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在怀疑我?”
阿古达木顿时浑身一抖。
乌云在中央再怎么没有地位,那好歹也是个贵族啊!
谁知道,乌云出了问题,单于会对自己做什么?还怀疑,阿古达木现在就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脑抽筋了!
眼看阿古达木紧张的都要石化了,乌云却还是抿着嘴看着,不打算饶过他的意思。
这和传闻可不一样啊,既然是那一个乌云公子,怎么会这么强势呢?
气氛一时凝固,所有人哑口无言。阿古达木方才的态度太过明显,其余人也没办法帮舌。
阿古达木张了张嘴,忽然引开话题:“不知道公子怎么忽然大驾光临了?”
乌云翻了个白眼,反客为主地坐到正座上,惬意地说:“最近病好,所以出来走走。”
我的祖宗,你这都跑到西边来了,何止是走走啊?
乌云这忽然到了乔氏去,真的有些奇怪。等乌云返回中央,他再托点关系,找人往单于跟前悄悄告状,不怕乌云还有好日子过!
阿古达木一副委屈又不屑的模样站在一边不说话,在分析了局势之后,反而对乌云的所作所为不甚在意了。
乌云也不知道发没发现这个人的歹意,顾自说着:“我也是偶然到了乔氏,事实上和乔氏其实也没什么交情。”
乌云云淡风轻地说完,随行的几个人都忍不住一抖,被乌云私下送了个警告的眼神才忍了下来。
阿古达木一听乌云这么说,马上就笑了。
“毕竟乔氏平日对待我们几族也不算好,我们也只是上门想讨点好处而已。”
好个狡猾的老头!
他们带人打上门来,这一点毋庸置疑,怎么找借口肯定都会被人非议,还不如干脆光明正大地坦然自己是来占便宜的,还要说是乔氏对他们不好,他们才这样做的。
乌云轻哼一声,笑道:“看你们这阵势,乔氏平日肯定是对你们多有得罪了。”
乌云的表情轻松,别人也摸不准他的态度。
但是看这少年年纪这么小,阿古达木也不认为他能有什么作为,只当他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此时还有分得意,站在一边搓了下手,嘿嘿地笑着说:“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就到我们族里做做客?我们族里有上好的牛羊备着!”
乌云挑了挑眉:“哦,牛羊,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是是是,多亏了单于的关照。”
“那你说乔氏是如何亏待你了?”乌云勾着嘴角,笑吟吟的眼眸里迸出寒厉的利箭,直射阿古达木,令人不禁一窒!
“若乔氏真的有意薄待,你还能享受到单于的福荫?”
不等阿古达木再狡辩,乌云施施然摆弄了下衣摆,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大老远地从中央跑来?因为,我要接管这里啊!”
连日来的阴霾,今日竟然少见地风和日丽。围城里和乐地整理着内务,显得卜氏都精神了不少。
那丫头的人手都已经去了好几天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人,而且对方也放话说速度要比他们要快,所以也没办法推算阮家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卜氏。
想想那天那个叫什么“黑影”的人啊,丛昊也是有点气。
一个后辈,而且还只是一个宗门里面的一个小啰啰,说话也丝毫不见客气,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丛昊这几天也没做什么,天天就坐在门前,就等着看阮靖唯什么时候到,又比他们的速度能快多少。
这么想着,丛昊忽然惊觉“天”不知不觉暗下来了。
“前辈是在责怪晚辈来晚了吗?”
丛昊愣了下,猛地抬起头。
在他身边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的年轻人,面容清秀精致,姿态潇洒,正负手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一个后辈,能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
丛昊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她,忽然伸手将人拽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说:“没大没小,能让前辈这么仰视你的吗?”
阮靖唯哑然笑了笑,学着他的样子蹲在路边,哭笑不得地说:“是晚辈的过错了。”
丛昊站起身挺直腰来,居高临下地睨着阮靖唯:“事情,已经从信上都知晓了吧?”
阮靖唯才张嘴,有点突兀地顿了下,然后含笑说:“都知晓了。”
丛昊显然也发觉了她方才那句话的不对,皱了下眉:“你有什么事吗?”
阮靖唯此时才不紧不慢地起身,稍作斟酌,说:“晚辈,已经将顺手的弓箭带来了。”
从她这句话,也就不难联想到她方才打算说的话了。丛昊用了地哼了一声:“狂妄小儿。你的任务是要一次成功,可没有办法给你第二次的机会了!”
阮靖唯恭恭敬敬地拱了下手。
丛昊忍不住心里嘟哝: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真是哪都适用!
只不过,这些年轻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少年不成才则无望,藏海宫向来在外行走的都只有些少年人,也真是教导有方啊!
不过以丛昊的性子,这些话当然也不可能说出口,甚至想一想其实都不情愿。
对于丛昊所说的那个怪人,阮靖唯也只是在信上了解,实则没有多大的概念,直到来到了卜氏,亲自在卜氏的围城中走动才对信上描述的方位以及速度有了清晰的认识。
如此算来,那黑鹰的速度确实不容小觑,加上是在黑夜里,一般人的视力都不如对方,别说射落,光是在黑夜里确定黑鹰的位置都很困难。
即便是阮靖唯的箭法,她也不能保证能一次射落。
鹰的话,她倒是和山鹰接触过,不知道和草原上的鹰会有什么不同?
为了掩人耳目,阮靖唯当然也不会像在呼延氏时那样穿着汉服招摇过市,此时身着男子胡服,学着匈奴人的动作,虽然怪异,但也有几分相似,至少没有引起别人的瞩目。
听说那怪人的黑鹰比一般的黑鹰要大,而且更具有灵性。
鹰在匈奴人眼里是神物,平日里看到了也不会特别上心或留意,所以黑鹰在进入卜氏时,卜氏族人也没有怀疑。
如果白日里将黑鹰射下,那怪人就无所凭依了,可是同样也就找不到怪人的栖身处。
阮靖唯走到了围城边缘,眯起眼远眺。
要对付怪人,只能正面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