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望倾城轻笑说:“原也没什么事,只打听了祁宇何日归京的事情。”庄和贵妃嗤之以鼻说:“本宫就这么一个哥哥,还能不知道他的脾性?”郡望倾城微微尴尬说:“舅舅的意思是今年秋试的事情。”庄和贵妃皱皱眉头说:“怎么主意打到秋试上了?他那个巡抚的位置也不过是皇上看在本宫的面上给的,干嘛揽这些差事。你回了他,让他别折腾了。”
郡望倾城不缓不慢的说:“儿臣倒是觉得,这个差事不错。”庄和贵妃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接着说,郡望倾城认真的说:“母妃想想,如今咱们在朝中虽然有一些拥护的大臣,但是终究算起来除了舅舅,就是我母家那些人,有几个能说上话的,但总归是落在亲戚上,将来若对皇上有什么谏言,只怕皇上也觉得是姻亲的缘故,秋试,则是最好的邀买人心的好法子。考试的人必然是想当官的人,若是舅舅提拔的,必然也感念舅舅再造之恩,将来,也能为祁宇所用……”说着声音越发低下来。
庄和贵妃听了这话,心里忽而十分敞亮,握着郡望倾城的手说:“好孩子,不枉费本宫疼你,宇儿得你,胜得一军师。你这话说得深谋远虑,是本宫目光短浅。不过此事也没那么简单,需要从长计议。”郡望倾城微微一福说:“一切都要仰仗母妃劝得动父皇。”庄和贵妃眼睛转了转,心里也在盘算。
归京
不日,出使得使团进京了,一路上老百姓都争相围观,此次从大俞回来,还带回来许多合卓国的战利品,一路上抬着进城,引得城中的百姓争相围观,纷纷咋舌,更有人说大皇子这次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还有人传言:“大皇子,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朝野上下风评大好。
林楚在后面二楼上盘点库房,想着不日要进宫,少不得也要去贵妃那里恭贺,过来预备贺礼。彤管一一排放好,在边上说:“夫人,下个月是安国公家里老太太的寿辰,这寿礼要不要提前预备着。”林楚心不在焉地说:“你从库房挑拣着办吧,什么要紧的事情。”说罢独自走到外间走廊上,看着楼下几个小丫鬟在扫地,忽而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林楚回头问说:“这是什么声音。”彤管停下手中的活,仔细听了听说:“这里临后面街上,想是街上的动静了。”
林楚想了想,心里盘算了下,估摸着是祁宇的使团回来了。果然远远看到祁璟从外面进来,林楚叮嘱彤管收拾库房,连忙下楼。祁璟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林楚见他面色不太好,连忙让到房内,祁璟说:“你快进宫一趟。”
林楚见他说的没头没脑说:“这会子进宫做什么?”祁璟顾不上喝水,对边上的下人说:“都先出去吧。”下人们行了礼,连忙退出去了。林楚见他这般,便知道是有正经事要说,连忙问说:“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慌。”
祁璟拉住林楚的手,压低声音说:“我安插了人在祁宇的出使团队中,可惜路上接应的人出了纰漏,消息回来的晚了。刚刚使团进宫,探子才能有消息传出来,祁璟和大俞商议要把芊辰嫁到大俞去做太子妃。”
仿佛一盆冰冷的水从头灌到脚下,林楚后背瞬间麻了,脑子也一片空白,祁璟见她愣住,连忙摇摇她的手说:“你快进宫通知皇后,皇后素来疼爱芊辰,断断是舍不得的。”林楚才回过神来,一时间竟哽咽了,无助的说:“怎么办呢,娘娘只怕也不愿意的。可是,皇上怎么舍……”林楚忽而想到兰若产子那一晚,帝王家,于夫妻子女之间,还是有着君臣的分别,林楚倒默默了。
祁璟面色凝重说:“你先进宫,务必第一个告诉皇后,让娘娘有准备的时间,让芊辰称病,此事先拖下来。”
林楚看着祁璟沉稳的眼睛,连忙点点头说:“好的,我即刻进宫。”
马车飞快,林楚心里更是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车夫。新夷第一次陪着林楚进宫,看林楚这样慌张,安慰林楚说:“夫人稳稳心神,这样进宫,只怕见到人要疑心的。”林楚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可是眉头愈发紧了,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各种办法,此事是大俞与大皇子私下协商,皇上不应允的话就有转机,况且素来也有宗室之女远嫁的先例。
马蹄声飞快,一路疾驰,好容易赶到了宫门口,宫里因为大皇子回城,使团进宫,查看的格外啰嗦,虽然有祁璟的腰牌,也耽误了好一会。进了宫不能行车,林楚教程飞快往皇后的俪和宫走去。
宫墙高深,从皇宫后面的神武门进,林楚一路飞奔,才走到长街,好死不死遇到几位贵人小主的步辇,林楚连忙站到一旁,跪下请安。步辇刚过去,林楚站起来准备走,后面一个声音喊道说:“等一下。”林楚皱皱眉头,只得停下脚步。
林楚回头一看,原来是康常在和娴贵人和林贵人。林楚心中暗道倒霉,怎么这时候遇到林蕴。康常在素来瞧不上林蕴,一看林楚在这里免不得趁机奚落她说:“哟,这不是三皇子妃吗?林姐姐,这不是你的长姐吗?”林蕴是早就厌恶林楚的,但是近来她忍性变好,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林楚依着规矩跪在长街上:“给娴贵人林贵人康常在请安。”康常在在步辇上倚着身子说:“林姐姐,你这个姐姐怎么一进宫,不去你宫里,反倒往别处跑啊?”
林蕴不耐烦的看了眼林楚,又看着康常在说:“虽说已经是二月份了,我怎么觉得身上还是凉凉的,难怪皇上都说康妹妹话多,确实刮躁,这样冷的天在这风口下这么多话,我可不喜欢在这里吹冷风。”说着,一抬手让小太监抬着走。
康常在脸上挂不住,拉着娴贵人说:“听说林楚在林府里是嫡长女,想必也是跟这个庶出的妹妹说不上什么话罢了。”林蕴并没有走远,这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气的银牙暗咬。娴贵人倒是一个不多事的,看着林楚还在长街上跪着立规矩,打圆场说:“你既进宫,想必也是有事情,你且去吧。”又对康常在说:“咱们也走吧。”步辇慢悠悠的走着,还时不时传来康常在的话:“我看这林蕴在府里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