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内门弟子斗阵终于来临。
天帝峰如陈大福所说果然弃权。
后来听叶青吒说起,人家已开满十八多紫莲,不在乎啥。
杨红牙咋舌,怪不得这么大方。
如此一来,内门名额就成了四个,这四位弟子八年后再争抢一个真传弟子的名额。
金鳞峰熬云放对阵耀日峰简季舒。
上界峰温紫然对阵黄庭峰赵玉溪。
花药峰薛司南对阵五明峰阮灵芝。
九重峰何安雪对阵红霞峰杨红牙。
风萧萧兮。
主峰小南天门斗阵剑坪人山人海。
唯独杨红牙所在的剑坪人数寥寥无几,或许大家都对名不见经传的杨红牙不感兴趣,亦或者红霞的名号实在太不响亮,大多人都觉得这种结果毫无悬念的斗阵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杨红牙心平气和,与陈大福对剑过后,全身气海经脉莫名畅通无阻,紫气帷幄更加雄浑自然。
他提着留念,在剑坪中央静静等待斗阵开始。
十丈开外便是那同样提剑的何安雪。
此时何安雪笑容诡异,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似乎要把当日叶青吒刺他的那一剑加倍奉还,要让红霞彻底失了面子。
这九重峰与红霞峰的阵仗,前来观摩的人实在是少的可怜,红霞不用多说,叶青吒和裴南斗皆环胸站在坪外观望,九重峰长老闫震竹与一派弟子也都在坪外,只是神色一脸轻松。
除了此处,其他的剑坪皆是人山人海,顶尖实力对撞的斗阵实属难得,参加不了斗阵的外门弟子神情兴奋,热血沸腾,好似是自己站在那剑坪上一般,其他多数人亦在议论纷纷,不嫌事大的,都开始下起了赌注。
九重峰一名年轻弟子遥遥相望,不谙世事的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朝神色不紧不慢的长老闫震竹问道:“师傅,师兄他得您点化,一脚已经踏入大地境界,岂不稳操胜券?”
长老闫震竹容颜清晰可辨,已然年过四旬的沉稳模样,没陈大福半点的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眉间有神。闫震竹亦在三十岁前迈进大地境,如今在山海的境界里也行进了三分一有余,九重峰开了六朵紫莲,实力还算雄厚。
其实不然,九峰里随便拉出来一个溜溜都比红霞有过而不及之。
九重峰长老闫震竹抚了抚修理整齐的胡须,眼神讥讽,呵呵笑道:“陈大福那废柴不管不顾,一个叶青吒能挑的起什么大梁,也不知是从哪个山沟沟找来的雏,临阵磨枪光是光了,可刃还是钝的,说来也好笑,安排对阵红霞不就是白送一个名额嘛。”
那弟子神色憧憬,无比羡慕道:“师兄做了小南天门内门弟子,就可去到峰顶九重的紫气池,内服仙丹,外吸紫气,顺利踏入大地境界,要当了真传弟子,可得‘玉帝’亲传剑式,到时我们九重峰的紫莲,又要开花结果。”
闫震竹淡笑点点头,他已把这看做自然而然。
这边正言谈无忌。
九重峰其他围观弟子也都在交头接耳。
“师兄,你瞧,那红霞弟子也太过拮据了吧,穿着如此简陋,想来也罢,红霞本就穷山尽水,紫气没有,拿落霞凑数,你瞧瞧,他提的那是啥剑?也太普通了吧,最起码装裱点剑穗,也显得好看些。”
“你还别说,行头是磕碜了点,但好歹皮囊还是不错的,你猜那叶青吒,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听说她活不过三十岁,是不是要趁此机会尝尝男人的滋味,哈哈哈。”
“开始片刻,相信就会有结果了,唉,真是可怜,那姓杨的小子未免太过天真,以为到了仙家福地便能平步青云?最瞧不惯这些削尖脑袋往小南天门里挤得蠢货,让何师兄一剑刺死才好,断了他的意念。”
“你们快看,这红霞,未免也太过滑稽,就来了两个人,八成是那长老自己都看不下去,羞红脸躲起来了。”
“就是就是,这红霞峰哪来的颜面,要是我啊,就贡献出来给咱做试剑石咯。”
“嘘!别说话别说话,开始了!”
剑坪上,两人已开始气机流转。
手提宝剑的何安雪面色狰狞,冷笑道:“当日一剑之仇,就由你来还吧。”
再无当日的隐忍与做到极致的“人情世故”。
摘下面具便是杀机凛然!
小南天门的规矩就是如此,斗阵决生死,分胜负,如果对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那也没资格为小南天门盛开紫莲。
仙家大派,往往强者为尊,也更让人心寒。
往年里,不知多少弟子死于斗阵亦或者演武场的杀伐对决里。
小南天门的规矩就是,你能一剑杀了玉帝,那你就是玉帝。
要做内门,要做真传,要做长老,全凭一柄剑说话。
杨红牙沉着应对,轻松笑道:“你怎么不说害怕自己再被刺一剑。”
何安雪不屑道:“你以为你可以?”
杨红牙耸耸肩:“谁晓得。”
“找死!”
何安雪冷哼一声,不再废话,提剑飞速近身,一剑劈挂,当真动了杀心,势要斩下杨红牙头颅。
随着何安雪一剑刺出,九重峰弟子也都欢呼叫好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结果一般。
杨红牙笑道:“当日红霞一剑,你也是如此心急,还不是落了个狗吃屎?”
“我必取你性命!”
何安雪招招如电,剑剑是杀意,不一会儿地面皆是剑气劈出的怵目剑痕。
杨红牙使出红甲律剑一一化解,就是不主动出击,而是东躲西藏,看似狼狈,却都能恰好避过每一招每一式。
九重峰弟子无一不大骂。
“这是什么斗阵!?简直就是一个怂包!”
“哼!怕是被何师兄的剑气沾到,便尸骨无存了吧!”
“卑鄙!贪生怕死!”
“下流!”
“没种!”
恶毒言语,此起彼伏。
等杨红牙避过了最后一式,突然踱步后退,嘴角泛起冷笑。
何安雪突然一惊,无名火起,狠声道:“有何好笑!?”
杨红牙说道:“你杀不了我。”
“什么!?”
杨红牙神情轻松重复道:“我说你杀不了我。”
他横剑于前,气机开始如骤雨袭来,脚下刮起劲风,围观的那些九重峰弟子,腰间宝剑竟如竹林摇曳的细竹一般,不听使唤,要脱鞘而去,连忙用手死死按住,喧嚣的场面突然一片寂静。
杨红牙掐好剑诀,喝道:“剑一。”
脚下地面轰然炸开,一道气旋猛射向何安雪。
何安雪下意识抬剑去挡。
嘣!
被一剑轰退了三步。
何安雪满脸震惊!
还未提神,只听杨红牙又喝一声:“剑二。”
好似一柄巨大化的留念化成剑气当头劈来。
再挡。
嘣!
退九步。
“剑三。”
“剑四。”
“剑五。”
……
一口气挥出九剑。
金光四溢,正气浩然。
何安雪已退到十丈开外。
全场哗然!
“这……是太白金斤剑?”
“是吧……”
“他练剑多久?”
“听何师兄说起好像才半年……”
“半年!?那剑气起码五百斤以上!半年能这样!?”
九重峰长老闫震竹也皱起眉头。
到底是什么古怪!?
回过神来,场面又是一阵哗然。
往剑坪望去,只见一股更凶猛的气流,在杨红牙周身运转开来,好似要起大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