,他的性格脾气我还不了解。俗话说,解铃还得系铃人,今天的事,毕竟因他而起,你要求情,找他情理应当。你刚才也知道了,洪副警长是有背景的人,也是有本事的人,无论他要怎么处理,我相信我们老黄绝对不会第一次就驳他的面子。他大人大量,你就成了,他要坚持原则,你只有认栽。”

冉汉东出来,洪峰正在卜海军办公室坐。

冉汉东问两位这事怎么弄才好?

正抚摸着脚趾的卜海军抬眼就道:“怎么弄?报告局里,局里怎么弄就怎么弄。歪风邪气不煞也不行了。”

洪峰一听冉汉东对于卜海军的意见没有直接表态又问他,心想,冉警长碍着乡亲面皮,要的肯定不是这个答案,如今洪某初来乍到,不可以一件事得罪两位领导,于是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方案:“两位领导,今天傅氏兄弟情节恶劣,依法应当严惩以彰正气。但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我也有错。我不是错在管了傅焱杰打梅香的事,而是错在我管事的时候没有亮明警探身份。如果我先亮明了身份,也许就没有了后来的事。但今天一战,我们是打出了威风,刹住了邪气。傅氏兄弟也受到了教育。我想执法的目的,无非在于教育,惩罚只是手段。好在今天事情结果还不是不可收拾,傅焱雄出了点血,我们卜副警长挂了一点彩,都无大碍,两不相欠。只是我欠了卜副警长一个彩。我想这事我们既没有必要惊动局里,也不能轻易就这么放人。”

洪峰边说边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不轻易放人,那怎么办?”卜海军见洪峰停住不说,问。

洪峰见两位对自己这番话不是很反感,这才说道:“我想放人必须得有三个条件:第一,傅氏兄弟必须写出一份公开检查,张贴到乡里的公共场所,以正视听,弘扬正气;第二,收缴的凶器虽然是他们的生产工具,但既然成为了凶器,应予没收;第三,此事因傅焱杰打老婆而起,如果我们处理重了,梅香必然没有好日子过,但即使处分轻,傅焱杰也未必不会拿梅香撒气,实施家暴。傅焱杰必须得写一份保证,也是公开张贴,以长正气,告诉公民老婆不是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由我骑由我打,而是家暴也是犯法,犯法警探就要管。”

对于洪峰这个方案,在卜海军,他知道自己的方案冉警长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是故意提出这个方案,看冉警长怎么办的。今天冉警长不在,洪峰摆定这件事,也是在为自己长脸,你冉汉东不在,我照样能独当一面。既然已经欠了洪峰这个人情,自然要还洪峰一个人情,所以他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在冉汉东,如果洪峰坚持两严办,那他还真下不了台,洪峰刚来,不知深浅,恃着背景硬,自然也要立威,如果自己硬行否决他的意见,那是把他朝卜副警长这边推,自己有一个卜副警长都受不了,如果这两人联手,自己的日子将不可想象。好在洪峰毕竟并没有选边站,也是给了自己退路,卜副警长不提异议,他哪里会不同意?

冉汉东正要说话,但见梅香进来,一下跪到了洪峰面前,眼泪汪汪地哭起来:“洪副警长,傅焱杰犯了法是该处理,可他毕竟是我的当家人,你处理重了,我哪里还有活路……”

“梅香。这使不得,有话起来说。”洪峰虽然见过些场合,但何曾见过这种美女眼泪攻势的场合,只得连忙起身,正要去扶梅香,梅香早让冉汉东一把扯了起来,安顿到了椅子上。

卜海军见此情景,叹口气说:“梅香,平时看见你受傅焱杰欺负,我们帮不上你,今天我们帮你争气,你自己不争气,这就怪我们不得。”

梅香又哭道:“我的副警长,我哪里不想争气?我一个女人,瞎眼嫁错了人,我能怎么样啊。我娘家人想帮我争气,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想离婚,每次都是被打得死去活来,司法都不敢接我的案子。我想争气,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

洪峰虽然没有与女人相处的经验,但估计这时候梅香需要的是情绪发泄,所以也没有发话。

冉汉东毕竟见过这等场合,见梅香说明白了意思,这才发话说:“梅香,你哭个头啊?洪副警长何等胸怀,哪里和傅焱杰这几弟兄一般见识。洪副警长已经拿出了三条处理意见,你还不感谢洪副警长,只顾着哭鼻子,又哭成个红鼻子,那你们两口子就成了一对红鼻子!”

