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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所谓办公室如战场。每个混迹在国内的人,都深知这一点。办公室哲学假如你修炼得不好,那你可能很快成为行政管理这个行为艺术的牺牲品。在国内有老框庇护我,来了这里第一天就把老板当成司机。果然,老框翅膀下的我没有茁壮成长,反而智商有了明显的弧线形退化。

现在这位兄台坐在我面前,手里捏着一张类似演讲稿的东西,半歪着头,露着牙缝笑眯眯地看着我。

“哈,我是SIMONE毛,你可以只叫我西蒙,也可以叫我小毛。我姓毛,毛主席的毛。”说完跟我握了个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充满了参加国际双边会谈的政治感。他手里那张演讲稿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看得人心惊肉跳。

以下是他的发言,后来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这个发言稿是谁写的。

“我们企业,派你来,是因为我们这里很关注国内市场的走向,所以需要晚膳(完善)我们这里内部的管理,和国内市场配合,引嫖(跑)同行业。我们市场部近一年都在尸体(实体)店里实施暴利(薄利)多销的政策,业绩还是可以的。最主要是因为我们尸体(实体)店没有一个心脏的人员带领增(整)个团队。当然,尸体(实体)店里总要有个和你配合的人。”

他基本上是念三个字就低头看一下,直到念完。看我没反应。他就抿嘴微笑望着我,一脸“你难道听不懂我说的中文吗”的表情。我赶紧点头。表示他的国际化发言很有建设性。

“你有什么想法?”他用手拖着下巴问我。

“我?”我立刻就惊呆了,我估摸着他大概是需要我表个态。“是的,是的,您说的十分到位。我也很赞同。的确很有道理。”边说边重重地点头。

“好的,我们都很高兴。终于有个能干的人来带我们升天啦!”他说着站起来,摆了一个某套神功的姿势。双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尸体(实体)店里你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电脑是你的,里面的数据你不要烧(删)掉,假如有必要烧(删)掉的东西,要提前上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希望他一辈子也不要跟我讲中文。

然后我被他召唤过来的陈小贱领走了。

陈小贱说他正好要去实体店处理数据库的问题,他在这里搞技术,已经做了两年了。虽说是技术部的,但是很清楚现在内部的战争情况。内部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主要是销售部和实体店主管位置的争夺。现在实体销售和后台销售貌似要合并,所以谁抢先抢到实体店店长的位置,谁就是大总管。

我问他这事之前归谁管?

他说,归三文鱼管。三文鱼是F的股东之一。

“你知道为什么他叫三文鱼吗?”

我想了想,说,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名字发音跟三文鱼比较像吗?因为在意大利语里面,三文鱼是salmone,而他叫Simone。

他说:“你肤浅了,不是这样的。”

三文鱼之所以叫三文鱼,是因为他成功把上一任销售部长气走之后,自己占领了销售部副部长的位置,每天趁着午饭时间,带着销售部的所有人去吃附近的三文鱼自助餐,吃了一个月。每天趁着吃饭的时候,给他们洗脑教他们怎么给公司省钱。据说那帮人那个月晚上做梦都是三文鱼。

由于他是副部长,所以一直没人敢出声提上位的事情。

年初,他才刚从那个位置上下来。说要让贤。然后这里立刻就变成了战场。之前虎视眈眈的人自然都跳了出来,还有那些被他的三文鱼吃出来的勇士们,一群人都在抢这个位置。

战场分布主要以几个人为主。陈小贱说,待会儿到了实体店现场给我做介绍。

第一天来上班,外面就开始电闪雷鸣。绝不是什么好征兆。

实体店在城内,奢侈品大街上。也就这种大企业能把自己的销售部门整个抬到实体店楼上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风姿卓越的红发美女站在店门口抽烟。美女个子高且有张瓜子小脸蛋,尖尖的下巴配上白皙的皮肤和红唇,有着法国人异样的性感与高雅。

但是她和办公室那个眼镜妹一样,屁股大。

陈小贱低声对我说:“这是瓦伦蒂娜,人称红发魔女。三大军团之一,很多人看好她上位。因为三文鱼特别喜欢她的那股作劲儿。”

陈小贱给她介绍了我,我跟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她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声音上扬地说了句“你好”,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之后,就把我当成了透明体。一转身,就进去了,那高傲如她人一般的屁股,把西装的后摆撑成了两片,翻翘在天上。

“****。”陈小贱说。

进门在柜台站着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姑娘,年纪可能跟我差不多。看到我,以为是客人,刚想打招呼,就看到了随后进来的陈小贱,看来此人很聪明,从她脸部的反应来看,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这是塞拉,人称爆炸头,也是三军力量核心之一。标准墙头草。你会明白的。”陈小贱说。

“你好啊!我是塞拉,哦!你就是那个中国调派过来的管理苏菲娅吧,早就想见到你了,你真漂亮!”

她热情高涨地过来跟我行了个贴面礼,但我还是看到她在笑嘻嘻之间飞快地打量了我一圈。那眼睛转得贼快,一看就不是善类。

最后从顶头办公室钻出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小胡子,修得特别规整。

“这是姜马克,人称马克娘娘。三军最后一个代表帮派。这个人是公司业绩最好的,也是全公司上下最骚的,所有人都看好他,因为他比红发魔女还要能卖骚。不仅能卖骚,他还能对着三文鱼卖萌。每次他只要把嗯的音拉得长一点,三文鱼就什么都答应了,之后仓皇而逃。”

“哟,你就是那个苏菲娅啊。”我看到他为了指着我特地捏了个兰花指。

“是的,你好。”

“小姑娘,挺年轻啊。还会说意大利语呢,真好。这下某人在这里就不能嚣张咯!呵呵呵!”他用手掩着嘴巴,扭着屁股走开了。我没看错的话,他刚刚冷嘲热讽的对象正是红发魔女。不过红发魔女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把脚搁在试鞋子的坐垫上绑鞋带,小红点内裤褶皱在肉色丝袜里面若隐若现。

门没关好,外面一阵大风吹进来。她的高腰裙裙摆被吹得膨胀起来。她赶紧用双手按住大腿的位置。

OMG,玛丽莲梦露。

据说,他们每天都在店里演出不同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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