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和黄琪从侧门出去,至于那把他父亲的佩刀,刘陵听从黄琪的话没有带上。
出门之后,黄琪建议说往北走,因为刘陵家再往北不远就是有名的烟花巷,那里三教九流之人非常多,而且地形复杂,刘陵他娘也许往那儿跑了。而且就算没有,也可以在那儿打听消息,烟花酒肆之地,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二人沿着街道一侧,小心得行走在路上。随目望去,几乎家家闭户,只有几家开着门,往里瞅去,却是惨不忍睹。街上还时不时出现几具尸体,有士兵的,也有平民的。也是刘陵胆子大,才能继续走着。
一路萧瑟,一路凄凉,完全和昨日不同而语。也许昨天这里还是市井百姓的车水马龙,今天就变成了阴森的酆都鬼城。刘陵心里忍不住一阵抽搐。
再往北,穿过一条街道。刘陵二人来到了烟花巷—金九楼。这座青楼是满城最负盛名的一个,刘陵之前也是听说过这儿,却一直无缘相见,与其说无缘,更确切的说是不敢。要是让他娘发现他来这,非得让他爹把他吊起来打不可。
烟花巷坐落在泗水河岸,与平民区依偎相邻,河那岸不远便是富庶的商业区。金砖玉瓦,红墙粉壁的金九楼屹立在一片烟花巷中,依旧如鹤立鸡群般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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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陵和黄琪来到了烟花巷,而他家里迎来了不速之客。只不过这次只有一个人,那人进了屋子,扛起棘奴就要走。还未反应过来的棘奴经过短暂的失神,大力反抗。怎奈来人武功太强,强到深不可测,棘奴眼睛一花,手中剑便被夺了去。但棘奴可不是个束手就擒的人,他的脾气可是火爆的很,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活的主,心一狠就要咬舌自尽。但来人真是老江湖了,在他下口之前,就封住了他的穴道,棘奴只能干瞪眼“呜呜”的叫着。
棘奴的眼睛骨碌碌转着,情急之下他还使眼色让躲在一旁无助的刘玥进屋,生怕她受到波及,但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稚嫩的女孩冲上来,挡在棘奴身前,可能是哥哥的嘱咐让她忘记了害怕,她伸出细弱的手臂喊到:“不要带走他。”“呜呜……呜呜,”棘奴痛苦的叫着,他想让刘玥离开这儿,但是却无能为力。
那人面无表情,他静静地看了看两人,然后大步踏出,棘奴是又惊又怒,生怕他对刘玥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来。
大手伸出,轻而易举地提起刘玥,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拿她怎么样,而是夹在左胳膊下,右手提起棘奴,出门而去。
一路上,棘奴还没看清要去哪里,就被弄得头晕眼花了。那人速度奇快,上蹿下跳,就像深山老林的老猿一样灵活。没人的时候飞檐走壁,有人的时候就带他们在胡同里七拐八转,不一会儿,棘奴就眼花缭乱,不知方向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带着他俩的那人好像停了下来,落在了一处庭院里。棘奴隐约间听到了开门声,好像还有些长久没人而带来的霉味。
“嘭。”棘奴被重重地放下,然后便晕了过去。
“大人,这笨乌鸦又做错事,让他带人回来,他非得多带一个女孩回来。这是明显没把大人的话放在心中啊!”一道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毫不留情的挑拨,字字诛心。
黑暗中没有声音,片刻,温和的声音出现,“乌鸦,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声音虽然温和,却有一股魔力,使黑暗中的房间更静了。
“大人,乌鸦他不善言辞,但是他带回这个女孩一定有他的道理。”又有一个声音微偏中性的女声出现。
“哦,既然如此,那这个女孩就交给你了。等你查出他的道理,再向我禀报。”
“是,”女性声音响起又消失,好像退了下去。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一直被尊称大人的声音再次开口道。黑暗中,没有人说话,只是感觉几道气息明显加重。
“火凤,你把那个女孩带下去吧。孔雀,把种子带进去,剩下的你们就去做准备工作吧。”
“是。”“嗯,去吧。记住,这事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自己,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声音消失,一阵轻微的动静响起,众人开始紧张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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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奴是在痛苦中醒来的,他感到体内有一股气流不断上升,东碰西撞,难受极了。到最后,那股气流冲到了棘奴的脑门处,它好像在找一个宣泄口,棘奴也想让它出去,但就是出不去。
棘奴没有接触过内功心法什么的,更不懂小循环,大周天之类的,不然也可以引导这股气流出去。气流在头颅中窜来窜去,棘奴痛不欲生。火山压抑久了,终究会爆发,下一刻,棘奴紧闭的双眼爆睁,一声怒吼随之而来炸出,声音绵长,气息饱满,就像山林中的狮吼虎啸。
睁开眼的棘奴才能打量打量当前所处的地方,四周很昏暗,看不出什么来,只能从乱舞的飞尘看出这也许是间很久不用的屋子了。再瞅瞅自己,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泡在一个大水桶中,而且还是赤身裸体!
