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巧,恰好有阿黛这个人,恰好她患有这样的病,恰好她有别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一切都好像在和你作对。于是,李森安排了你们的那次相聚。
你很理智的留下了针管,而没有帮她注射。而她多是有自杀的勇气,也不会来求你。所以,我成了最终帮助她的人,当我把针头扎进她的动脉,慢慢推进的时候,我们的脸离的很近,我们都在微笑,最后微笑僵硬在她的脸上,从她那依然明亮的眼睛里,我能看到天堂。
不用着急,一会你也会看到。”白菱说完动人的笑了起来。如天使般明亮的笑。居然没有一丝邪恶。
“不知道你是否体验过那种感觉,就是在失去一个休戚与共的敌人之后,会有一种深深的孤独。于是我拼命的想把你从监狱里救出来,并且终于在第十五个年头成功了。”
“不知道你小时候是否玩过那种游戏,将积木堆成美丽的模型,然后在毁灭,于是能够在最深的绝望中看到令人窒息的美丽。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你的童年,不过那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毕竟那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太遥远了,好像白垩纪。
不过几年前的事情你总还记得吧!
在几年前,有一个陌生人去监狱看你,给你带去一本《莫扎特传》于是那样一本书引导着你,建立那独一无二的疯人院。
你为此欣喜若狂。
可即使聪明如你也一定没有想到,送书给你的人居然是我,我知道那本书一定会引导着你,想到这样的想法,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个想法你居然想了那么久。
那真是一个美丽的疯人院,在最美丽的街道上,最美丽的房子,里边住着最有智慧和最美丽的人。然而,遗憾的是,所有的美丽都不可避免的会渐渐退色。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最美丽的时刻让一切嘎然而止。
好像你若不见我,我在你的记忆里永远是你天真浪漫的小女儿。
我若不见你,你在我的记忆中又怎么会有这样苍老无力的印象。
一个人的成功可以通过各个不同的方式,比如勤奋、天分、机遇、莫名其妙。而失败的原因却都大致相同,比如你的人生,两次摧毁灭你的都不是在你的生命中占有重要部分,不可或缺的女人,而是两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第一个是阿黛,第二个是陈鱼。几乎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性格,一样的无法拒绝,一样的在同一个地方打败了你。
好像很小的时候,小到我还没有上小学,每天早上你都会带我到玫瑰大街上去散步,每次我都会被我家大门外的一个小坑扭到脚,每次都不严重,却又每次都不可避免。昨天,我又回去过一次,那个小坑还在,而我依然没有避开。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我都搞不懂,你呢?是否人的一生真的像在操场上跑圈,总是在一个地方摔倒,总是在累到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终止。”
老人颓然的靠着墙,面无血色,呆若木鸡。
一个木偶,很骄傲的做着各种不属于他的动作,念着不属于她的台词,展示着不属于她的天赋。
如果木偶一直到支离破碎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演员,在演着别人的戏,那么他就会一直快乐着。
现在要命的是,老人偏偏在他将死的之前知道了,连重新来过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演员扮演各式各样的角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演员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不知道自己被剧情操纵着,以为剧情就是自己的人生。
“这下你懂得了人生什么是最宝贵的了吗?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一直在和你战斗吗?”白菱温柔委婉的问老人。好像一个耐心的老师在给一个笨学生讲解一道,似乎用尽一生时间都无法搞清楚的难题。
老人还是那副表情,只是手里攥着那个小熊越来越紧。大有把那小熊掐死的架势。
“告诉你,记住了,现在知道还不晚。”
“很简单的三个字,做自己。”
多简单的三个字,现在知道晚了吗?当然还不晚,因为老人终究在临死之前听到了。
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老人的表情开始变得慈祥起来,紧张的神情终究渐渐松弛下来,抓着小熊的手也终究渐渐的温柔起来,温柔,再温柔,直到小熊滚落。
老人一辈子最漫长的一个小时又二十三分钟终于结束了。因为,在这短暂的一小时又二十三分钟的时间里,老人又完完整整的把自己的最后二十年,重新走过一遍。
一直到死,老院长终于明白了,女儿的离开,是因为他想要把女儿也制作成他想像中女儿样子的标本。
老人不相信佛主,却相信天堂,相信幸福。
幸亏女儿离开了,女儿才能活出自己的模样,想到这里,老院长第一次像父亲一样慈祥的笑了!
