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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四十一、希望

蜀山的圣地,得到了族长的许可,云中君给了族长两箱黄金作为谢礼,这点钱在他看来得到五棵建木实在是太划算了。之后便立即带着公输仇和一干侍卫来到了圣地,挑选了五株一人环抱粗细的建木,都是在最边缘地区的,然后紧张的伐树工作就开始了。

至于为什么是最边缘,再往深处走蜀山的人是死都不会答应的,因为那里据说是古祭坛遗迹,任何外人都是不得入内。云中君心下满足,指挥五十名侍卫开始伐树,十人一株,要求在第二天前一定要将它们砍倒。

建木太坚硬了,一株碗口粗细的小树一个成年人都得砍一天,云中君选的可是比那个粗了十倍不止,秦国的这些侍卫都是从龙虎骑兵中挑选出来担当保卫蜃楼任务的,它们的力气抵得上两个壮汉了,可现在,十个人一起挥动斧头砍树,运足了劲儿,一斧头下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砍在了铜板上,手臂都麻了,有的没拿稳,斧头直接弹飞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辈子哪见过这么怪异的树,云中君却是大喜过望,这个硬度才不枉自己付出的这么多。

公输仇手腕一抖,机关手也变成了一只斧头,试探性地砍了一下,顿时大为惊奇,转过身来对云中君道:“云中君大人,这树果然非同凡响,老夫也是前所未见,蜃楼的动力绝对可以解决了,不如让老夫的机关兽来伐木,必能事半功倍。”

云中君却是摇了摇头,“他们不会同意的,这些目光短浅的蛮夷,守着宝贝却不知道使用,哼。”

伐树开始了,咣咣当当机械般的声音传遍了半个蜀山,小虞坐在崖边,越听越是生气,干脆转身往房间走去,却迎面和少羽碰了个正着。

“小虞,你去哪里?”和族长说了那样的承诺,再见时已是不一样的心情。

“随便走走。”

少羽跟在她身后,说道:“不要怪你的父亲,身为族长他要考虑的事很多。”

“我知道,我只是感到不甘心。”

“这次事情后你父亲打算让你来继任族长。”少羽踌躇半天说出了族长的打算,小虞愣了片刻,便明白了,没能护住神树,引咎退位才能安抚族人。

“可我还年轻。”小虞说道。

“所以你需要更多的锻炼,小虞,跟我走吧。”少羽忽然说道,“我的事情你也都知道,跟着我的话未来一定不会平稳,不过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

“我......”小虞张了张口,望着少羽灼热的目光,她不禁避了开来,轻声道,“我再想想。”她是愿意和少羽离开,但身为蜀山的公主,下一任的族长,她真的能这么做吗?这一系列的考虑注定要让自己的决定变得不那么坚决。

少羽也不是来逼她做决定的,随即笑道:“去找天明吧,族长让我们去外面等一个人。”

“谁?”

“只说是一个蜀山的朋友。”

紫木小径内。

櫻漓的视线根本就不敢和飞羽对接了,奈何自己的手又被飞羽紧紧攥着,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她便放弃了,飞羽的问题还一直在耳边嗡鸣,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还是知道了。

櫻漓舒了口气,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知道。”飞羽摇了摇头,事实上直到前一刻他都不敢确认自己的猜想,但櫻漓这一句反问无疑肯定了他的想法,“但我会怀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呢?还有禁地中你的发病,再加上你在蜃楼上的表现。都让我不得不想到了这一个猜测。”

“是么?”櫻漓挣脱了飞羽的手,背转过身去,早就知道他会猜到,没想到会这么快。

飞羽叹了口气,追问道:“事实上,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寻药?还有,你自己也并不上心。”飞羽说道,“这是救你的唯一机会不是吗?”本来以为她争夺神农鼎只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但在蜃楼上她明显对于寻药没有兴趣甚至是有些排斥。

櫻漓半晌沉默无语,飞羽不禁急了,“难道你对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吗?”

“在乎不在乎又有什么区别。”櫻漓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也躲不过飞羽的耳朵,飞羽皱了皱眉刚想再开口,櫻漓却转过身来,对着这坟墓拜了三拜,吸了吸鼻子,声音略显黯哑,“你没猜错,埋在这里的就是我爹。”

飞羽挑眉,他猜到这一点了。

“当年嬴政统一六国之前,燕丹曾经组织墨家的高手策划了一次刺杀嬴政的行动,当时派出的就是墨家第一高手荆轲。”櫻漓自顾自说道,“可要见嬴政谈何容易,他当时提出了两个条件。”

飞羽知道这件事,两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燕国督亢地图,另一个就是秦国叛逃到燕国的一位名将的头颅,不过刺秦显然失败了,传言是盖聂及时赶到并救下了嬴政。

“你的父亲是?”

櫻漓缓缓地接着说道:“我爹,就是樊於期。”

飞羽大吃一惊,接着说道:“他居然没死?”

“嗯,燕丹最后放我们走了。代替我父亲死的人是我的二哥。当年我爹因为在赵国和战场上和李牧对敌,无法脱身,所以我娘生我时他都不在,我娘难产就那么去了,爹知道后遭受了打击,战场上也连连败退,李牧知道后也没乘胜追击,后来嬴政大怒,下令诛杀了我们一族,爷爷奶奶都没能幸免,大哥拼了命让二哥背着我逃出了咸阳城,父亲才带着我们逃到了燕国。”

“大哥那么去了,二哥又替我爹送死,我爹认为自己愧对于孩子,恐怕这也是他拼了命就你的原因。我爹认为他愧对家人,所以对我很疼爱,可惜我不争气,生来就有这个病,我爹最后回来的时候正好我发病,他将真气都渡给了我,说他拜托了一个叫飞羽的人救我,要我一定要活下去。”

“阿漓......”

“是,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娘才会难产,我爹才会兵败,大哥,爷爷奶奶,大家也都不会死的,如果不是为了渡真气救我,爹他也可以抵抗这瘴气不至于身亡的,所以害死他的人其实还是我。可这个病,根本就不可能治好。”櫻漓苦笑道,“我就是个煞星,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人为我奔波,根本不值得,所以我和你争神农鼎,想让你放弃的,可我自己又忍不住......”

“若是不可能,你爹又为何拜托我?”飞羽开口道,“想要治你的病,必须取得神农鼎,那他也知道我一定要取得神农鼎,所以他送我去了驭风门,有雪灵的薄冰镇压,找到其他的几味药材还是有希望的。”

“有什么希望?生活万年的血燕以及上古神兽内丹,单说什么叫上古神兽我们都不知道,更何况还要取内丹?这也算希望?”櫻漓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病根本治不好的,他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也只有你这笨蛋才会真的相信。”

“以前我不信,但现在我却真的看到了希望。”

“你?”櫻漓不明白这人怎么就不懂呢。

“是病,就一定能治,无论是为了承诺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要治好你的病。希望是不会消失的,从九年前开始就已经注定,我就是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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