水是热的,不仅热还沸腾着,“咕咕~”冒泡,但是棘奴却没有感到热,他感到不可思议。棘奴把手搭在桶上,想要翻出来,奇怪得是,双臂竟生不出一丝力气,就像没有一点知觉。
棘奴奇怪了,现在他感觉自己体内有无穷的力量,却偏偏使不出来,这可让棘奴感到憋屈坏了。暴躁的棘奴就像一颗随时爆炸的爆竹,气冲斗牛。
“别白费力气了,现在的你是打不烂这木桶的”,突兀的声音传出,不知何时,屋子多了几个人。为首是一穿白色锦袍的男子,带着半块金属面具,遮住了下半张脸。男子身后跟着俩个人,看不出是男是女,只不过好像都穿着黑色的劲装,左边的那个好像就是抓自己来的那个男人。
棘奴看着为首带面具的男子,他看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棘奴戒备的看着他,他努力的思考着当前的环境。
“我?不急知道我是谁,我就想问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父亲?我父亲在哪?”棘奴有些激动,可惜无论他怎么弄都弄不烂这水桶。
“告诉过你别白费力气,这木头乃是极北冰原上生长了千年的寒铁树,砍掉这样一棵树,就需要几十个人轮流工作一天,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而且经过处理之后,他还会吸收功力,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他比天牢还牢固。”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棘奴有些发狂,也可能是体内存在的那股狂暴力量引导,棘奴有入魔的征兆,双目赤红,毛发炸立。
“大人,要不要控制他一下?”身后的人问道。
“不用,现在我只想看一下破军星魂的战斗力如何,他目前只是初步觉醒,还在可掌控之内。”
“啊……”棘奴彻底发狂了,嘴里发出野兽的嗥叫,他的眼睛开始变色,一开始变成了红色,红到极致又变成了黑色,只不过这种黑,是纯粹的黑,没有一丝杂质,就像没有星星的夜空,深邃不可见底。
只见棘奴也没使劲,桶内的水围着他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后棘奴一蹬腿,从桶里跳了出来。
“孔雀,你去试试他。”锦袍男子命令道。
“是,”男子右侧的身影走了出来,一抬脚,孔雀飞身前袭。棘奴看着袭来的孔雀,面无表情,只是当孔雀快要到跟前时,才抬手挡住了孔雀的一记试探。
两人你来我往,棘奴越大越猛,招招夺命,孔雀见招拆招。棘奴的每一招都如羚羊挂角般行云流水,充满了道的韵味,但好像力量不足,相对来说,孔雀就有些轻松,他一直没有攻击,只是被动的防御着。
二人在狭小的屋子里从半空打到墙上,又打到地上,一时间胜负难分,主要是孔雀一直没有动全力的原因。
“乌鸦,你去,让孔雀回来。”黑衣男子又对身后另一人道。
“大人,乌鸦出手,必有血光。怕属下伤了他,坏了大人计划。”
“没事,不见血还放不出他的凶性。寒铁树的寒毒和火山核心的热毒已经入侵他的体内,正好趁此机会释放他的凶性,把他体内的毒也逼出来。”
“是”,乌鸦称诺。然后也没见他怎么动,黑衣男子留下一串残影,袭身而上,孔雀见乌鸦上来了,微微笑了一下,就退了下去。
乌鸦动手了,速度很快,一开始棘奴还能勉强抵挡住,但不一会儿就划满了口子。乌鸦的双手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碰哪哪破,渐渐棘奴便有些支撑不住,然后被乌鸦一脚踹到地上。
“呜……”,像野狼受伤后的哀嚎,又像是恶鬼的啼哭,一阵怪异的声音从棘奴喉咙发出。
“破军入魔,一剑可断山川,一脚便裂大地。大罗金仙中攻击最强的破军,在完全放弃了防御之后,力量成十倍的增长。让我看看传说是否有虚吧?”站在孔雀前面的男子喃喃自语道。
棘奴抬起头,他的眼珠又变了,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不仅如此,他的额头出现了一道血痕,闪闪发光,仔细看下是一柄血红色的剑。剑尖朝鼻,前宽后窄,剑柄十字正处于眉心。
没有话语,“呼”,一阵声音刮过,棘奴的右手多了一把剑,无实形,但有势。棘奴握在手中就像一把透明的剑,右手举剑挥出,一道剑气飞出。
乌鸦见无处可躲,双臂横于胸前,打算硬挡下这一招。
“嘭”,爆炸声随之而起,狂暴的气流迫使乌鸦闭上了双眼。剑气逐渐消弭,乌鸦睁开眼睛,一丝光亮涌入眼眶,原来屋子都已经被破开一个大洞。乌鸦身前,一人双臂前伸挡住了剑气,赫然正是刚才退下的孔雀。乌鸦没有惊讶,微微有些失神,他永远还是比不上孔雀,孔雀永远是大人手下最厉害的王牌,无人可代替。
孔雀没有看他,略微等了等,便上前而去。乌鸦见后,就反身回到锦袍男子跟前。“大人,属下无能。”乌鸦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辩解和求情。
“不怪你,若没有这样的威力,我还有些失望呢。这里已经暴露了,等孔雀带回种子,就去下一个据点。”不远处,一道身影飞来,手里提着棘奴,只不过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走吧,计划就要开始了。”
遥远的天穹,破军星光芒大盛,只不过还没入夜,没多少人发现,但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其中一个人就是晋国的太史令司马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