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声嘤叮,志保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般,酸软无力。强撑着坐起身来,环顾左右,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以浅紫色为主调,素净而不失雅致,空气中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让人身心莫名地熨帖。
“哟,醒啦?”
志保循声望去,房间门口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俊朗,意气,一时间有些失神。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志保回过神,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他,微微苦笑。“我还好。这里是……”
“当然是我家。”快斗瞧见她的表情,撇撇嘴,走到她床前,将手中端着的白瓷碗递过去,“这是鸡汤。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饿了吧?”
“谢谢。”志保接过,低声说。“那个,黑羽……”
“放心吧,我没有送你去医院,也没有告诉工藤,你在我这里的事情他也不知道,现在恐怕警视厅的人正满大街找你呢。”快斗耸耸肩,随即坐到床边,敛了笑容,“说说吧,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许久,志保终于缓缓开口:“ChronicMultipleOrganFailure,我这么称呼它。”
“……是,那个药的缘故吗,APTX-4869?”快斗深吸一口气。
“变大变小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那个药,本来就是毒药啊。”志保开着玩笑,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凝重。
“……有什么办法吗?”快斗语气有些艰涩。
“目前而言,没有。那个药是毒药,它的解药,也同样是毒药,一次的话,可能还表现不出来,但我已经都吃了两次,加上期间多次用自己的身体试验那些半成品解药,累计之下它们的效应级联放大,已经是不可逆的了。我在英国的时候,也做过那个药相关的研究。全身多器官的同时衰竭,虽然进程很缓慢很缓慢,但慢慢地终究会导致全身机能的瘫痪。我和很多医学界的老教授交流过,都是同样的结论:极其罕见的症状,难以遏制,无可救药。”“无可救药”的话语轻轻地从那双唇之间吐出,她的表情却是那么淡然,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容,快斗却觉得莫名的压抑难过。
“其实也没什么,在吃下那个药的时候,我就有觉悟了。一次在组织,一次在爆炸,那个药救了我两次,让我多活了这么久,足够了。”
看着那充满看破生死怖惧、只剩下坦然释然的苍白面容,快斗突然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他掖了掖被角,缓缓站起身,走了出去,合上了门。
“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没几个人知道,你好好休息。”
看看掌间温热白瓷碗里琥珀色的汤水,志保轻轻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浅浅一笑。
“盐放多了……不过,谢谢你,黑羽……”
新一疲惫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神色颓然。
“宫野……你到底在哪……”
一天一夜,警视厅出动大半人力,几乎走遍东京的大街小巷,也控制住了所有的车站机场码头,然而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她什么也没带,身上没有足够的钱,在东京除了博士和新一,她一个朋友都没有。她会去哪里呢?她该去哪里呢?她能去哪里呢?她是不是安全?会不会已经被组织……
新一感觉自己要疯了,前所未有的心烦意料。即使小兰刚刚脱离危险期还在昏迷中,他也还是依旧不管不顾周围人的冷眼跑出来找她。她怪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只想找到她,告诉他自己相信她,告诉她无论如何自己也会站在她那边,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可是……她在哪里啊……
手机振动。新一精神一震,迅速接通手机。“喂?是不是有宫野消息了?”
“工藤新一。”沉稳清朗的声音。
“赤井,我……”
“我不是来怪责你的。”赤井的声音无波无澜,“我也有责任,她找过我,可我没能及时回复。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很明显这是组织的人做的,因为在志保出事的同时,我们FBI也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这才导致我脱不开身去帮她。设计这个陷阱的人通过陷害宫野,一方面让她进入警察的视线,一旦被仔细调查,她所有伪造出来的身份背景就会被揭穿,那么她就不容于官方;另一方面,她被陷害谋杀毛利小姐,一旦误会形成,那么她就不容于你周围的人。一旦她不容于这个世界,那么组织就有机会对无所依靠的她下手。我想这应该就是组织那人的打算。”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她!”赤井所说他怎会想不到,这也是他着急寻找她的原因。
电话里沉静的声音似乎有莫名安定的力量:“你别急。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先安抚你身边的人和警视厅的方面,不要让矛盾激化,只要毛利小姐醒来,一切就会明朗许多。我则利用FBI的人力和情报网,负责寻找她和组织的人。她消失得这么彻底,应该是有厉害的人出手,单单靠警视厅的人恐怕查不出来。”
新一深吐一口气,“谢谢你,赤井。我思绪很乱,都没有想太多。”
“不用。我也是为了志保。”说完便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新一直起身子,仰首看着天空,一片雪花缓缓飘落。
宫野,你一定要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