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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

第一次看见雪的情景,是十年前和妈妈坐火车去宜昌的路上。

那是深冬快过去了,一开始列车开动,我并不期待,也不知道会看见下雪。但我对沿途陌生的环境情有独钟,我常想,假如我就生活在途径的这些地方:有丘陵,有盆地,有山地;有小河边,有林木中,有高架桥附近……我会不会更快乐,更觉得乐趣。

至少现在我知道了,“不会”。即便生活在那些陌生的,我从不曾踏上的地方,我也会和现在一样快乐,而不会“更”。因为那只是陌生的环境,让我充满好奇,仅此而已。

或许我还会因为道路不畅通,因为列车的鸣笛声太吵闹而烦恼,而抱怨,而后悔。

夜深了,列车经过一个僻静的小山村,紧接着一声响亮的鸣笛。我思绪万千,会不会,会不会因为这声鸣笛,刺破了小山村的命宁静;会不会因为这声鸣笛,打搅了村里正熟睡着的村民;会不会因为这声鸣笛让犬吠个不停;会不会……

渐渐的,我也睡着了。

一早醒来,发现路上纷纷扬扬飘起了雪。

一开始还看不出在下雪,只觉得是小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树叶上、路上……

渐渐的,忽而看见路边凹地里一块一块的白色。这时的“小雨点”已经很密。

接着,路边的草垛上铺上了一层白地毯。雪已经很大,可以清晰的看见一片片雪花趴在窗玻璃上,继而被车内的热空气融化。车外的树枝上堆着白雪,一条一条的静静地躺着。屋顶也是一片白,十分壮观。

“下雪了,下雪了!”我大声喊道,激动地摇晃醒列车上正在熟睡的妈妈。

妈妈被我的喊声惊醒了,看了看外面,平静地点了点头。

想必这样的大雪那吗早已见过了,只是,我还是第一次见雪,第一次赏雪。

那日中午,列车到站了,我们下了车打的到了爸爸住的地方。路上依然飘雪,落到长江里,融化,融入江水。

下了车,我害怕雪融化了,还来不急扑入爸爸的拥抱的手里,来不及让爸爸用粗糙的手掌抚摸我,就匆忙跑出去,用稚嫩的手捧起一堆雪在手心,冰凉,妈妈看见了,心疼似的叫停我。我不干了,用手一捏,雪变作冰,我脸上泛着红晕。

第二天早上醒来,门口一堆白雪。

此后,在宜昌待了一个月也未再见雪,

我们家乡不常下雪,至少在我有记忆以来从不曾在家乡看见过雪。

直到今年,下雪了,好大的雪,白色掩盖了绿色,灰色。天地之间,一片白。又见雪,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雪,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再见到。

下雪了,爸,你看见了吗?

——记2016年初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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