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只有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呜,缘命那家伙在时光的安排下,早已预先算好了一切,只坐等鱼儿自投罗网,鱼儿却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不管你是金的还是银的,没有例外,好了伤疤忘了痛,终逃不脱,是祸躲不过,于是又咬上了钩,钻进了网。七,七秒啊,也就是七步之遥,若是人能如此,该有多好,虽如傻子般呆痴,但那一份单纯就足以萌翻一切了。
……
“你有没有想我?”女孩双手杵着膝盖,身子微微向前,灵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如此刻天上的繁星,闪闪发光,只不过一个近在眼前,一个远在天边。
男孩嘴角扯了扯,然后僵住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姑娘,别后至今才不到一个时辰,好么?”盘坐的双膝展开,双手枕于脑后,身子就势向后倒去,呆呆地看着满天星辰,有些愣神。
“可人家已经觉得过了好几年了,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讲话,你这样子好不礼貌哦!”女孩低头看着绣花鞋,小手紧拽着衣角,扭捏着,有些害羞的抬起头,顿时瞪大了眼睛,蹙着眉,撅起嘴,怒视着他,粉腮稍稍鼓起,好像个小包子。
“哦,我在听,你继续说。”男孩看着星空,并没有看到女孩生气跺脚的样子,似乎这神秘的天比眼前漂亮的女孩要有吸引力。
“哼哼,你叫我说我就说啊,人家现在不想说了。”女孩握了握粉拳,赌气转身。
“嘁,爱说不说,嘴长在你自己身上。”
“你这人好没教养,当心……当心以后讨不到老婆。”
“不管你事,请,你离开!”男孩似有些愤怒,声音冷冷,如夜,风起,浪涛。
女孩不由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双手环胸,来回踱步,泪水在眼圈里不停打转,努了努嘴,这天气让她感到害怕,没有所谓的温暖,亦无安全感,好想回家,想家里母亲的怀抱,又有些遥远,她看了眼衣衫单薄的男孩,鼻子一酸,眼圈热乎乎的,因为她撇到了几个窟窿,在这寒夜冷风中是那么的刺眼,她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所说的话了,如此粗俗的语言,不像出自闺秀之口,她涨红着小脸,有后悔药没?悄悄默念了遍《女诫》,红彤彤的小脸像炉光,照亮了黑夜,煞是可爱,刚刚自己为何如此大胆,以往的矜持哪里去啦?却不知芳心初动,乱了方寸。可从小娇贵如宝的她并不会道歉,而且,而且,这家伙这么可恶,女孩暗暗瞅了瞅男孩,如做贼似的,他一动不动的好像睡了般,入了梦境,只是,外面,好冷的,“啊啾——”唉,不管他了,冷了他自会回来,内心挣扎了许久,她犹豫的转身,再回眸,嗯,走上几步,停下,拽着衣角默默转身,轻咬红唇,贝齿与红唇展开拉锯战。良久,分开,红唇惨白,小嘴微张,“要不,你回屋休息吧,外面有些寒冷,莫,莫冻坏了身子。”说完,又咬上下唇,好似下了封口令,迈着碎步快速离开了,许是身后有怕怕,不敢停身回头。
这个男孩,有些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只是不再记得。
男孩张了张嘴,又轻轻合上,没有说啥,看了眼漫天星辰,却没一个是属于自己,借着月光,听着涛声,渐渐闭上了眼睛,露天睡大觉哦,早就习以为常,以天为被,船为床。夜,悄无声息,慢慢,黑暗掩了眼睛,一二三,你可要藏好喽。
……
梦乡,桃花源。
这究是梦境亦或者是现实,嗯,分不清。莫海站在牌坊下,看着夕阳尽洒,剪了段长长的影子,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叫卖声,只不过那些好遥远,依稀是在记忆深处,埋藏、尘封已久的,如今,正一点点揭开那神秘面纱,“冰糖葫芦嘞——”
刹那间,穿越了时间,跨过了永恒,随声望去,夕阳竟有些刺眼,他本能的用双手遮掩,在下一刻光明到来,暗金色字体映入眼帘,豪放又不失庄重,醒目的大字刺激着他的神经,又一次,回到了这里,我的故乡——商参镇!
“嘻嘻,快来追我呀!”几道影子在夕阳下奔跑。
“灵儿妹妹,你跑慢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那熟悉的声音,让莫海如遭雷击。
“笨阿海!”
“呼,不跑了……不跑了……打死也跑不动了……唔……”阿海中途停止,瘫坐在地,耍起了小脾气,用双手抹着眼泪,装哭鼻子,其实是在悄悄擦汗,小手里透着缝隙,一双小眼含着笑意,偷偷乱瞄。
“不如,我们换个游戏吧?”瘦猴跑回去,抓耳挠腮,身上像有虱子,黑黑的眼球骨碌碌转个不停。
“好啊,好啊……”灵儿散乱的青丝贴在白若凝脂的皮肤上,两个羊角辫此刻有些歪斜,她正拍着小手,蹦跳叫好,每个女孩子幼时都是个假小子。
“疯丫头。”阿海好这么喊她。
“坏小子。”灵儿也常把这名挂在嘴边,唤来唤去。
“玩啥?”肥猪挺着小肚子,瞅着瘦猴,憨憨的问道。
“躲猫猫!”灵儿小手握拳放在下巴尖,蜷曲着身子,可爱极了。
“谁当阿猫?”瘦猴说这话时,人已经跑出老远了。
“阿海。”没有犹豫,她张口就道。
“为什么是我?”阿海苦着脸,好生委屈。
“因为属你跑得最慢呀!”灵儿一脸天真,无邪的面颊,无懈可击。
“……”
……
“一二三,你可藏好了?”没有回声,天渐渐黑了,牌坊消失了,烛光很弱,好似有一点风就能把它吹走,竟看不到四周,他又不敢摸索,只能傻傻的呆在原地,抱着双膝,无助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