老人死了。老人之死,并没为这大地增加或减少什么,虽然他的墓碑有碍观瞻,虽然他的房子构成污染,虽然他的精神沙砾暗中影响着那庞大机器的正常运转。
老人走了,在其步履蹒跚的步伐里,在其娇弱憔悴的背景里,我们能够看看的只有,无力。生活是无力的,爱情是无力的,获得是无力的,失去也是无力的。
好在,无力的最坏结果,无非就是尘归尘,土归土。
老人死了,白菱却并不害怕,他反倒把渐渐僵硬的老人,温柔的放在自己的怀抱里。
“你走了?你不愿意听了?可是我还没有说完。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并且还十分理解你。
因为我和我的女儿的战争也已经开始了。她爱穿各式各样的衣服,总是有希奇古怪的想法,而我希望她能够像仙女一样的生活,美丽,聪明。于是她像个仙女一样反下了凡间……
我知道战争还要继续下去,直到一个人的终结,尽管我知道,失败的永远是父母一方…… ”
白菱一直不哭。所以,李森一直在长廊里抽着烟。
生命如同故事,重要的不是它有多长,而是它有多好。而老人的故事可谓是又长又好,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可哭泣的。
第五部分 最后
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后,可怕的都不是结果,而是真相。
而比现实的真相更可怕的是,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第一章 从零开始,从零结束
半年之后,庞贝城中最好的音乐学院出了一件大事,这个学校里最好的钢琴教师把市长的女儿给玷污了。
这个人就是002。
当时老人最开始想要办一个卖票的疯人院,开始到处寻找天才时,听说在很远的一个城市里,有一个性格孤僻却极有天分的钢琴师,可当老人千里迢迢找到钢琴师的时候,钢琴师却因为故意伤人即将被监禁起来,老人通过自己的同学——那个城市疯人院的院长,开了一份证明,证明002确实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这不是一个蓄意捏造的,而是事实,002是疯人院中仅有的三个天才中,唯一的一个疯子。
002的疯狂来自于他弹出的钢琴曲对自己的影响。比如他弹奏关于战争的悲壮的曲目时,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或者用不退缩的士兵;而当他弹奏委婉动听的曲目时,自己又变成了一个才气十足的书生,或者温文尔雅的女子;弹奏激动时,暴躁的像个屠夫;轻柔时静若处子。
事实上,这一切都缘于002的琴声太有震撼力,太有蛊惑力,不仅仅是002自己受自己的琴声影响,听琴的人也常常会受其影响,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离开疯人院之后,002一直在一家小酒馆里弹琴,在那个酒馆里喝酒的听琴的人,只是能听出002弹琴弹的真好,可具体好在哪里,好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人清楚。
直到有一天晚上,音乐学院钢琴专业的一个学生来这间小酒馆想要谋求一份职业的时候,听到了002的演奏。目瞪口呆之余,他总算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演奏,什么才叫做音乐。
那个学生如醉如痴的听了一个晚上之后,回到家里,一向十分骄傲的自己,一直望着自己的那一双手,十指并不粗大,并且显得几分修长,可惜的是这样一双素手,却演奏不成任何乐器,或者演奏出的与002的相比,简直就是噪音,真是徒有其表。
于是,第二天,与那个学生一个班级的同学全都来了,挤满了整个酒吧。
第二天,来的人数将叫酒馆围个水泄不通。几乎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拥挤在这里,等待着聆听天籁之音。
第三天,音乐学院的校长来了。从此,002再也没有出现在那间小酒馆里,而是出现在课堂上。成为了学生最尊敬和崇拜的老师。
直到有一天,那个在疯人院里迷恋002的那个十七岁女孩也来到了这里。
当他们面面相对的时候,002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他在关心着老人——当他要坐牢几乎一辈子再也无法弹琴的时候是老人把他带到了这个城市;他也在关心着卖票疯人院,他十分的清楚自己在疯人院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然而那却是他一生中居住过的最开心的地方,那里就像一个天堂,除了弹琴,其余的什么都不用考虑。她也关心着001、003、还有那个叫庄梓的安静男孩,是他们一起在卖票的疯人院中,相濡以沫。
后来,疯人院没有了,曾经的故人也都下落不明。
尽管002知道自己的仇恨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是不公平的,但他还是无法抑制将自己的仇恨‘爱屋及乌!’
