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公司,疯了一般找寻她的踪影。荒乱中在街头买了份报纸,头版头条毫无意外都是写的关于她与夏安南和自己的三角绯闻。终于厌烦了那些记者扑风捉影的报道,一怒之下将报纸撕成碎片。
他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而正常状态下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便是趋车来到三环以外的跃层别墅,那是徐夫人和徐莹的新家,也是徐成豪唯一留给她们母女的财产。
对于叶鸥涵的出现,徐莹隐隐知道是关于近一个月媒体的炒作事件。可是,叶鸥涵寻仇的时间未免太晚?
“鸥涵哥,你怎么来了?”徐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再让我看见报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我让这里移为平地。”冷淡的态度,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颤,徐莹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叶鸥涵指的是关于陆文曦的报道,可她偏不识趣,“鸥涵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你对她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因为徐成豪的遗产还是因为我,再让我看见你的那些小动作,你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么清闲!”叶鸥涵依然淡漠的语气,话语里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听在人耳中,偏偏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随意。
“鸥涵哥……”
“过去那些年,你耍尽手段把我身边的女人一个个赶走,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叶鸥涵扯着嘴角,双手插进裤袋,身体斜靠在车上,“我只当是你小孩子脾气闹着玩,没过问太多,但是这回,你可以开始学着收敛了。”
“鸥涵哥,你……”
叶鸥涵随意抬头瞟了一眼徐莹身后的别墅,漫不经心,“这幢房子的市价不低,听说徐成豪还留了一些现金给你们母女,他没亏待你。”他的眼底带着嘲讽,偏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你记住,这是身为哥哥时的我给你的最后忠告: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别再念念不忘了。”
语闭,坐上车,离驰而去。
如果徐莹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聪明,在更早的时候她便会觉察到徐成豪对她和母亲态度的转变,可她没有。以至于在后来,犯下了太多无法弥补的过错,最终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叶鸥涵继续疯狂的寻找陆文曦的踪影,始终一无所获。她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终日不见人影。
那天,他接到薛牧阳的电话,对方警告他,“你别来警局添乱,目前的情况她出不了国,已经限制离境了。”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不觉冲听筒对方的人吼出来,食指已经微微颤抖了好一阵。
“徐成豪的尸检结果是过度服用心脏病类的药物,让心脏超过负荷量而停止呼吸,我们在徐成豪家中找到的药品中,有她的指纹。”
“不可能!”叶鸥涵斩钉截铁,“徐成豪的心脏病已经十年有余,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剂量?”
“法医的鉴定没有任何问题。”
叶鸥涵的思绪暂停了两秒,随之又快速运转起来,“徐成豪出事时,她在马德里,而她上一次回国,是在一年前,她甚至没来A市。”
薛牧阳立马给出解释,“今年1月,徐成豪去马德里探望她,他们在那里整整待了一周。”
“就因为这些,你们就认定嫌疑人是她?”
“药是被换过的,在原来药效上增加了三倍,国内根本没有。”
“那为什么又是两个月以后才发病?”
“因为是慢性药品,长期服用才会致人于死地。”
“动机,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叶鸥涵的情绪有些波动。
“那笔巨额财产。”
“荒谬!”叶鸥涵颤抖着手掐断电话,发动车子直奔警局。
一周不见,本就瘦小的身躯更显单薄,穿着白色T恤衫,水洗的牛仔短裙,平底鞋,脸颊未施脂粉,可那齐腰的黑色卷发异常妖娆。她乖乖的坐在审问厅里,微低头着,旁边放着行李箱。
据薛牧阳说,是在机场找到她的。那时她正在换取飞马德里的登机牌。
“陆小姐,请回答问题,”年轻的审问官显得很不耐烦。
陆文曦微微抬起头,“请稍等,你的所有的问题,我的律师都会回答你,”说着,她抬起左手腕上的表,查看时间,“应该再有10分钟,她就到了。”
“陆小姐,你的律师在B市出差,刚才不是打过电话了?”年轻的审问官把持着最后一分理智。
“她已经最快的速度回来了,就不劳你操心了。”陆文曦彬彬有礼,说话的声音温柔甜美,丝毫不因自己所处的环境而有半点焦躁。她冲对面的女警微微点头,眼神那么无意的一瞟,看见胸前的铭牌,上面赫然写着“秦晴”的字眼……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名字曾经从夏安南嘴里听过。
叶鸥涵绕过审问厅,避开陆文曦的视线,直接冲进薛牧阳的办公室。里面刚结束一场会议,身着制服的警员正依次往外走。看见叶鸥涵,薛牧阳眉头微皱,“不是让你别来添乱?”
叶鸥涵直奔主题:“她今天才被带回警局,那之前你们是怎么确定指纹是她的?比对指纹是从哪里获取的?”
“徐氏集团法务那边提供的。”
“既然未经本人同意就获取了她的指纹,为什么不可以伪造?”
薛牧阳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叶鸥涵,”这是最新的比对文件,已经确认药品上的指纹就是她的。”
“所以呢?因为一个指纹,就认定她是凶手?”叶鸥涵冷啧一声,“你们有没有调查过徐成豪是什么时候修改遗嘱的?如果没有,麻烦你们马上联系他的私人律师。你之前说过,陆文曦的作案动机是那笔巨额财产,而徐成豪是今年1月去的马德里,如果他在去马德里之前已经修改了遗嘱,那么按照常理,他应该会告诉她这件事,她既然已经得到了徐成豪的财产赠予,你们推断的作案动机便不攻自破;如果徐成豪是从马德里回来以后才打算修改遗嘱,而他的药被调包刚好是在马德里那段时间,陆文曦既然已经知道他的死期,又怎么保证他一定会在出事之前修改遗嘱?”
“叶鸥涵,你理智一点,”薛牧阳略显无奈,“事实面前,铁证如山,不是仅凭你的猜测就能帮她洗脱罪名的。”
“如果我不够理智,早砸了你们警局,”叶鸥涵似笑非笑,“你所谓的铁证就是那个指纹?”
“我们正在对她进行审问。”
“我要保释她。”
“她已经联系了她的律师,估计也快到了。”正说着,便有人来敲门,被警员带进来的正是罗薇薇,看见叶鸥涵也在,不免惊讶:“你好,叶先生。”
叶鸥涵的态度谈不上热络,却已经是一周以来,极为缓和的语态。打完招呼,他自觉的退出来,陆文曦已经被从审问厅带到警务大厅,女警正在登记一些必须的资料。可她根本不配合,任凭对方问什么,她都默不作答,双眼平视着面前的女警。
他踱步到陆文曦身侧,靠近了才听见她的提问,“你叫秦晴?”
“对,”秦晴点点头,“陆小姐,请问您的年龄是多少?”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接手?”
“是的,”秦晴继续发问,“陆小姐,请问您的国籍?”
她抬眼双眸,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女孩。花样年龄,尽管身着严谨的制服,仍然掩不住那抹呼之欲出的娇艳。难怪夏安南对她念念不忘!可她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而非夏安南的刻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