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愣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心爱的妹妹,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悲哀,无助,落寞,寂寥,孤独,绝望,甚或还有丝丝的颓废!仓白清瘦的脸,布满血丝的眼,吃惊的表情里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一点点对陌生人的提防。“我是小三哥哥的同学罗书军的弟弟,我有这个房子的钥匙。”柳生抬手伸掌,让雨荷看到手中的钥匙。“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听小三哥哥说起过你,小三哥哥还曾经给我描述过你的样,你真漂亮啊,雨荷姐姐!”柳生慢慢的整合着自己的语言,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心理。“哦,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未曾听哥哥他讲起你?”雨荷慢慢的放松了紧张的情绪,缓缓坐进沙发里,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少年,银灰色的运动休闲套衣;普普通通的白色运动鞋子,也不算多么顶级,偏偏穿在这个少年身上,竟有别样的神气。只是微微鼓起的裤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奇怪的东西?觉知雨荷的眼神在自己裤袋处的停留;柳生感觉到一丝莫名的犹疑,从雨荷的身体,传递给自己。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尴尬的柳生脸儿微红,口齿瞬间失去了伶俐,“姐…姐…我给你倒杯水喝吧?”不待雨荷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转身去取茶具。“我不渴,你领我在这屋里转转,我要熟悉熟悉,以后的以后,我就住在这里。”慵慵懒懒的声音,冰冷的语气,让柳声的心忽的一紧,在莫名的紧张中低低答应了一声,扭转身去!雨荷看着柳生慌乱的神情,无措的动作,清澈的眼睛,有着十足的陌生,却也有着万分的熟悉,不仅心底暗暗怀疑。
“人生能相遇,以是不容易,心灵若相知,更是要珍惜,”浅吟低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走在前面的柳生随口接念道,“珍惜的是相遇,既然相知不容易,相亲相爱不可以,你我又何必!哥哥妹妹一生情,欢歌春日里。”“你到底是谁?”柳生愕然的转身,看着雨荷,一行清泪划过雨荷的脸颊,那一双幽怨的眼直直的盯直自己!“哥哥说过,我的存在,是他的秘密,数年之间,我们兄妹见面的次数,四手可数!罗书军不认的我!爷爷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哥哥两人间的私密话语,你怎么知道?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啊…到底是谁啊?”雨荷很是激动,激动的浑身颤傈,激动的有些歇斯底里!歇斯底里中透着疯癫亦或是疯狂;两手用力的抓着柳生的双肩,头儿像只小猫般拱进柳生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奋力的抓挠,生怕微一松懈,柳生就会消失在眼前或是跑的无踪无影自己无地寻找!呆呆站立的柳生瞬间无语,想要解释却不知从那说起!待雨荷慢慢平静下来,柳生心里也有了主意,“最亲近的人啊!自己依然是现在这个样子!实话实说,会让她那颗伤痛的心,得到一些安抚和慰籍。”妹“雨荷妹妹,我……!”就在柳生张口要把一切都告诉雨荷的一刹那,在柳生的胸口突的闪起一团圆转的光,那光一闪一闪的霎是美丽,影影绰绰里,有山…有五坐山显现在两人眼前,随着光团旋转带起呼呼的风声中,一座山呼啸而来…那山直直的向两人压了过来,二人眼前一黑,一切就归于沉寂……
柳生醒了,还在室内,身旁歪躺着的雨荷,脸上带着满足幸福的笑容,眼里却还噙着泪!听听那平稳有力的呼吸,确定了她只是在安稳的睡梦里。不知所措的四顾一遭,急步走到整衣镜前,左看右瞄了自己一遍,什么也没发现的柳生渐渐放下心来。取了一条晾毯,舒缓的铺在地板上,轻轻的把雨荷的身体扳转到上面,默視了雨荷片刻,整整衣裤,按按裤袋里的现金和银行卡,略作思考后的柳生拾起落在地板上的房门钥匙,紧紧的攥牢。轻轻打开房门,打开了一个崭新的新世界;轻轻关闭房门,关上了一颗驿动慈悲的心扉!
走廊里人来人往,大房坐在长椅上目光呆呆的望着脚尖,一双秀丽白皙的小脚踩踏在从家来就一直穿着的提拉板上。“人穷就要受罪吗?没钱病就不看吗?怎么办?怎么办啊?””喃喃自语间,身子一摇,躺摔在了医院的长椅上!走廊里依然人来人往,偶尔匆匆走过的人会瞥看大房一眼,心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这是农村谁家的婆娘,应该是照顾伺候家中生病的老人或是孩童,疲惫的煎熬,不堪的辛劳,趁这空补会觉吧!”又不由的,放缓了脚步,放轻了落脚。柳生来到大房身前的时候,以是中午时分,匆匆看了看大房,也只是以为大房嫂太累了,刚刚睡去!进病房搬了把椅子,放在大房躺倒的腰身处,算是个拦靠。又匆匆忙忙走向护士站,问询了预付款缴纳的流程后,下楼缴费去了。
“301室92床黄土贵,预付医药费,先交十万。”工作人员熟练的操作着,刷卡,选择数字码,“先生,请输入密码。”柳生愣了,密码?仔细的回想母亲给予自己卡片时的言语后,“没有密码。”“没有密码…!”收银员不由的抬头望向柳生,心里暗暗猜测,“土豪吗?也太年轻啊!到是真帅啊?”瞬间脸上露出殷勤的笑容,手儿不停的操作着,咔咔咔…咔咔咔的一阵机打声响,“办好了先生,这是你的银行卡和票据,请收好,还有什么需要帮你的吗?”柳生一声礼貌的谢谢说完,转身匆匆的向楼上跑去。“我们会联系主治医师,下午两点半做手术,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主任会亲自主刀的,尽量减少减轻病人的痛苦。”“好吧!你们尽快吧!”柳生知道焦急催促也无用,无奈的回到病房门口。看到大房还在安静的睡着,嗅着从其它房间传来的饭香,自己也感觉饿了!打回午饭的柳生,弯腰轻唤着大房,“嫂子,嫂子,快醒醒,吃饭了,吃饭喽。”
大房没有醒,柳生不由的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轻轻摇晃,动作更大了,甚或以是粗鲁,大房还是一动不动!柳生更加焦急起来,上前就想把大房扳起,心头一动,伸手放到大房鼻孔人中处,微微的呼吸之间,气息竟然微冷微冷!怎么了?手掌抚上额头,“好烫,好烫!医生,快来看看她,她发烧了,烧的人昏迷不醒!”柳生抱起大房,快步奔向护士站,听到声音的护士医生跑来了一群站立了一片。一阵忙乱后,就近把大房安排在她丈夫土贵紧临的93号病床上,灌了药,扎上输液针,人散了!病房里只剩大房,土贵,和柳生。看着昏睡在两张病床上的一对夫妻,柳生脸上露出莫明的苦笑!下午忠良伯和大房娘家哥哥到来的时候,土贵已经进手术室两个多小时了!三个人站在门外,轻轻的,低低的交谈着,一通简单的诉说,刚刚到来的两人也明白了个大概,谈到大房的时候,她那娘家哥哥刚刚因为妹夫手术可以做而露出笑容的脸上瞬间又是愁云惨雾!忠良伯却是因为预付款的来历柳生敷衍的解释的话语而喋喋不休的追问不已。因为是从开始就等站在手术室外,柳生也累了,站的太久了!站的脚后跟早就发痛发麻了!到了此刻感觉这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随着手术室内人员的走动开始频繁,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是啊!是该结束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