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当年为什么死的,你最清楚。如今你又要用她来当借口放弃徽国,你让她在地底下如何安心!”
听到这话,徽王猛然起身,愤怒的走向杏逸远,拿扇子不断戳他的胸口道:“这还不是全都拜你妹妹所赐!”
杏逸远被逼得连退几步,差点撞上门。徽王转而又笑道:“啊对了,孤忘了,你从来都不承认她是你妹妹。杏大人向来清高,对于这个谷之一族的余孽躲还来不及呢。她死了就更不足惜了。”
“是!”杏逸远毫不畏惧的回道,“当年是我私心,没有认她,没有保护好她。但是我没想到,后来你竟使计让我去害她!她是没保护好江灼,但那是江灼一心让她来保护你!江灼是为你死的!我杏逸远是欠你的,但那不过是阻止了凝栖和你成婚。当年你本来和江灼有婚约,你却喜欢上凝栖,而凝栖她根本就不爱你。你娶凝栖不成就迁怒江灼;你愧对江灼就迁怒卓荦;你还硬逼着我娶嘉玥。我忍了你这么多年,就是希望你哪天自己能想通。可惜我错了,这么多年委曲求全只能让你更加肆无忌惮!”
徽王低着头,一直没出声。隔了许久,他全身忽然开始发抖,伴随着歇斯底里的笑声,整个人仿佛疯魔了一般。
“孤从小敬你如兄,你却抢了孤的女人;孤把亲妹妹嫁给你以示亲厚,你竟不愿辅佐孤;孤让你妹妹的女儿活到现在还让她当了衢国王妃,你不知道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不但在众人面前直呼孤的名讳还敢来教训孤!”
杏逸远看到徽王发红的眼睛,知道和他是说不通的了。桩桩往事竟被他如此曲解,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别过脸去,不愿再看徽王那副扭曲的面容。
“说得真好听啊。”杏逸远讥笑道,“你不就是想把你觉得对不起你的人全都弄死然后守着琬晔过一辈子了吗?”
“啪!”徽王的扇子陡然掉在了地上。
“你……”
“从我得知千儿和琬晔成了好友开始,我一直有留心她们。我当时不确定你是不是知道千儿的身世,但我偷偷见过琬晔。一见到她我立刻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可我不能去阻止,我怕一旦我有什么动作,你反而会公然对千儿不利。这么多年,我故意冷淡千儿,也是希望你能放过她。只是我没想到,这次你竟然绕了那么一大圈让琬晔去利用千儿。你真是疯了!你当初做这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徽王咬着牙,狠狠的说:“孤不管!琬晔长得那么像她姨母,孤不想再一次失去江灼!”
“她是你女儿!你能不能清醒点!”若不是手被绑着,杏逸远真想把他痛打一顿。
“琬晔她很乖,什么都听孤的。这次的事情纯粹是那个臭丫头自己不安分惹出来的。而杏逸远,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你什么都不敢,以前是,现在也是!”
呯!
正堂的后门突然被打开。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脸懵懂的千袅。
“你们在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正堂的二人都没料到千袅会在后门偷听,见了她都吓了一跳。
“这臭丫头怎么在这?!”徽王质问杏逸远。
杏逸远根本不理他,只是问千袅:“千儿,你不是应该和你娘在一起吗?”
“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想瞒着我?”
千袅一个箭步冲到徽王面前,揪起他的衣服,瞋目切齿道:“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琬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徽王见她如此愤怒,也不反抗,只是冷笑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只能证明你是个笨蛋!”
“琬晔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早知道你这么容易被人利用,孤应该早点就下手的。”
千袅挥起的拳头正要落到徽王身上,身后却响起了杏逸远的声音:
“千儿!”
“爹,他这么对我们,为什么不让我揍他!”泪水不知何时已涌出了眼眶。
“千儿,刚刚你到底听到了多少?”杏逸远并不回答她的话。
“我不知道。你们说了那么多,我都不明白……”她垂下了眼睛,但依然揪着徽王不放。
“你放了他吧,他已经疯了。”杏逸远疲惫的坐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千袅见到父亲如此,心有不忍,但对于徽王她仍心中有气。她瞪着他,将他一把推开。
徽王踉跄了几步,见父女二人不再对他追究,便轻哼了一声,“臭丫头回来更好,这样正可以把你们一网打尽。”说罢,他开门出去,并让外面的士兵好好看着杏府的人,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
“爹,为什么要放他走?”千袅不解。
杏逸远看了一眼千袅,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他起身缓缓说道:“千儿,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