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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街头说书

夜,灵都城,和盛记酒楼。

“爹,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看把您乐的!”周玉笑道,“嗯……我猜是今天到咱酒楼的人特别多吧?!”

“呵呵,咱酒楼前后请了三个唱曲先生,都被黄四吓走了,咱这酒楼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喽!”周掌柜苦笑一声道。

“都怪女儿……”

“哼!他姓黄的算个什么东西!仗着手下有几十个人,巧取豪夺!他就是把这酒楼搞垮了,也不会让我闺女受委屈的!”

自从黄四几年前看上周玉后,屡次求亲,都被周掌柜拒绝了。

黄四只是个街头小头目,不敢明着怎么样,要是把姓周的惹急了,他拼着家业不要,买通了官府或雇个把杀手,自己可吃不消。

明着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但是暗地里搞些小动作还是可以的——没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虽然能猜出来,但是就得恶心着他,逼着他嫁女儿!

“好了爹,消消气~”周玉见爹生气了赶忙道,“那爹今天是为什么高兴啊?”

“嘿嘿~今天就在咱酒楼旁边,来了个讲笑话的,讲得那个可乐啊!爹从来没听过这么可笑的笑话!”周掌柜道。

“哎呀!什么笑话让爹您乐了一整天啊?给女儿讲讲呗!”周玉好奇道。

“哈哈!亏着爹记下个短的,给你讲讲啊……”周掌柜得意道。

————————————————

次日。

周掌柜吃了早饭,出了和盛记一看,自家酒楼旁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张、李二位公子更是早早的吃了早饭在此等候,不仅自己,还拉来了几个要好的狐朋狗友。

“周兄!”一个富态的中年人道,“你也来听?”

“哟~秦老弟!你那铺子那么忙,怎么还有暇来凑热闹啊?”周掌柜笑呵呵道。

“哪里哪里!我听说您酒楼附近来了说笑话的,那笑话讲得,嘿,能把人肚子笑破!这不,在家坐不住了,过来凑凑热闹!”

两人正寒暄着,只见人群一阵骚动,“来了,来了,昨天那小哥来了。”

“咦?怎么还跟着个小要饭的啊?”

“你管那么多干啥?听笑话才是真的!”

“小哥!今天再讲个笑话!”

王重、二丫二人进了人群,见比昨天围着的人还要多,心里甚是激动。

向周围作个罗圈揖,道:“感谢各位捧场!小子我看到这么多人来,心里很是激动!昨天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做个自我介绍,今天补上。”说着又作了个揖,“小子叫王重,流落到灵都,身无一技之长,只能靠着上下两片嘴皮子混口饭吃。从今天起,我呢,就给大家伙说一部长篇神话评书,那位说了,不说笑话我们就不听了,我说您老先留步,听听我这评书,您觉得好听,我谢谢您捧场,您要说没意思想走,那我也不能拦着您不是?!咱废话不多说了,下面就开讲这部《封神演义》!”

此时周围已有二三十人之多,王重清了清嗓子道:“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兽患有巢贤。燧人取火免鲜食;伏羲画卦阴阳前。神农治世尝百草;轩辕礼乐婚姻联。少昊五帝民物阜;禹王治水洪波蠲。承平享国至四百,桀王无道乾坤颠,日纵妹喜荒酒色,成汤造亳洗腥膻,放桀南巢拯暴虐,云霓如愿后苏全。三十一世传殷纣,商家脉络如断弦……”

王重抑扬顿挫,声如洪钟,干净利落的将《封神演义》开篇一段背了出来。他原没想自己能够记得此段,只是本意介绍一下此书的背景,哪知一开口这一段长长的诗词便出现在脑海,有如神助般背诵了出来。

其后就仿佛袁阔成先生在其脑海中说书一般,王重跟着脑中的声音,一段段精彩的故事潺潺讲出。

“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此句一落入周围众人耳中,那种开天辟地的洪荒感觉马上就扑面而来,众人震惊于这种宏大的开篇,之后便静静地听着。

此地娱乐形式极为稀少,除了听听曲儿、看看舞,就是看打把势练武的。

穷苦人要养活一家老小,那些富家公子、官宦子弟成天无所事事,精神世界更是极度匮乏,听到如此引人入胜的故事,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更别说那些没见过多少市面的普通人了。

附近过路的行人见许多人静悄悄的围着圈,甚是好奇,便凑过去看个究竟,听了会儿,便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黄四三人照常来收保护费,看到聚了如此多的人,便扒开人群往里挤,被扒开的人群不满的刚要叫骂,一见黄四俱都咽了回去,心中却暗叫:黄死狗!

周玉昨日听父亲讲了那个笑话后心中很是好奇,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才能将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讲得如此可乐。

今天父亲早早便出了门,她便等父亲回来再给自己讲讲今天听到的笑话。正出神间,突然从外面传来阵阵吵闹。

周围的听众正听到“女娲娘娘参加完四圣共商封神榜回转女娲宫,见到纣王在行宫粉壁上题的诗,一阵冷笑,”众人眼巴巴瞅着王重,想着女娲怎样惩处纣王,却听王重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周围众人一个个叫嚷道:“怎么不说了?!”

“女娲是不是把纣王宰了?”

“然后呢,然后呢?”

众人从来没听过如此的神话故事,从评书一开头就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王重跟着脑中那说书的声音,全神贯注,生怕一走神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一点儿也没注意周围听众的表情,直到此时,见众人热情高涨,心中甚是高兴,笑嘻嘻一揖道:“那啥,请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周围众人一阵嘘声,不过这些极度无聊的公子哥们还是纷纷抛出一块块碎银子,一些不太富裕的人也抛出几枚铜钱,还有些没出钱的也不住的给王重叫好。

王重示意二丫,二丫上前将钱捡起。

二丫笑得眼都睁不开了,她哪里见过刚刚说了半个时辰故事就挣得如此多钱——比昨天多了一倍还多,足足二两多散碎银子以及几十枚铜钱,总共快三两银子了!

二丫正要将钱递给王重,只见四爷一抬手道:“慢着!”

王重一见是他,心中一股怒火升起,但知道自己初来乍到,还惹不起这个地头蛇,又将怒气压了压,挤出一个笑脸道:“原来是四爷,”从二丫手里拿出一两多碎银子,递给黄四,“这是今天的例钱!”

黄四没接,身旁的干巴瘦道:“哼!是二两银子!”

“昨天不是说一两么?”王重一愣。

“嘿嘿,昨天是一个人,今天两个人了,当然就得是二两了!”

他气得只想大骂黄四,但又忍了忍,心中不住道: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没办法,只得又从二丫手里拿了一两递给干巴瘦。

干巴瘦接过去掂了掂,“这有二两?”说着快步走到二丫面前,一把将剩余的散碎银子抢过去,“这还差不多!”

“你……”二丫气的脸通红,伸手就要往回抢。

王重一拉二丫,看着四爷道:“可以了吧!”

四爷一声冷哼,转身带着干巴瘦三角眼二人推开人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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