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这几日过得很不开心。
原因无他,任谁原本抱着让那算不上仇人的“仇人”出丑的心情,到最后自己竟然也醉倒了,从而没欣赏到何生酒后胡言的场景,这让萧恒深感可惜,且一想起来此时还隐隐有种憋屈。
憋屈从何而来,自然是从何生的修为,以及一旁的奚珠而来。
试想一下,何生修为比自己低了这么多,且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二人皆醉,那么当日奚珠会怎么想?一个窥澜中期的修士竟然跟练气九层的修士同醉,其结果要么是萧恒自己太没用,要么是何生这个小小的练气九层修士饮起灵酒来竟然与窥澜境修士有得一拼。
萧恒当然不愿奚珠往前者上面想,不过也更不愿此女想到后者。
所以如此一来,萧恒便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日为何不适时停下,既然何生已经醉了,那自己大可以三言两语再劝其喝下几壶而自己滴酒不沾,如此一来便是十拿九稳之局。
不过自己当日为何还要跟着已经醉了的何生继续喝?为什么不放他自己喝?萧恒想了两日都没想明白,倒是这隐隐的后悔与憋屈感,一直伴随着自己。
两日之中,萧恒除了独自难受之外,对于何生当日如何酒后乱语,甚至酒后乱性甚为好奇,但又没处打听,也抹不开脸问奚…不对!何生光酒后乱语就好,千万别酒后乱性!
要知道其乱性的话找青楼女子还好说,但奚珠是其青梅竹马,虽然萧恒不愿承认,但二人看起来好像真的对对方有那么一些意思,这要是万一乱性对象是奚珠,而奚珠又没拒绝…
不行,不能多想了,越想越气,萧恒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忽然,萧恒猛然一停,双眼亮了起来,对啊,自己宗内没人问,去君留步一问不就知晓了?
想到便做,此时的萧恒并不觉得大老远跑过去只为问一件事很是麻烦,推门出了屋外,也没同谁打声招呼,径直御空向那君留步所在城镇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只见天边一道剑光呼啸而至,下一刻萧恒身影便从天而降,落在城外。不过还未等其双脚站稳,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入城内。
毕竟此时此刻对于萧恒来讲,有了一件让其相当紧张的事情,何生当日酒后到底乱没乱性。
不过刚走两步萧恒却又停了下来,不对啊,自己都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他何生一个小小的练气九层修士,凭什么还能乱性?
但是…如若何生同样醉倒呼呼大睡,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看想来想去,都只是有一处没有做好……
“我为什么要继续喝啊!!”萧恒气得猛然一跺脚,欲要伸手给自己一巴掌,但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引得过路修士纷纷侧目,这是哪家的傻孩子。
不过在看到萧恒修为之后,却又尽皆快步走掉,没想到这傻子修士如此之高,其下不去手拍自己,还下不去手拍路人么?
既然来了城里,萧恒自然也不能空手而回,去问上一问,不管什么情况,让自己心中踏实一些也好。
片刻之后,君留步门前,萧恒有些傻眼,人呢?
如今的君留步,那些往日站在门前揽客的莺莺燕燕,如今怎么成了一个又一个结实的大汉,且桌椅凳子门框床榻之类的,一件接着一件地往外搬着,堆积在门前,又有一衣着华贵的男子在不停地将这些物件收进须弥芥子袋中。
萧恒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君留步很显然是在搬家啊,可是为何要搬走?之前可一丁点迹象都没有,这干得好好的,到底是为什么…
“这位道友,打扰一下。”萧恒走上前去,在那华贵男子身后站定。
男子闻言转过身来,看起来年纪在四五十岁上下,而修为却是比萧恒低了一层,只是窥澜前期而已,“这位道友有事?”
“是这样的,”面对这种人,萧恒的优越感马上就来了,“在下乃是峪箫宗萧恒,今日在君留步打听些事情,但没成想到却碰到如此这番景象,这是要搬走了?”
萧恒由于心系当日之事,并没有发觉在男子听到自己峪箫宗萧恒的名号之时,面色忽然一僵,双眼不自觉朝下方看了一眼。
“阁下…阁下便是峪箫宗少宗主?”男子有些尴尬地问道。
“不错,正是在下。”萧恒笑道,“在下方才所问之事…?”
“这个在下也是不甚清楚,”男子连连摇头,“在下只不过是奉命在此收些物什罢了,整件事跟在下可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整件事?”萧恒一愣,顿觉一丝疑惑。
岂料正在此时,由远及近却传来一阵催促之声,“李前辈,李前辈,您倒是快点儿啊,万一让他们找上门来,咱们可是吃不了兜……萧…萧公子,哎呦..这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呀。”
萧恒定睛一看,这扭着水桶腰走过来的,不是老鸨又是谁,只不过这老鸨今日看到自己,怎么跟见到鬼一样?
“你们要搬走?”萧恒问道。
“对…对啊,”老鸨点着头,“最近生意不太好做,这不只能搬到别处了。”
“不太好做?”萧恒这倒是不信,“莫不是惹恼了什么大势力了吧?”
只见两人脸色猛然一变,萧恒便更加确信了,只见其摇头笑道,“那真是还得非走不可了,真是可惜啊。”
“呵呵,呵呵。”二人在一旁尴尬地赔笑,时而对视一眼,都是看出来了这萧恒应该还未听说当日之事,那就好办。
“萧公子,要不…您先看着,我…”老鸨试探道。
“去吧去吧,”萧恒摆了摆手,但又想起了什么,“等等。”
老鸨身子一僵,“萧…萧公子,还有什…什么事?”
“问你些事,”这次萧恒也不顾及旁边男子感受,直接传音问道,“当日你也在场,可曾记得本公子喝醉之后,另外那个小子酒后可出过洋相?”
这倒是将老鸨问愣了,这萧公子脑袋应该没毛病吧,那怎么问的不是自己出没出洋相,反倒是他人出没出?
不过老鸨虽然修为与萧恒相比天差地别,但那看人眼色的本事,估计是个萧恒加起来都有所不及,所以老鸨愣归愣,在看到萧恒眼中那稍稍带着的一丝希望,心中便有了答案。
“出…出了。”老鸨试探着答道。
“出了?”萧恒喜上眉梢,“他都做了什么?还有那女子有没有对其出现什么厌恶神色?”
老鸨心中稍定,看来自己是猜对了,不过接下来怎么编……有了,“小人记得当日那小子直接蹦到桌上,竟然将裤子脱了下来……”
“哈哈哈哈!”萧恒狂笑不已,“好好好,接下来呢?”
“接下来…小人上了年纪,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只记得一旁那位女前辈眼中满是厌恶。”
“不错。”萧恒笑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老鸨的回答,随手便是数百灵石抛了过去,“拿着,这是赏你的。”
“多谢,多谢公子!”老鸨激动道。
片刻之后,一旁中年男子远远望着萧恒心满意足离去的背景,开口问道,“还搬么?”
“搬,当然搬!”老鸨说道,“李前辈,这种事情在君留步可能会压下来,但保不齐当日哪些个多嘴的客官就给抖搂出去了,不仅要搬,还要加紧搬,估摸着最多三日,这峪箫宗少宗主绝对会杀上门来,不过到那时候咱们也就已经远走高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