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雪正暗自欣喜时,一个小太监前来禀报,兰贵嫔的贴身侍女在外求见皇上,心中一闪而过的恨意透过阴冷的目光射出,随即轻笑道,“云裳你去看看吧!”
云裳领命步出帷幔,接着传来一阵吵闹声,依稀可以分辨女子的声音迫切焦急。
“大胆奴才,你不能进去,站住……”门外传来云裳严厉的怒喝,紧接着,门被撞开。
华雪起身,柳眉横蹙,“大胆!竟敢擅闯本宫寝室,来人,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娘娘恕罪,奴婢奉主子的命令前来将此物呈给皇上。”蔚然直直跪在地上,急忙将手中的木牌双手捧在头顶。
袁慕寒冷眼静观这一切,不语,深邃的黑眸中不知在想什么。
“狗奴才!”华雪毒声道,走到蔚然面前,一脚踹在她心口上。
一声惨叫,蔚然仰翻在地,手中的木牌抛飞出去,划过一道清晰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袁慕寒脚边。
那是什么……
目光轻轻落在脚旁的木块上,倏的,眼神一凝,弥散的光芒凝聚在黑眸中。
方形木块上,歪歪斜斜刻着一个清晰的字,兰……
他弯下身,自脚边捡起来,握在掌心,然后翻转过来。
瞬间,他眸光冻结,豁然起身,硕长的身躯刹那僵硬如石。
木牌的背面,刻着一个‘寒’字……
……
寒哥哥,这是我亲手刻的护身符,你以后要一直带在身边,保平安的……
上面刻的是什么?
笨蛋,是字啊,这一面是‘寒’字,这一面是‘兰’字,就是你和我啊……
这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也叫字?好丑,根本认不出来……
袁慕寒,你敢取笑我,你……你不要就还给我……
谁说不要,拿来!
哼,不给你了……
……
那些过往的回忆,清晰无比,鲜明如初,那些画面,就像发生在眼前……
他深深呼吸,重重闭上眼,手心紧紧攥紧,试图抛开那些记忆,却是更深更紧的纠缠。
那些记忆,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根本无法连根拔起,只要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能随时触发,像山洪一般崩塌开来。
掌心的木牌,炽热无比,似乎灼伤了他。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曾用温暖的手紧握过,都是她的温度,她的气息,他能感觉到,她在他身体里每个角落,溶在他的血液中,奔腾流走,流遍四肢百骸……
忽然,他猛然睁开眼,凌厉精光闪过,摊开手掌。
“这木牌是兰贵嫔之物?”黑鹰一般犀利的双眼盯着蔚然,仿佛她敢说一句谎言便会立刻了结了她的性命。
蔚然浑身打了个寒颤,不敢看他,微微垂头,“回皇上,确是主子所有。”
下一刻,他的身影像风一样闪了出去,快的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蔚然赶紧起身,福身告退。
药味弥漫的屋子里,只剩华雪与云裳二人。
“皇上……你答应我的,答应我的……”华雪喃喃低语,望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神忽然空洞无比,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中,爬不起来。
云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跟着她难过。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不懂,那个狐媚子究竟耍了什么手段,那块烂木头又是个什么东西,为何皇上一看到便像丢了魂儿似的……
软软瘫坐在床边,华雪神色木然,心中绞痛。
她输了么……就这样输给了那个进宫不久的异国公主么……
可是,她好不甘心,好不服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