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寒步伐如风,形如鬼魅,穿梭在寂寂黑夜中,俊美的容颜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冰冷的夜风丝毫不能冷却他手心的灼热,那块粗糙的木块似乎在他掌心燃烧起来!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嫁到荆国的目的绝不简单,司湛抱着什么心思,他怎能不知道!
可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费尽心机,竟连他与慕容沁兰的过往都调查的这样清楚,用木牌做护身符这件事,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而她,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毓秀宫内,火光已灭,黑夜笼罩。
熄灭的红烛还依稀冒着白烟,袅袅升起,弥散在漆黑的屋子里。
嘭~~一声剧烈的声响,随即一道修长刚劲的身影闪入帷幔,像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床上的女子,美眸紧闭,浅浅的呼吸似乎睡着了,他站在床边,俯视着她。
黑暗中,他定睛看去,她是那样的娇美动人,干净透明的脸上粉黛未施,饱满红艳的嘴唇犹如桃花般诱人,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瀑布般的长发乌黑如墨,细腻如丝,披散在明黄的枕衾上,他的心,忽然悸动了一下。
她真的很美……看着她,就像看到记忆深处的那抹倩影,挥散不去!!
她与沁兰,如此的像,神态举止,眼神气质,一切的一切,都相似极了。
若不是她不同于沁兰的倾城之姿,他真的以为,他的兰儿回来了……
呵……他自嘲一笑,是他太想念她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吗!
紧握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木块坚硬的棱角深深嵌入他的手心中,溢出血来,他缓缓张开手指,那粗糙的木头上染上点点血红。
那些血液,似乎流到了他的心里,混着她的气息,影响着他,无处不在。
血,刺激了他的神经,脑中飞快闪过一抹血红的身影,回眸一笑,纵身跃下,坠落在茫茫雪地里,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疼痛的感觉,依旧如此清晰,他重重低吼一声,一拳捶在床边的柱子上。
床身抖动,惊醒了华被中的人儿,慕容沁兰倏的睁开眼,惊恐的看着床边的男人。
漆黑的光线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悲痛,他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在无人的黑夜里独自****血肉模糊的伤口,所有的痛,只有他一人承受。
“你,你是……皇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惊诧而慌张,拉紧被褥护在身前,缓缓坐起身。
他僵硬的身子猛然一怔,侧目望着她,将手中那块血迹斑斑的木块伸到她的面前,声音平静的问:“这是你刻的?”
目光轻轻落在他掌心,慕容沁兰淡淡一笑,黑暗中仿若绽开一室的梨花,“是我刻的,皇上喜欢吗?”
袁慕寒没有说话,黝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如花的笑靥,声音忽然清冷,“朕与她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她?”睁大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她是谁?”
眸光一凝,阴冷渗出,冷笑道,“你想玩什么把戏,你用这块木牌不就是要引朕过来,朕如你所愿,你何必要装!”
原来他都记得,从不曾忘记过,不然,也不会丢下华雪深夜闯来毓秀宫。
“皇上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引你前来,只是想亲手为皇上做些事,我知道皇上不会将这块木头看在眼里,可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皇上可以不接受,但是我会觉得心安。”她缓缓道来,清澈的眸子里晶莹剔透,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眼神,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做作的成分,他几乎就相信这件事真的只是个巧合罢了。
转念一想到木牌上刻的字,他的目光,又冷了下来,若是巧合,也太巧了点。
“是谁教你做这种护身符,又是谁教你在上面刻字的?”
慕容沁兰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睑,“梦中神女。”
剑眉一皱,“梦中神女?”
点点头,低声道,“昨晚神女入梦,手中握着一块木头细细雕刻,我看见她在木牌上刻字,正面是个‘寒’字,反面是个‘兰’字,她微笑着将刻好的木牌送给我,还说了句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
“她说了什么?”见她停下,袁慕寒脱口问道。
慕容沁兰摇头,“一觉醒来,便忘记了。”
袁慕寒目光一凝,低吼,“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