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
伴着夕阳的霞光,两道人影漫步码头,正是刚赶回来的张良和若兮。桑海已经越来越不太平了,而张良却是明白,只怕等得数日后嬴政亲临桑海,这里的平静将被彻底打破。
儒家目前暂时获得了安宁,李斯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对小圣贤庄出手,虽然这背后定然有赵高在谋划,这个男人反而比李斯更加危险。
李斯的目标是为了大秦的统一安定以及他毕生追寻的苍龙七宿,这赵高的眼光却要比李斯还高远些,只怕他想得到的更多。墨家的人又看准了这次嬴政东巡的机会,再加上蜃楼的起航,桑海不可谓不是风云际会,多方博弈,输赢难料啊。
思及此,张良也禁不住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若兮一看他这样子,不由笑道:“不是说放开了吗?怎么还为此忧心呢?”
张良苦笑:“放下二字说来轻巧,若要做到谈何容易。不过事到如今桑海之争已成定居,我再思量也是枉然。”
若兮道:“嬴政未必就能到了桑海,墨家自然不会在桑海动手,赵高安排的舞台也不会在这里,蜃楼远海而去,桑海又能有什么乱子。至于北方,子房,不若我们去北方走一遭吧。”
“依你便是。”张良点头。北方虽有公子扶苏和蒙恬在,但云蒙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说到底这事也和他们俩脱不了干系,去看一看也是应该。
“子房,你看是那个人。”若兮忽然出声提醒张良向前看去。
张良一看,心中不禁一笑,自己与这人也真是有缘,前方正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蜃楼的男子不正是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韩信嘛。
“怎么办?”
“上去看看就是了。”张良笑了笑走上前去,作揖行礼道,“韩公子,有礼了。”
韩信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二人,右边的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印象,但张良他还是见过几次的,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张良明显对自己有些关注。他抬眸看向张良,却没答他的话,只等着他的后话。
“你也对蜃楼感兴趣吗?”张良问道。
韩信摇头,“只是有些感慨。”
“哦?”张良挑眉,侧转身看向蜃楼,出声道,“天子有令,四海莫敢不从。长生不死,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耗费这许多财力,这看似华美壮阔的杰作底下却堆满了白骨与鲜血,这就是权,天子的权。”
韩信听得一阵发愣,心下似有所感,隐隐竟有几分赞同的意味,不由地看着张良:“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知道,你缺少一个机会。”
而在另一边,两个人的对话发生在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内。
飞羽看向青云子,这老先生依旧是那和蔼的笑容挂在脸上,只是此刻飞羽却是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了,只把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前辈你要我再次前往北方?”
“不错。”
飞羽不解,自己之前去北方为什么青云子前辈不提这事?还是说这件事必须现在去?北方除了云蒙外应该没有什么能让这老前辈挂心的吧?
看出飞羽的不解,青云子解释道:“年轻人,的确需要你再往北方一趟,也就是去云蒙走一遭,几个月前不说,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你能带回血燕,想来云蒙这么多年的分割也已经结束了,那么现在就不得不请你再走一趟了。”
“前辈不会是让我去阻止云蒙吧?”飞羽一愣,那可是一个国家,别说那上万的军队,单单一个孤风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对付。想了想前辈应该不会让自己做这种根本完不成的事。
果然,青云子呵呵一笑,道:“就算老朽这么拜托,年轻人你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飞羽坚定地点头。
“放心,只需要你往北方一趟就行,事成之后再回这黄山一趟即可。”青云子说道。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前辈如此做可是为了云蒙?”飞羽问道。
青云子点头,“自然是为此事。”
“晚辈本以为前辈已经不再理会这些俗事。”
“事关山河,又如何放的开。云蒙破国,山河破碎,最终受苦的却还是这天下的百姓。老夫也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全仰仗年轻人了。”青云子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姿态说道。
飞羽皱眉,“晚辈可是没有这个能耐。”
“自然不是你一个人。”青云子道,“云蒙倾一国之力南下,绝不是一个人可以阻挡的。有扶苏和蒙恬在北方,这事便成了大半,但事关家国,仅有一半的把握可是不成的。年轻人也不需要担心,你所做的也就一件事,前往北方,替老头子送一个人到云蒙去。”
“听起来确实不难,什么人?”
“姬元谶。”
“什......什么!?”飞羽瞪大眼,姬元谶?是那个姬元谶吗?
“不错,想来年轻人对这姬元谶也是了解不少。若说还有人能够阻止这云蒙南下,也就只有映月军孤风的老师,前云蒙元帅姬元谶可以做到了。”
“可,他不是死了吗?就算没死,我上哪去找?”
青云子笑了,说道:“这人你自是认得的,老朽如此说,想来年轻人便也能猜到了。”
飞羽一愣,他?可是,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