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横扫天地间的气息一闪而过,纵然被一些强者感应,却也无法找出具体缘由,更不可能知晓那道气息来自何处。唯有十万大山中神秘山洞里的一缕黑烟似乎捕捉到了,发出阵阵狂笑。虽是一缕黑烟,却有一只妖蓝色拳头般大小的眼睛,眼中萦绕着淡蓝色的烟雾。
“……嘎嘎……好个降魔之意不灭,降魔者不尽。纵然经历十数万载的艰难挫折,纵然数次断了传承毁了道统,却依然能凭一点残存意志妄图重塑降魔之路……”
“……啧啧,降魔者,逆天地而行,妄图改天地造化,为天地所葬所弃所诅咒,古往今来无一人善终……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彻底灭了降魔道统……”
诡异蓝色的眼睛往北望去,口中喃喃自语,在他说出要灭降魔道统地时候,竟然有一丝颤动,仿佛是心悸、慌乱。
江宁做了一个梦,当梦醒地时候,梦已经离他而去,却发现自己卷缩在火坑边上,浑身有一股股被针刺的痛,还有一阵阵胀痛地肿麻,呼吸间都快要结冰了。
“静心凝神,按我往日教你的吐纳术引导呼吸。”冰冷地声音中没有半分关怀,秦箐端坐在江宁对面,那绝美的容颜和无双的气质与这望月村格格不入,她看上去绝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
“你已长大,我有我路,今后或永不相见,你好自为之。”秦箐淡然说道,“你父亲回来,告诉他,他的恩情我秦箐早已还清,从此再无瓜葛。”
哆嗦中的江宁不太明白秦箐地话,此刻他正全力御寒,直到第二日清晨,自己妹妹那哭天抢地悲痛之声响起,他才知道自己的娘亲已经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家这望月村,
“……你们都不要我,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我**秀会让你们后悔的……”**秀在门外歇斯底里大哭,往日里刚烈坚强地她,在这被抛弃的一刻已是彻底地绝望和伤心。
都走了么?江宁眼神迷离得有些骇人,身上虽有伤痛,却不及心底的万一,他万分不解这大人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只是那孤独的心愈加孤独,只在他妹妹那背影里找到一丝暖意。
寒风呼啸,白雪飞扬。江宁望着满天飞雪,望向远处山川,找不到心中所求,他摇了摇头,朝**秀走去。
便在这时一个不协调地声音传来,“怎个地,谁惹我泽秀妹妹哭了,是不是你那怂二哥,我帮你修理他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村中唯一大户人家的儿子,唤作江云涛,他身后跟着三名护卫,护卫身上穿有兵勇护甲,腰间悬有长刀,昨日便是他来收取赋税的。
听闻恶人声音,**秀霍然站了起来,迅速拭去泪水,以强势的姿态破口骂道:“我家之事与你何干,给我滚。”
江宁停下脚步,心下思索自己该如何行事。若是往日,有娘亲在,村中恶霸纵然屡有挑衅,却不敢放肆,如今娘亲不在,就他与**秀在家,该如何应对?
“滚?”江云涛怒笑,往日忌惮秦箐,如今得知秦箐不在,他便没有什么好惧怕的,随即脸上露出一抹阴冷,“你要么给我做妾,要么再交一成赋税,若交不出,我自会禀报县府。”
**秀怒瞪大眼,怒极攻心,“你,你……昨日我们才交……”她**秀天不怕地不怕,但若让县府知道她家不纳税,那就会影响到她大哥的前程,那样她家就永无出头翻身之日了。
“哈哈……”看到**秀这般委屈无奈痛苦,江云涛大笑,仿佛吃定了**秀一般,“昨日谁看到你们交了……”
没交,没交,那三位兵勇登时摇头晃脑附和道,他们本就是江云涛的护卫,也是这望月村的乡勇,更是县府的后备军。平日里,除了保卫望月村,便是收缴赋税,欺压善民。
**秀银牙紧咬,再交赋税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家中根本无余粮,可要给这恶霸做妾,她也万分不情愿。
“那个,那个,要不冬猎时候我多算一份任务,或者明年再补齐?”江宁有些胆怯却是鼓足万分勇气来说出这句话,说话之时,内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仿佛用尽平生力气一般,但能够为自己妹妹说话分担压力,他艰难地迈出了这一小步。
看到江宁,**秀就有一股莫名的恨意,那种恨意是恨铁不成钢的恨意,她从小就看不起这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一点没有男子汉气概,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女子都不如的二哥,“你闭嘴,给我一边呆着去。”
“想不到这懦夫竟然也开口了,真是破天荒啊。”江云涛压根没有把江宁放在眼中,一番冷嘲热讽,“凭你那点本事,那趴下去的脊梁也想撑起这方屋檐,简直是做梦。”
那三名护卫跟着嘲讽,他们同样也看不起江宁,哪怕没有江云涛这层关系,他们也是如此,因为那江宁实在是不堪,连三岁童子都能在他头上撒尿。
怎么办?江云涛家大业大,本身实力不俗,若是得罪了,今后定然无法在这望月村立足。可是他步步紧逼,要秀儿给他做妾,我怎么会答应。娘亲不在了,他不在了,我……江宁内心扭曲,脸色痛苦难看,那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需要考虑那么多么?连哪一步都迈不出,我如何挺起胸膛,若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谁又能瞧得起自己!
就在众人嘲笑时,江宁动了,不是后退,也不是走向旁边,而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朝着江云涛就是一拳,这一拳,是江宁挤压十年的情绪释放。刹那间,江宁竟然觉得无比轻松,无比爽快,那积压在胸口的恶气今日终于释放出来。紧接着,他又是一阵乱拳,疯狂的发泄。
众人蒙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江云涛被打是事实,他立马反击,那三名护卫也顿时冲了过去,一把将江宁架住。
“该死的,竟然敢打我。”江云涛摸了一把鼻子,满手的鲜血,他朝着那被三名护卫架住的江宁拳打脚踢,一股浓浓的羞辱化成杀意,特别是鲜血让他入了魔,伸手就解下腰间的长刀,朝江宁胸口捅去。
**秀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迟了,那被她一直瞧不起的哥哥,竟然做出这样的疯狂傻事,如今竟要被江云涛斩杀。
“我答应你,放过他,我答应你。”**秀猛然喝道,只盼能够阻挡那明晃晃的长刀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