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
“嗯。”
“木木。”
“嗯。”
“木木。”
“嗯。”
“木木。”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停顿一秒凑近说:“有,”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开窍的。”说完人就走远了。
我了解你同样你也了解我,木木,留你一个人你会怎样。
“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赢你一次。”我笑着看着他,伸手在他面前晃晃,眨眨眼看看我然后扭头。
“怎么?害羞。哈哈哈哈。”或许是被小孩笑心情不爽,回去的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
“基朗。”我伸手抓住他衣角,他拖着我走。其实这样也不错嘛。
“基朗。”
“妈。”
“高中到这里读书吧!你不是担心爷爷奶奶在家没人照顾吗?这下好了,都来了。你奶奶在这边治疗,爷爷也答应。”
“……”
“基朗,基朗。”我抬头看着她,“哦。就这样吧妈,我同学来了。”“基朗……”不等她说完就关了视频。
坐在椅子上沉默,不是思考对策,也没法像考试一样想出一个答案。我后悔了,后悔开视频,不是怕她看见我犹豫,而是我没有理由再骗自己了。
回头看,“爷爷!”
在我旁边坐下说:“知道了!”窒息的空气蔓延着每一寸肌肤,难受。我看着窗外,爷爷也看着窗外。
沉默很久我开口说:“爷爷,奶奶会好吗?”我怎么会这样问,我可以这样问,其实我是怕结果。
爷爷缓缓的收回目光看着我说:“孩子,她只是习惯了。”或许从爷爷的眼光里也找不出答案。
爷爷,我怕我习惯了,我更怕这不是习惯。
“爷爷,我去外婆那里住几天,陪陪外婆,以后可能只能打电话了。”说着就起身收拾衣服,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我停下了。
“爷爷……木木问就说我……出去了。”出去了,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你,不会等的。
“小怪物,小怪物。你别不理我,我没人说话。”看着小怪物,喂着它水果,吃得倒是香。
“小怪物,小怪物。”说着说着就不想说了,捏着鼻子,小怪物又拉了,好臭好臭。
“傻木头,傻木头。”脸上有什么湿湿的滑过,抬手擦擦,不好吃咸咸的。
“小怪物,我再试试你说好不好。”想了这么久想不通的问题,好像有了答案,用手抹抹脸上的水,吸吸鼻子说:“小怪物,这么聪明,都给你。”
“牧牧他舅,牧牧回外婆家了吗?”回头看着老爷子说:“没有回去。”
“这孩子上哪儿了,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怪想她的,对了!你带这些做什么?”
“这个啊!”看看手里提着的口袋,“这是……”手机响了,“给我吧!”
“哦好,来了来了。”挂了电话接过老爷子手里提着的口袋说:“牧牧住院了,医生说要开刀。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哪家医院?”大声吼道。
“人民医院。”听完慢慢的朝屋里走去。
“他爷爷,基朗不对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是和谁闹矛盾了?”沉默很久回答说:“我知道了,你让他接电话。”
“爷爷。”
“牧牧住院了。”
“……哦。”
“挂了吧!”
“嘟嘟嘟~”听着忙音,挂掉电话往屋里走,经过外婆,她说:“快吃饭了,别睡了。”
回屋躺在床上努力不让自己去想,睡觉吧!木头不是说这方法最有效了吗?木头,木头。突然从床上坐起,木头没大事,爷爷不会打电话。
起床出去,“嘟嘟嘟~爷爷,哪家医院。”
“基朗,你去哪儿?”
“木头~”透过房门的窗我看到你,只有舅舅一个人,你最喜欢热闹了,我来了人多了,你会不会高兴得醒过来了。
“基朗来了,正好,你替我守会儿。”
“好。”
“木头。”伸手捋着你的头发,看着你的脸,嘴角的血渍已经干了。
“醒了。”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我以为的委曲,也没有疑惑,好像他本就该出现。
“有没有不舒服?”
“……”
“要不要喝点水?”
“……”
“……”
“我们回去吧!”
摇摇头。他不看我转身替我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说:“医院的味道,容易睡觉。”说完感觉咸咸的。
好像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了,才停下说:“木头,我也困了,回家吧!”说完转身看着我。
我轻轻的笑着,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渐渐消失,在抽屉里翻出棉签,打湿水在我嘴角擦着。
哦,原来扯动嘴角流血了,难怪。
嘴唇囊肿,开刀缝了三针,不能吃需要咬合太久和有嚼劲的食物,扯动嘴角会出血,所以每天只能喝稀饭牛奶,苦不堪言。
最开始是说话牵动嘴角,疼,所以干脆不说。后来是发现不说话有好处,所以没拆线之前都不说话。
“木头,不能动。”手刚碰到袋子,就被呵令不准拿,我只是看看。
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我是否生气,因为生病了,脾气就特别好,想不好也难。
我和基朗对话,你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人在说是怎样进行这场对话的?我不会手语,但是我会写字呀!写字和说比起来怎么都会被嫌慢,有时基朗也会抱怨说:“多亏你会写两个字。”
我只能看着他,不能笑,笑会牵动嘴角。看见我这样,他就不抱怨了。
以前是我口口声声,“基朗,基朗。”的找人,现在变成,“木木,木木,你在哪儿。”从未见过基朗如此找人,我不说话他就找不到。
你看,我说吧!一个人若是愿意,他会“响”,他会让你找到。
“木木,木木。”闹够了,就近拿个东西碰出声音,他就到了。
就这么大的屋,怎么会找不到,只是陪你胡闹罢了。
一周后去拆线,医生说了不疼的,骗人。
走出医院门口,我听见基朗的呼吸声,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好像轻松了许多。扭头看着他,揉着我的头发笑。
嘴唇缝了三针,线虽然拆了,可它看起来像一条蜈蚣虫,我不愿意说话,我怕他们看见。
“我看看。”紧紧的闭着嘴,沙发角,想跑也跑不了,一手抓着我手,一手捏着我的嘴,怎么可能给他看。
什么时候这么近的,我俩都不动,看看我然后目光移到我嘴唇上,我是空白的,所以他很容易就看到了下嘴唇的蜈蚣。
“我看了,也没什么,更像“丰”字。”回过神瞪他一眼。
“除了我,不会有人想看。”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除了你,没谁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