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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设局

伙计听完急忙跑了出去,马墨继续从小洞中观察着大堂中的情况。

那伙计腿脚麻利,就在马墨转身之际,已经来到刘繇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传达着。

刘繇听着听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平静,转身对大堂上的众人说道。

“今日小店有些事情,这第二幅字的竞价我们就改在明日继续,招待不周,实在是抱歉。”

说着,便抱拳深深的作了一揖,眼中却时刻注意着众人的反应。

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一石惊起千层浪,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说完之后,大堂之内虽然有些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片刻之后,有些急性子的买家已经起身告辞,匆匆离去,留下来的,都是临近镇上的豪绅,攀谈了一会之后,也逐渐散去了。

刘繇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就一路小跑的来到密室,一进门,就看见马墨罕见的笑容。

“刘掌柜,你一定好奇我为何临时叫停了拍卖吧?”

刘繇不明就里,只得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来,等着对方的答案。

“从第一幅字的价格来看,确实是达到了我的预期,但那些买家明显没有预料到,你觉得他们今天带的银子够么?”

刘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是十分的认同。

马墨看着他的样子,一脸玩味的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杯却没有喝的意思,只是把玩着杯盖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不仅是青衣书生,就连红袍男子,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此言一出,刘繇顿时满脸惊讶,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说那青衣书生倒还好说,毕竟最后买下的一定是自己人,可那红袍男子,您是如何识破他的身份的?”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看出来,毕竟他衣着太过显眼,容易引起注意,惹人怀疑,不像是刻意安排的。直到那姓牛的纨绔自报身份后,红袍男子却一言不发,这种时候,一定是纨绔们比出身的时候,平时想找这样的机会都找不到,怎么会轻易放过?”

马墨将茶碗放在桌上,转过身来继续说道。

“再后来,他假装被青衣书生激怒,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他的戏太过了。虽说他满身阴柔之气,但毕竟是个男人,即使被人激怒,也万万不会是那副泼妇的模样,只是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青衣书生的出价上,才没有察觉。”

刘繇听着,狡黠的一笑,算是承认了自己的安排,本来以为戏份已经做的很足了,没想到还是让马墨识破了。

“还是您的目光如炬,一眼就看透了小的的伎俩,不过好在其他人没有起疑,不然坏了您的大事,小的可担待不起。只是……”

“只是为何停止拍卖?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他们之所以没有看出来,是因为当局者迷,若你再故技重施,必然被人识破。你可要知道,在座的可不都是像那姓牛的纨绔一般的货色,他们哪个不是在官场或者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角色?”

刘繇听闻脸色一变,心中十分后怕,若被人当场识破,不仅他的生意以后没法做了,遇到个脾气火爆的恐怕自己小命都难保了。

马墨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好笑,安慰他道。

“你不用担心,第二幅字我们要让他们自己把价格抬高,有了今天的事,他们一定会更加想得到我师父的字,我之所以延后一日,就是为了让他们回去取银子,不然怎么可能拍出高价?他们很多人彼此都认识,互相喊价,自然也就没有人再会怀疑。”

刘繇这时才如释重负,大口的喘着气,看来刚才是真的害怕了。他急忙弯下腰,对马墨深深的行了一礼。

“今日幸亏有您在旁提点,不然小的苦心经意多年的当铺,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你也不必谢我,在这件事情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要是被人抓住,肯定得把我供出来,我可信不过你,所以说,我虽是救你,更是救我自己。”

马墨说完一笑,刘繇满脸的尴尬,知道这种话还是不要接的好,无论怎么说,都不会让人满意,于是赶紧找个由头岔开了话题。

“不过今日来的人之中,有很多都住在其他地方,只有一日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不够啊?”

马墨看着他,脸上笑意不减,风轻云淡的说。

“你在这生意场上多年,怎么还看不出其中的道理?别说一日,就是半日,他们也会想办法把银子凑足。可别小看了这银子的吸引力,如果没猜错,刚才率先离开的那批人,都是远道而来的,恐怕这个时候,都已经打发人快马加鞭的去取银票了。”

刘繇一听,对旁边的伙计使了一个眼色,那伙计倒也机灵,心领神会掌柜的意图,急忙跑出去打探。

马墨见状,便不再言语,开始闭目养神。

不一会,那伙计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对刘繇说道。

“掌柜的,刚才那几位客人,都在对面的客栈开了房间,并且高价从镇上的驿站租借了最好的马,让家仆骑着出镇去了。”

刘繇一听,顿时对马墨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的经商多年,自诩精明过人,可今日才算真正懂得那山外有山的道理,如果您信得过我,今后我刘繇就任您差遣。”

这话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谦恭客气,但却第一次充满了诚恳。

马墨睁开双眼,对他淡淡的一笑,心中也是有些欣慰,看来经过这件事,此人可以放心的为他所用了。

“你也不想想,如果他们不是拿定主意回去取银子,怎么会轻易就答应你将拍卖延后一日?”

刘繇听后自嘲的一笑,不住的点头,此时更是心服口服。

马墨突然笑意一敛,沉声问道。

“那红袍男子和青衣书生,你有何安排?”

“明日若让他们二人再出现,恐怕会惹人怀疑,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告诉他们不要再露面。”

刘繇小心翼翼的回答,同时仔细的观察着马墨的表情,当看到对方眉头微皱,心中又开始紧张起来。

马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你不觉得,若是两人凭空消失,才更让人起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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