谁让这个十七岁的女孩,是市长的女儿,是那个整天来疯人院找陈鱼,却对陈鱼的请求无动于衷的黑衣男人的女儿。
“我尽力了。”女孩无奈的说,002一直不说话。
当两个战友在战场上厮杀,一个死掉了,一个回来了,而回来的人满脸无辜的说,自己已经尽力了是苍白无力的。事实清楚的摆明了,活着回来的人尽的力还不够。
002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所以他不会原谅女孩,因为他不清楚,女孩并不是和他在一个战壕里厮杀的战友,最多只是一个隔岸关火的人。
“我一直在找你。”女孩继续说着,眼角有明亮的眼泪滚落。
002不再说话,他熟练的掀开琴盖,熟悉的试了每一个毽子的音准。然后弹奏那曲,他早已下定决心一辈子都不再弹奏的曲子。
或许002并不曾真的怪罪女孩,他只是仇恨女孩的父亲,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女孩父亲的复仇。
谁都无法避免的残酷事实是:有复仇就有战争,有战争就有牺牲,有牺牲就有冤魂。
002沉默的开始了自己的演奏,琴声好像一个妖艳的女子,媚眼如丝,极尽蛊惑,所有的人都完全的屈服于她的万种风情,甚至连女人都避之不及。
于是那个十七岁的女孩,那个很纯洁的女孩,她听到琴声之后,面色开始变得潮红,随即身体开始随着琴声舞动,慢慢的褪去自己的衣衫。
“我真的爱你,我能听到你在说你想要,我也想。”小女孩呢喃着,在钢琴的遮蔽下,忍不住跪在002的腿间。拉开了002的拉链。
音乐学院的院长,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他一听到琴声,先是和所有听到琴声的男人女人一样,春情萌动。但他很快就觉察出了事情的诡异之处。马上赶到002的琴房。
一切正在发生,一切都无法制止。
不是无法制止,002,而是无法制止那个纯洁的女孩。
最终,002不可避免的被送到了监狱。老人并未改变他什么,除了一些记忆。
第二章 以前,以后
一年之后,在大街每天都有人唠唠叨叨、断断续续的讲述着一个关于蚩尤的故事。
“五千年前,中国。
涿鹿之战——中国历史上最惨烈的一场战争:挑起战争的是一个叫蚩尤的巨人,铁头铜身,刀枪不入,呼风唤雨;更为可怕的是,蚩尤还有八十一个兄弟,个个都是能说人话的野兽,铜头铁臂,凶残暴力。
这一次,传说中无恶不作的恶魔仍然被打败了;至于是否是因为被打败了才被传说成无恶不作的恶魔,已经没有人替他们争辩了。与被打败相比,名声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打败蚩尤的人叫黄帝,因为这场胜利,黄帝被纪念为华夏民族的祖先。
嘘!是打败而不是消灭!
黄帝在女娲的帮助下,在不周山将蚩尤斩首,并将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以及蚩尤部落的族人,驱赶到x空间,之后封锁。一起被监禁的还有神话中才有的上古神兽,凤凰、翼龙、旋龟、麒麟,因为他们在蚩尤和黄帝的战争中,站在了蚩尤一方。”
女娲在封锁空间之前。
黄帝问女娲:“他们会不会逃出来?”
女娲说:“除非再一次开天辟地。”
诅咒响起的刹那,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和无数的族人一同叫喊:“这不公平。”无数的上古神兽也在一起大声的哀号。
“好吧!五千年之后你们可以选一个人出来。”
空间刹那之间被封闭,没有门,没有路,没有锁也没有咒语,只是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最可怕的回归不是远隔千山万水,而是不知道方向的回归。
女娲和黄帝联手封杀了一群魔鬼,一群恶兽,封杀了邪恶,同时也封杀了长生不老——由蚩尤族掌管的一门神术。
战争结束后不久,黄帝死去;女娲和一群我们只在传说中才听到的名字,一同下落不明。
所有的战争都不是无缘无故、无中生有的,和宿怨相比,导火索只是无辜而又可怜的借口。
黄帝和蚩尤也一样,将原因向前推,再向前推,一直可以推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既没有蚩尤,也没有黄帝,甚至连他们的祖先也没有。
那个时候也没有战争,后来发生了中原大地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一个新鲜事物诞生了,后来在几千年里,他们成了中原大地的主宰,这件事情就是女娲造人。
传说中说,女娲用坚强、勇气、隐忍、贤良、智慧和好的黄土捏造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小人,吹了一口仙气,一群小人就诞生了,他们一诞生就甜言蜜语、可爱至极的围绕在女娲身边,他们就是黄帝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