冉汉东这个玩笑开得正是点子上,梅香本来是哭的人,闻言一抹泪,禁不住笑了,忙问洪峰:“洪副警长是哪三条处理意见?”

待听洪峰说完,梅香冲洪峰竖起大拇指说:“洪副警长,你是个真爷们,莫说这三条意见,就是三十条,也得依你。我还要为你奉人遍告,家暴犯法,有家暴找警署。”

洪峰看了这个泪痕点点之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的美女,本不忍多看,但求证她是否就是红菱女的好奇心止不住,启动第三只眼一瞧,眼中出现的依然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荷。洪峰心里一时又喜又惊又失落:喜的是八年等待与牵挂今日终于得见,一场邂逅之后又来了一场意外重逢;惊的是红菱女既然已为人妇,为何还是一朵青荷?失落的是想起杜牧故事,心中吟起“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叹有缘相识,无缘结缘,心中自然失落不已。但他当下定下神来,只是对梅香说:“你依得三条,不知道他们给不给你台阶下?”

梅香闻言,大喜过望:“三位领导,梅香在这里谢谢你们为我伸张正义,有了你们,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他们几个给脸不要脸,我掉头走人,你们该怎么处理我并无怨言。”

洪峰经此一事,才知道卜副警长果然年轻气盛,有点意气用事,冉警长有些城府,执法中碍情怯面也是真的。只是自己,本想严办,但转而一想,周安自古民风强悍,用刀用叉,也是常见。再加上傅氏兄弟虽然拿了凶器,在冲突中虚张声势的多,亡命的时候少,自己这样处理,也是两下兼顾,既不一棍子把人打死,又让人受到教育。

梅香到羁押室传洪峰三条处理意见时,傅焱英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洪副警长这人年轻,但还是大量。这三条只是个面皮上的事,也不伤筋动骨,我们没意见。”谁知傅焱杰不同意写保证。

傅焱英吼了他一句:“你不写你呆在这里,这样的事你别找我。不打老婆这难吗?你再要打老婆时来找洪副警长打,看看最后谁打谁?”

傅焱杰见大哥放话,蔫了。

柱头听了洪峰三条意见,嘀咕说:“看洪副警长先是个爷们,怎么一下子又变孙子了?就这么放人,太便宜他们了。”

戥子笑道:“你就是只长四肢,不长脑子。宁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洪副警长只当傅焱杰是个小人。还有,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今天是大获全胜,明天这检查书保证书一贴出来,本所威名远播四面八方,长正气,刹邪气,是件好事。还有,你想,如何处理这件事,冉警长与卜副警长的意见肯定是个反的,洪副警长这个三条,正是折乎其中。洪副警长是当一把手回来的人,哪里会为这件事一下子得罪警长和副警长两个人?亏你还经常自吹自擂懂些兵法谋略,哑哥这捉放曹的把戏难道你真看不出来?”

柱头听了戥子这番话,搔搔头皮,嘿嘿一笑说:“哑哥可能真的在玩诸葛亮纵擒之术,你不说,我不知道,你一提,我倒想起来了。这哥们,上次救我们,我见识了他的义气,今日一见,他不仅勇猛,而且还懂谋略,套路精深,佩服佩服。只是今天一开头,让他小瞧了我和你。这时候我和他说不上话,等会晚上,我们三个总得好生一聚。我总想弄清他是不是我们组长。”

戥子闻言又取笑他说:“你真的不长脑子。哑哥今天报到,看钱金桂和夏桂圆昨晚为哑哥安排宿舍的摆当你就应当知道,警署今天自然有欢迎宴会,李乡长必然到场,我们要叙友情,要求证他是不是我们大哥,那也只能等宴会散后。”

“是呀,我真没长脑子。上次我们来时,李乡长都来欢迎,哑哥此来,李乡长必然要到场出席欢迎宴会。我怎么就想不到?”柱头嘿地一笑,反笑戥子道:“你小子,只长脑子,不长身子。”

戥子立即回击说:“嘿嘿,你长身子又怎么样?要不要我们交交手,看到底是谁最后睡下铺?”

戥子说起这个,柱头又有些气短。原来师兄弟俩有时为什么事争执起来,柱头要是被惹毛了,也会动手。但每次动手,两个人一个力大如牛,拳脚了得,但一个身轻如燕,滑如泥鳅。结果往往都是柱头有力打不到戥子,戥子力小,但厉害的弹弓就是个实施定点打击的利器,指哪打哪,厉害,最后吃苦头的总是柱头。就像拳击台上,柱头不能KO戥子,戥子却能以点数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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