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血液飞溅,厮杀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充满了血腥,恐惧。怪物横行城市之间。
这一刻,马匹飞奔过街道,溅起肮脏路面的泥水。让路上的行人不断的躲避,却只是嘴里却碎念念地小声念叨着一些肮脏的词汇,咒骂驱马狂奔的人。马来人往,一切如常。
上一刻,枪声四起,大炮轰鸣,明亮的光芒刺的眼睛留下痛楚的泪水。居民们充满恐惧的在这座水泥森林中四处亡命。
这一刻,叫卖声,响彻天空。川流不息的人群不断的看向街道两边的店面。居民们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依旧充满了购物的热情。
这是梦?
还是现实。
我不断的在进行着考量。
看着面前的店面上那三个有力的大字:承祥记。却没有一点与其有关的记忆。那古朴的建筑风格,雕梁画栋。入云的飞檐彰显了这做大楼无比的气派。鲜红的门柱,不断地晃着街上行人的眼睛。建筑的风格与我记忆中的古式建筑基本吻合。
钢铁,这种现代常见的材料在这里也是平常稀松。
我看向自己,一块肮脏破烂的麻布堪堪将我包裹住。看着指甲缝内的漆黑和散发着臭味并且肮脏的手臂,我知道我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枯黄而又瘦小的身躯,我知道,我不再是那个体格高壮的成年人,我似乎回到了幼年时代。
路上的行人中不光有常见的黑发黄皮肤的黄色人种,更是有着另外一类人,黄发白肤色,蓝色的眼睛。有点像欧洲人。
又有一匹肥马载着自己的主人从我面前飞奔而过,飞溅而起的泥水我并没有理会,因为那肮脏的泥水点子也不能再次弄脏我身上那件已经没有办法再脏的那可以称为衣服的破旧麻布。至于溅到身上,就更加不在乎了。
我还在思考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当我看见一个金发白肤的白种人说着一口地道的中国话和另外一位同样操着同样地道的中国话的白种人店主砍价时,我觉得这是一个荒诞的梦。
当我看到路边其他的建筑样式,低矮的用砖石垒成的方形建筑不像承祥记那般古朴高大。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荒诞的梦。
当我看到轻车肥马从面前那条没有人清洁一下雨就会积水的青石路面上飞奔而过并且成功溅起泥水的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荒诞的梦。
当我看向自己那瘦弱的身躯,以及身上散发的阵阵臭味。以及要站起来时身体里传来无比的虚弱之感时,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当我重新坐下,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空气中能量时,体内的细胞因为得到了外界能量的补充而欢呼雀跃时,我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当我看向左手小拇指那个刺青,并且用那仅剩的一点能量建立的沟通后,看到其中那些我曾经收集来的如山的粮食,从各个超市搜刮而来的各种包装食品,以及大量的武器。我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当我用完最后的能量,眼睛一黑倒在了路边沉沉的混过去的那前一刻。我知道判断真假的最佳时刻到来了。
让我再次睁开眸子,看向已经不似昨天那么热闹的街道时。我苦笑一声。原来我真的不在自己的世界了。
身体的虚弱感和周围陌生的街道环境,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自己已经不再原来的世界。
就这样躺在路边,我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起码不用再为自己的生存而与强大到让人窒息的怪物们斗争。去挣命。
那是一个绝望的世界,那是个宁愿选择死亡的世界。
天空中永远都挂着的两个太阳,却没有让人难以忍受的高温。没有夜晚,没有月亮。即便闭上眼也能感觉到阳光透过眼皮刺入眼中。
怪物横行,危机四伏,人类不再是地球的统治者,被猎杀而死亡的的人类占据了死亡原因的一大块。
破损的城市轻轻低声诉说着那一场场惨烈的自卫反击,和怪物的无可匹敌与冷酷血腥。温热的风吹起阵阵灰尘,吹的街道上仅有的流浪者紧紧用破布捂住自己的嘴脸。快步离开这个空旷的水泥森林。
食物变的弥足珍贵。再也没有人会去监管食品的安全,再也没有人会在意食品是否达标。无论是保存过了五十年的“僵尸肉”还是军队猎杀的弱小怪物的尸体。没人在乎,在乎的只是是否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能不能在这样一个破损的世界中多活上一天。即便这种生活生不如死。金钱变的一无是处,别说是纸币,就是真金白银都没有一点用处,用来打造武器都嫌弃它们过于绵软。真正的硬通货就是食物,若是弹药也是可以接受。
法律再也不能束缚人们的行为,到处都是无法地带,自己的拳头和锋利的刀子变成了唯一的准则。以前不敢想象的当街杀人,当街试刀,变的稀松平常。当街砍杀衣衫褴褛,眼中透着绝望的平民,根本没有人去管辖。聚集地的执法人员,也乐得见到这种现象。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人,活着浪费粮食,还不如死掉来的划算。也不用埋葬,往外面一丢不消片刻就被野兽和虫子们吃的干干净净。
突然间,我很想哭。我没有了家,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根!
