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王海之后,我开着车来到青河大桥,心情不平静的时候我总喜欢来这里,以前是一个人,现在也是一个人。
我以为我不会在一个人了,因为苏小雯我原谅了李华,我不讨厌寂寞,但我厌恶欺骗。
这一次,为了一个身世不清的女子,我动了情,期间还得罪了王海,不想最后受伤的依然是自己。
我想不明白苏小雯为何要欺骗我,也想不明白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图我什么呢?
因为我当过记者可以将她的故事写成报道登上报纸吗,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忽的想起这几天托李华办身份证的事情来,我想到了那身份证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连苏小雯这名字也是假的,我想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我必须去找一下李华。
我驱车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被人告知李华在开会。
因为来过几次,局里的人差不多知道我是李华的朋友,便被人领到李华的办公室里等他,办公室里烟味和泡面的味道相互混合,十分难闻,沙发上的被子扭做一团,吃过的泡面和文档摆满了整个桌面,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一个个竖立起来,从远处看像一盆仙人球,看来这几天为了侦破7.18抛尸案,李华一直在加班。
见实在没有地方可坐,我只好在他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目光很快被桌上一份摊开的文案吸引,拿起一看正是上次在电视上看到的7。18无头抛案的材料。
我正看的入神,听到门响,看到李华走进来,我合上文件站了起来。
他说:“子木你来了,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一直也没有抽出时间给你打电话。”说着瞟了一眼我刚看过的文案,他在坐在沙发坐下后,整个人虽然疲惫不堪,但仍然挤出一个憔悴的笑容,“对了,刚才我收到了小米的短信,我可总算等你的祝福了呀,不容易啊!”
我笑了一下,“都过去了!”
他猛的拍了一下大腿,似乎想起了什么,“子木,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打电话问你点事呢?”说着他抛过来一支烟。
我一把接过烟,朝他走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一守法公民,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他连忙把沙发的被子胡乱的叠起来,腾出一个位子示意我坐下来谈,顺便帮我点着了烟,“上次,你是跟我说你女朋友叫苏小雯是吧!”
我过来就是想让李华帮忙查查苏小雯是不是假名,毕竟她是流动人员,办理暂住证的时候肯定到公安机关办理了相关手续。此时他这么一问,我反倒不好开口了,点了点头,只得旁敲侧击道:“是啊!怎么?没有地方开具的证明身份证办不下来是不是,那就先不办了吧。”
他吐出一口烟,“这倒也不是,那天你走后我就去找了办理户籍的小孙问了这事;按规章制度这事是要严格按程序走的,没有证明不给办理;我就让小孙调了一下苏小雯的档案,发现她的暂住证已经过期,身份证也挂失了,我想你为这事肯定着急。事后,我专门给SC广安那边的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把苏小雯的户籍档案发个传真过来,这样也可以免去中间不少的麻烦,你猜怎么着?”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脑子里全是假名的事情,急问:“怎么?没有这个人吗?”
“有这个人!只是她父亲已经死了2年了,死的挺惨,头让人给锯掉了,一直都没找着下落。当地警方经过走访,也一度怀疑过苏小雯,虽然他们父女关系一直不好,但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二来她当时身处广州也没有作案时间,再者她父亲因吸-毒被抓过,社会关系复杂。很快这案子很快走进了死胡同,现在都没有破案。话说回来,你女朋友苏小雯真是不容易呀,小小年纪独自在外打拼,以后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她有作案动机!”我像发现了一丝曙光,急忙道。
李华一下来了兴致:“你小子搞什么名堂,你该不会是专门过来检举揭发你女朋友的吧!小两口闹别扭不要紧,这话可不要乱说,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仅仅认识而已。”一想起苏小雯欺骗我的感情,我就十分来气。
“哦!那你说说,她作案动机是什么?”
“在她16岁年,她被她父亲***了,这算不算作案动机。这事还上了报纸,不信你翻报纸,就是8。17号那一天的xx都市报,上面用的都是真名,当时我采访她的时候,她坚持让我用真名,我怕她事后反悔找我麻烦,当时特意做下了采访时的录音。”
李华猛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凭着警察的直觉,7。18案死者身上有毒品,她父亲尸检的时也查出被杀之前吸过-毒,而且两起案件作案手法相同都是无头案,你说这事会不会真的和苏小雯有关。”
他这么分析倒也合情合理,我一直都以为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可我却忽然慌了,我以为苏小雯利用我帮她办一个假的身份证,但我万万没想到她用的却是真名。经李华这么一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苏小雯,情感再次战胜了理智,我也太愿相信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会是杀人凶手,不希望这些事情和她扯上关系,只是我不明白苏小雯为何大张旗鼓的找记者刊登出她的童年往事呢?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后我冷静了下来,我说:“你是警察,我哪知道啊!你们警察不都讲究证据吗?她虽然有作案动机,可不也没有作案时间吗?”
