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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灵州(十三)

初一一整天,柳一门的弟子不断进出灵袭园,给新门主和少夫人拜年。龙向铭和龙向凝闲来无事,便一起在院子里练习“鱼鳞金针”,木微遥在一旁观看。

龙向铭已经练得炉火纯青,金针在他的控制下收放自如。可是龙向凝就差点了,她将金针收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出一点小意外。

木微遥目不转睛地盯着龙向凝,看她好像走神了,把金针放出去之后,在收回时金针走偏,眼看就要刺向她自己了却还浑然不觉。他赶紧飞奔过去,伸出左手挡了金针一下,金针从他的手掌划过,他紧紧握住了手。

“微遥,你没事吧!”龙向铭跑过来,急切地问。

“木哥哥!”龙向凝惊叫一声,然后走到木微遥面前,用力掰开他的手。

他们这才看到木微遥的手被金针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都开始往下滴了。

龙向凝非常利索地从怀里掏出绢帕,给木微遥包扎好伤口,然后对他说:“走,我们去找子言哥哥!”

木微遥却笑了笑,对龙向凝说:“这点小伤干嘛要麻烦子言,我房间有药,待会儿擦点药就可以了!”

龙向铭抬起木微遥的左手看了看,说到:“金针无毒,也没有伤到要害,上点药应该可以了。走吧,我去给你上药!”

“我也去!”龙向凝跟着他们两个进屋了。

晚上,孟瑞亲自来请门主和少夫人以及柳一门的朋友们去孟府作客。莫子言和盛远也觉得应该去孟府给孟老爷和孟夫人拜年,所以他们备了一份大礼就随孟瑞去了。

现在的孟府虽不及旧宅灵袭园那么宽敞,但却十分气派。莫子言和柳惜云默默地走在前面,盛远、溶月、龙向铭、龙向凝和木微遥走在后面,边走边谈笑。

见到孟老爷和孟夫人后,他们都行了晚辈的礼节。孟老爷和孟夫人都十分和蔼可亲,丫头仆人对他们也十分敬重,让他们觉得在孟府和在灵袭园一样自在。此行最大的惊喜就是见到了孟瑞的未婚妻方芸,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一出现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尤其是溶月和龙向凝都看呆了,她们原来都不知道世间竟有这般温柔娇羞的女孩子。

方芸只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站在孟瑞身后,除了低头浅笑之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吃过饭闲聊之时,孟老爷说起明天上午要去城外的“福泽寺”祈福,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事事如意。

溶月和龙向凝一听到郊外,都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们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莫子言,想让他答应同去。

莫子言先是看了柳惜云一眼,看到柳惜云眼中也有惊喜之意。他想了想,拿起笔写下两个字交给盛远,盛远看到纸上写着“义诊”二字,很快就明白了莫子言的意思。

“子言想明天去‘福泽寺’义诊一天,不知是否方便?”盛远问到。

“真的吗?太好了!”孟瑞第一个跳起来赞成。

“果真如此的话,我就先替那些穷苦百姓谢谢门主了!”孟老爷说,“你来义诊,我们来施药,让病痛中的百姓能快些好起来。”

“太好了,我们来帮忙!”溶月开心地说。

莫子言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他们一起向孟老爷作揖,除了感谢,还有敬重。

这时,方家派人来来接小姐回府。莫子言他们也告辞了,孟瑞出来送他们。

方芸坐上马车离开后,莫子言他们才骑上马走了。他们走得是相反的方向,孟瑞站在门外左看右看,一直目送他们走远。

回去之后,莫子言还想去书房看书,柳惜云却拉住了他。

“今天就睡这里吧!书房那么冷,会冻坏的。”柳惜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难为情,但还透着一丝羞涩。

莫子言点了点头。

新儿过来要给他们铺床,柳惜云却让她退下,她自己来铺。可是新儿走后,她又站在床前不知所措。

莫子言走过来,依旧铺了两条被子。他让柳惜云睡里边,他睡外边。

过了很长时间,柳惜云睡着后,莫子言悄悄下床了。他披好衣服推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园子里的假山后面,站着一个女人。她的长发在风中乱舞,披风也快要被风撕裂了。莫子言来到她身后,正想抱住她,她却以飞快的速度躲开了。

她曾经化作“邢嫂”,照顾了他一段时间,那也许是她今生最后一次照顾他了。她转过身来,看到他一脸无奈,她就对他说:“现在是你最关键的时刻,你一定要静下心来”

莫子言向前走了两步,却看到她退后两步,他只好停下不动了。

“苑薇的确是沉虚镇的人,曾经侍候过夫人。镇主府出事那晚,她正好不在府中,才能幸免于难。但是她为什么会不在府中,还是一个谜。而夫人当年给我们的名单中,也没有这个名字,所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修炼解心谱。”

莫子言听着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脸上并没有意外或惊喜。他一直盯着她的脸,她却低下头,样子有些哀伤。他才猛地想起,她已不再是曾经的容颜。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难过,越来越舍不得。“好好保重,明天义诊时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莫子言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他想去追她,他也有办法让她走不了。可他不能那么做,甚至不能再想下去,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在园子里站了很长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才慢慢走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孟瑞就来接他们了。因为路程有些远,他还特意给门主和少夫人准备了一辆马车。

为了保护门主安全,程翼轩决定还是由他来驾车。苑薇看了看他,他就把苑薇也拉上了马车,和他一同坐在前面。

“出发!”孟瑞大喊一声,一队人马就跟着他走了。盛远和东方冀一直跟在马车两边,不敢放松警惕。溶月和龙向凝一出城就像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任由马儿放肆地奔跑,龙向铭和木微遥只好跟着她们后面。

由于他们走得快,刚出城没多久就追上了孟老爷和孟夫人的马车。孟瑞骑马跑过去向爹娘汇报,然后就一直跟着二老的马车走。

出城后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便看到了福泽寺的大门。福泽寺没有建在山上,而是坐落在几个村子中间。逢年过节时,周围十几个村子里的百姓都要到寺里来烧香祈祷。所以这里一大早就是人来人往,烟雾缭绕了。

孟瑞先进去向寺里的主持通报了。主持听说莫门主要在寺里为百姓义诊,便马上随孟瑞出来迎接他们。

大家互相认识之后,主持便带他们走进寺院,他们都小心谨慎,不再胡言乱语。在大殿右侧有一座偏殿,名为“宜先殿”,主持告诉他们,以前也有大夫来此义诊,每次都是在宜先殿。

莫子言看到这里布置的跟药堂一样,左边是药架和柜台,右边靠近门口的位置放了一张长桌,长桌里面和外面各有一把椅子,供大夫和病人就坐。

孟老爷让人把从城里拉过来的一车药材搬进宜先殿,还让一个能看懂药方的下人站在柜台里面抓药。安排好这些,他就和夫人一起去烧香拜佛了。

主持让人把那块“今日义诊”的牌子挂在宜先殿门口,就先告辞去后殿忙碌了。

东方冀和程翼轩说留在宜先殿帮忙,让其他人都去拜拜佛,求个平安。

盛远点了点头,说很快就回,然后就一个人先出去了。

“盛哥哥,等等我!”龙向凝边喊边去追盛远了。

“子言,我去去就回!”柳惜云说完就和溶月一起走了。

龙向铭和木微遥出出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门外的一棵大树下面,留意周围的动静。

苑薇没有出去,她说她也懂得抓药,要留下来帮忙,程翼轩和她一起站在柜台里面。东方冀站在莫子言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那些前来就诊的人慢慢在门外排起了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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