没有了家,没有了家人,这是怪物造成的我无能为力。可我还有一个留下了我所有的童年、青春、汗水,血液、眼泪的世界啊!
现在我真的成了一颗再也无法落地的蒲公英的种子,我的血肉再也没有办法埋在我曾经为之奋斗过的土地上了,我丢掉了我最后仅剩下的根!
躺在地上的我感觉自己越加的狼狈,眼睛盯着前方,看着一双双脚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心中没有一点点的目标。只希望一切都能有一个头绪。只希望一切都能回到自己的认知之内,哪怕再次回到那片血腥的杀戮场内。
我决定站起来,去看看,去走走。哪怕碰的满身是血。可是这些自己不是已经经历过了么。
这点虚弱对自己来说完全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地面的冰凉对我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的效果。并不是我麻木而是当初即便是刺骨的寒冷对自己而言也只是春风拂面般的云淡风轻。
小小的身躯,稚嫩的脚底被硌着的生疼,但却不断提醒着自己还活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虽然这点疼痛早就可以无视,当初即便是手脚断裂的上也不曾记得受过多少。但我还是细细的去感受着这活着的证据。
还是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不断吸纳能量的感觉真好。给自己一个安全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次跨接灵玹,让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
晃晃悠悠的我在向前走着。
盯着地面的我没有看向前方。但是我却不会撞到任何一个行人。因为散发着恶臭的我早已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有一匹马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马上的人正盯着我。不断战斗遗留下来的直觉并不比任何野兽差。
马儿不断的打着响鼻,似乎也被我的味道给熏的有点受不了。
我停了下来,看着马上的人,一个黄种人。
这是一个强大的人,但并非不可战胜。这是我的第一个印象。
轻盈的皮甲上镶嵌着如同鳞片的薄铁。让防御力上升的同时却能不影响动作。
如同鹰隼的眼睛是那样的锐利。简单干净的短发。强壮的身体。散发着属于强者的气息。
他的马就停在路的中央。却没有人来将他赶到一边。行人匆匆避开他,眼中透着一股敬畏。
“喂!小子。你是红河人吧”男子用马鞭挑掉了我掩盖我头部的麻布
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黄种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根本不懂红河人是什么人。
骑马的人想了下,换了种说法。
“你是黄种人吧!”
这次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是黄种人。我看着他,没有感情。
“你不知道,所有的黄种人都是有优待的么。为何你会在此流浪受苦?”
我还是看着他,黄种人有优待,这是一条重要的信息。
“告诉我你来自黄种人的哪座城市。”
我摇摇头。
“你的家人。”
我摇摇头
“你的姓名。”
“顾少商。”
“好,顾少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我摇摇头。
“我送你去安置点。”
我点了点头,第一时间了解这里才是生活下去根本。
“那跟着我。”男子看了我一眼,随后就驾马而去。
速度不快,我跟得上。
十分钟后,我随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所巨大的学校,
现代式的建筑样式,不高,但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
我不明白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是学校,而非救济所。
“进去。”
他打马先行。
不管如何
到此,我在这个世界算是有了一个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