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栎觉着歉意,连忙说:“忘了介绍这是南诀明千娇坊的坊主。”
紫袍金边就凭衣料也看得出非富即贵,没想到小小年纪竟还是坊主,这小小的千娇坊里可真谓是卧虎藏龙,打眼一看便知其中各式角色鱼龙混杂,如此这般还能经营的有条不紊,想必定是人中龙凤,便向他颔了颔首:“坊主有礼了。”
我这人平生最爱之事除了喝酒,就得说爱才若渴了,并且最爱广纳贤能,尤其面容姣好的男子,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妖也不会例外。
他朝我颔首微笑媚气更盛,再细看他青丝低垂眉眼有股子慵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底尽是精明强干,不得不说南诀明的出现,令我十分欢喜:“不介意的话,与我同坐吧。”
闻之易栎白玉似的脸颊一红,南诀明见状一边安然领他入座边调侃道:“易栎这人从小见着姑娘就爱脸红,其实并无它意,却总搞得暧昧不明的样子,惹出许多误会。”
果真是强悍的商人,只一眼就能察觉出我与墨尘之间的联系,真真不容小觑,可因而使我的兴致又多了几分,忍不住打趣道:“无妨,倒是坊主更容易让人误会。”
他状似委屈,极其苦恼的对我摇头:“姑娘可别打趣我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姑娘的实力才是深藏不露,能胜易栎的人在风城中甚少,多半是德高望重的高人,而姑娘这样无名无姓的人,实属少见。”
恭维话我听的不少,但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的夸赞,却倏地让我有些晕头转向,掺着半分酒意,迷迷噔噔的说:“看坊主的样子也不像是凡夫俗子,我猜坊主应该是召唤师吧。”
南诀明顿了一下,笑而不语看来是默认了。
霎时闻到空气中有股子剑拔弩张的味道,料到约莫是对我的疑心,我十分诚恳地的圆场“只是好奇心作怪,小女子真是冒犯南坊主了。”顿了顿,又说:”我叫青姬,他是泠尘。”
易栎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估摸着是没想到隐姓埋名的我竟然如此随意的报上了家门,不仅胡编乱造还拖家带口携上了一旁稳坐泰山的死人。
于是,因为我的突然坦诚彼此间纷纷卸下了几分防备,一同闲谈饮酒,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墨尘也会偶尔搭话。
不由让我念起离重在世时也是每日开怀畅饮,但现今却无法再重回那时,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
仰头又是一杯酒,就着耳边的琴瑟和鸣下肚,恍然明白了为何底下小妖们流连于此了,百无聊赖时这里也确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正当我怅然若失之时,一阵子震天撼地的欢呼声生生将我打回原形,意识虽回归到了本体,但仍有些许恍惚,抬眼一看,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簇拥在中央木制的方台前,围的个水泄不通,场面热烈的几近失控。
身为已万年高龄的我,自知是论不上见识过人也好歹也算历尽沧桑看遍世态人情,都未曾想到能在有生之年面对此番欢腾的场景,就算是天界神君寿诞也万万不及这般。
心中有一万次捶胸顿足,想问其来龙去脉,又生怕露了马脚使人起疑,心头跟压着巨石似的憋屈的难受。
南诀明似是看穿了我的疑虑,为我斟上酒,道:“青姑娘有所不知,台上是千娇坊最有名的姑娘。”
“是吗?”
他应道:”自然,青姑娘是第一次来,其实每日到她上台的时辰,台下的男人几乎是日日如此,为的就是一睹她的舞姿。”
我挑眉看向墨尘,指尖摩挲着下巴:“千娇坊果然是千娇百媚佳人辈出,看来得对不住坊主,我这人就乐于去人多的地方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