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海并没有什么可怕,狂风骇浪那是常事,一点小挫折都受不了,目的地是无法到达的。长年在陆地生活的人,对大海有种本能的畏惧,因为脚踏实地的人突然登上深不见底的大海,心里难免有些发怵,虽然还有一船相隔,但还是让人坐立不安,鹏延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哎呀妈呀!我的个神哦,还没发现自己会晕船哩!”鹏延蹲在甲板上牢牢抓紧任何能固定身体的东西,大海船启程半个时辰后,那摇晃的船身就已让他感到不适,胃在不停的翻倒,张口欲呕。
“鹏延哥你的肾咋啦?晕船还肾疼啊。看来俺总算有比你强的时候啦!”阿鱼凑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鹏延忍不住直接趴在栏杆上吐了起来。
“唉,晕船就是难受!俺第一次坐船的时候,把昨天吃的饭都吐了出来,虽然俺已经忘记吃的是什么了,但还是让俺看到了,那真恶心!害得俺一整天都没胃口。”阿鱼似乎想起什么,用力一拍,生气的说道。
“额咳,阿鱼兄弟。整天吃东西是不好的,容易发福长胖。”鹏延吃痛,咬着牙装凶狠。
“啊?鹏延哥难道不知道世上有一群人是怎么也吃不胖的吗?”阿鱼一副俺怎么也吃不胖的样子,“再说,俺觉得吃是一种享受,你体会不到吗?”
鹏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快拉我起来。”
“咦?你不吐了?也对,听莫海大叔说这有的人啊晕船也就是头一次,以后习惯了就不会,嘿嘿,看来你跟俺一样。”阿鱼笑着伸出手,“来来来,鹏延哥过来吃些东西压压惊。”
“……”如果不是清楚阿鱼是什么脾气,鹏延都会认为他是故意的。
远处海口已消失不见,四面都是混黑的海水,与遥远的另一半天相接成一条线,无边无际……鹏延看到这儿,心里又是一阵发怵,看着阿鱼笑眯眯的望向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上了贼船。
“鹏延,你放心,我们就在这近海附近捕鱼,傍晚来得及回去。”莫海走过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嗯。”鹏延虚弱的点了点头。
“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晕船了?没事的,这儿没人笑话你,他们都是从这一步慢慢走过来的,阿鱼扶着你鹏延哥去休息吧!”莫海关心的问道,并给予他安慰,因为谁都不想被他人嘲笑,成为没用的海上废物,人都是有尊严的。莫海深知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能因此伤了对方的心。
鹏延还想问问贾富是怎么一回事,可他看到莫海一脸愁容,话被硬生生吞进了肚里,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莫海想说自会说的,还是不要打听这么多事了。
“昂。”阿鱼笑着搀着鹏延的胳膊,手放在他的后背,慢慢的扶他向前去。
看着他们进了船舱,莫海摇了摇头,看向天边的太阳,眯起了眼睛,叹道:“还是太嫩!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鹏延这孩子有些娇惯,身子骨又弱,但重在用智慧。阿鱼虽是强壮,但性格较老实,很容易轻信别人,上当受骗。再能打有什么用都要有头脑的人糊弄去了。有空该让他们吃吃苦头,性格互补下,他们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莫海刚刚询问了几个渔夫,都说老船长人品不错,这艘定军号也不知让多少人在茫茫海域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贾富总之在渔夫、海员们眼里是个不错的大善人。
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灯塔屹立着,莫海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跟贾富学习、当海员受训的日子,被训的没有任何脾气,他原来认为这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可到最后却发现这却是策划已久的阴谋。
“伪装自己这才是贾富最擅长的啊!”莫海紧握着拳头,心里充满了愤恨,脑海里却在不觉中想起了这句话。
“哈哈哈,菜鸟们,欢迎来到这儿,我就是这儿的船长——贾富。都往那边看,就像这座灯塔一样,不知在黑暗的夜晚给多少人指明了道路,你们这是第一批,你们应该很庆幸自己踏上这艘通往未来的海船,船上都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是不是怀着满腔热血,准备等着一展宏图?这可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啊!知道为什么吗?好,不知道是吧!我就勉勉强强告诉你们,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最容易迷失自己的时候。嘿!不过上了我这条船,就由不得你们了,一切都得听我号令,这儿有的是苦果子喂给你们吃,不吃也得吃。海上尽是些残酷的事,在刚开始航行时享受,以后遇到狂风骇浪定会手脚哆嗦,不能自理!你们谁也不会知道,船会开到哪里去。等待你们的将是未知的世界,而我恰恰正是这个游戏的掌控者!没人能逃脱掉,好戏才刚刚开始……”这仿佛魔音,让已经过去十多年的往事,一幕幕重现在他的脑海,莫海当初没能想到,贾富隐藏的多深。
在海上只有放弃和坚持这两条路子,放弃的人都死了,坚持的人却活到今天,莫海不愿看到这两个孩子重蹈自己的路,可这事该不该告诉他们呢?莫海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