但李华毕竟是搞刑侦,审讯的刑警,办案经验丰富,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神秘的笑了一下,“作案时间不是问题,她父亲的案件之所以没有侦破缺的就是作案动机。至于作案时间吗,也许是雇凶……”
不待他说完,我说:“你是说雇凶杀人!”不知为何我想到了那个手臂上纹有‘至死不渝’字样的平头男子。
他嘿嘿一笑,拍着我的肩膀,“子木,这次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两天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陪我去SC广-安走一趟吧!看的出来你还是挺在乎那个叫苏小雯的女孩子,当然这事和她没有关系是最好,既然去了亲眼看看她当初的生活环境也好,这样也能增加彼此的了解不是,怎么样?”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另外心里关于那个小平头的事情,我没敢告诉李华,我怕我这一说,杀人犯的帽子就彻底扣在了苏小雯的头上,生气归生气,但这样的结局恰恰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承认这一次在处理苏小雯这件事上,我有些冲动了,至少我不该怀疑去怀疑她,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欺骗过我任何事。
带着一丝内疚,第二天我和李华去了广-安,广-安位于SC的东部,由于不通火车,我们只好自己开车去,也避免了火车转汽车的繁琐。
从市里出来我们直接上了高速公路,周围的景色慢慢的荒芜起来。
为了避免气氛太过的压抑,李华打开了音乐。我转头不解的看着他,他笑了一下道:“《心墙》这首歌是夏小米最爱听的,说每听一次后都有些对不住你。当然我和小米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当时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就喜欢上了她。你也知道我这人,当初高中的时候,我觉着你这人够朋友,当时你得知我喜欢你们班的马丽,硬是在你收到马丽的情书后置之不理。你说这事也巧,上大学后,我们三又碰到了一起。因为我,你一直对人家不冷不热的,马丽以为是我从中捣乱,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最后没想到大三的时候你休学了一年,我念你的好,处处照顾夏小米,没成想她一病就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再后来……”
我打断他:“好了,都过去了。”
“对了,马丽最近你还有联系吗?”
“毕业后一直都没联系过,怎么你见到她了!”我知道李华是有意提起过去,现在的我们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毕竟我们之间有好多年没有来往,不聊过去,也就没有共同的语言了,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呵呵,现在她是一个外企的小白领。那天也是无意在街上碰到的,你猜她旁边站着的是谁?”
“是谁也跟我没有关系吧!”
他笑了一下,“保准你想不到!”
本来心情就有些烦躁,此时他故弄玄虚,我不愿去猜,转头看向窗外:“爱谁谁?跟我也没关系!”
“别介,是马祥子啊!”
“谁?”
“马祥子,就是你大学时的那个室友啊!真是没想到,他和马丽走到了一起!听说也要结婚了!”
“这个小子,自从被考试作-弊学校开除以后就跟我断了联系。怎么说也有4年多没见了,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呵呵,我想有些时候某些人注定了是生命中的过客,而我和他恰恰就是彼此生命里的那个过客。”
一路上我们都是聊着当初大学时期的趣闻,也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和李华这样聊天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笑声中让我暂时忘却了此行的目的。晚上我们在高速公路休息处休息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就接着上路了,看着周围的景色,离GA市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渐渐沉重起来。沉重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苏小雯,二是因为我外婆的爱情故事。
16岁那年,我外婆去世,跟着母亲回了一趟广安,母亲在外婆的坟前哭的几次昏厥过去。
外公死的早,在母亲很小的时候,一次夜里下了暴雨,外公担心河水决堤淹了自家的池塘,冒着大雨和舅舅一起去加固河堤,这一去外公就在也没有回来,外婆一直坚信外公还活着,后来一直没有改嫁,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拉扯兄妹二人长大,母亲和舅舅对她的感情自然很深,后来母亲带着外婆来城里的家中住了一段时间,老人总是有一种故土情节,没几个月就回去了,外婆总是念叨着说:哪天外公回来了,我倒要问问他这些年去哪了?
再后来,外婆老的走不动了,仍然每天坐在门口看着远方。可到死也没有等回我外公。我想这是爱情的伟大之处,让人感动的同时也令人唏嘘不已。
10年过去了,这里再也不是10年前的样子了,可我对这里的感情却越加的深厚了,我想是外婆的爱情感染了我,也因为这里是我深爱着女子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