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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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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杜月的关系变得如此微妙,甚至觉得有些别扭,觉得好像有什么在心里变质了一样,杜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我扔在车上的一件T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停的打着喷嚏,我告诉她说让她回家吃点药洗个热水澡赶紧休息,杜月笑了一下没说话。

杜月今天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任凭我说什么她都只是对我淡淡的笑一下,之后继续看着车窗外心不在焉的擦着头发。直到我把车停到她家楼下她才对我说了句再见,之后逃一样的跑回了家。

车里还留有杜月头发上特有的香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我觉得有些恍惚,就像喝多了之后一样,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摇摇晃晃的,非常不真实。我坐在车里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今天所有事情的经过,从徐斌和我的谈话到我和杜月的拥抱,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很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我摇开车窗后看见杜月从窗户里探出头朝我笑着挥手,我探出头去问她怎么了,她把双手放在嘴边做扩音器状,对我大喊着:“刘陌,我爱你!”

我傻呵呵的看着楼上的杜月,杜月微笑的看着我吃惊的表情,过了一会又恶作剧一样的对我说她在和我开玩笑,让我也赶紧回家洗澡休息,说完后调皮的对我说了声再见就关上了窗户。

我摇头苦笑着回到车里,对于杜月的种种出人意料的表现我早就已经像习以为常,曾经在一年多以前也出现过和今天极为相似的一幕,不过那是在一个下雪天,我把一个雪球扔到她身上后,她也是像今天这样对我大喊了一句我爱你,之后她看着我目瞪口呆的表情笑了,对我说别当真,她在和我开玩笑,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雪球塞进我衣服里。

虽然我天生不会拒绝女人,但是我却对感情方面异常迟钝,我所说的那种迟钝并不是广义上的说到那种迟钝,也就是说并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反应过了以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一般遇到这种事情时我都会选择愣愣的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说下句话或做下一个动作。

回到家后发现杨子正穿着我的大T恤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得的吃着方便面和午餐肉,看到我回来后对我笑了一下,问我今天是不是去见徐斌了,我点了下头,之后就感觉杨子的眼睛好像忽然一下亮了起来,赶忙抓着我的手问我徐斌对我说什么了,我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之后问杨子是不是特别的爱他,杨子眨巴着眼睛点着头对我说特别爱特别爱,我哭笑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只要徐斌过的好她就会开心,杨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之后有猛的摇头,看着我问我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叹了口气把抽剩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缸里把上午徐斌对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子,我认为杨子有这件事的知情权,毕竟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

杨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委婉的说法来告诉她整件事的经过,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干脆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杨子只是在我旁边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就像听别人的故事那样听我说,整件事说完后我安慰杨子,让她想开些,杨子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我说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幸福的话我无话可说,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他幸福就好了“说完后张了个哈欠,拿起茶几上的半包烟回我的卧室了。

我估计此时杨子的心情一定糟糕到了极点,只不过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罢了。我从背后叫住杨子,告诉她好好休息一下不用想太多,杨子回过头强颜欢笑的对我点了下头,可是她的脸上却满是泪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像一些女人一样受不了别人的眼泪,看不得别人哭。但凡看到别人掉眼泪我的心里就会相当的不舒服,就像有小爪子在我心里使劲的挠一样,无论那个掉眼泪的人我是否相识都会有这种感觉,哪怕是在街上乞讨的人。

杨子走进我卧室后开始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起来,听着杨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忽然觉得自己也被她弄得有些伤心,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不禁想到了纪夏离开我的那个晚上,我也曾像杨子现在这样站在学校的楼顶放声大哭,我估计当时要不是杜波和徐斌在一旁拉着我我一定会从学校8层高的教学楼上跳下去,因为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没有了纪夏我活着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就是我的全部,我离不开她。可是几年后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成,对于逝着,我们能做到的把她记在心里,永远的怀念。

我轻轻的敲了几下杨子所在房间的门,想安慰她些什么,杨子只是隔着门告诉我,这是她最后一次为徐斌掉泪。哭过之后就再也不会了。

回到书房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应用心理学》翻看起来,这本书是杜月上学时丢在我家的,记得后来杜月我俩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它,后来她只好又在学校的书店买了一本新的,直到前些日子我才在角落里找到这本书放在书架上。

刚刚看了不到一页,家里电话就响了起来,说实话我特别讨厌我家电话这急促而刺耳的声音,每次当它响起的时候我总会发誓接完电话后一定要扔了它,换一个新的,然而打完电话后却又忘了这茬儿,直到下次电话响起来时又一次发誓换掉它,已经持续了几年,依然没换掉它。

电话是胡东打来的,他在电话中说给我手机打了无数便电话,我都关机,他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才在一半过期多年的杂志里找到了我家的电话,他说当时我告诉他我家新安装的电话号码时他正在看这本杂志,还好这本杂志没有被他扔掉,要不就耽误大事了。

我告诉他说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没开机,问他有什么事,胡东一下来了精神,对我说晚上要我陪他去一个好地方,我说没兴趣,胡东赶忙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不去的话会后悔一辈子。

胡东每次打电话叫我出去总会对我说这句话,而当我去完回家之后总会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就像昨天一样。胡东有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低级趣味,然而在实施这些低级趣味之前总会拉上我而显得自己不是那么低级,而胡东对此却有着另一种解释,他认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们有着同样的兴趣及其爱好,他喜欢的我就一定喜欢,他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时总是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因为他觉得我也会喜欢。

事实证明我并不喜欢。

我不加思索的拒绝了胡东,告诉他我宁可一辈子后悔当初没去也不想一辈子后悔当初去了。

胡东沉默了许久后又字正腔圆的重复着说了一遍我不去会后悔一辈子。

我不想在会不会后悔一辈子这件事上和他争论,我问他他说的好地方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如果还是那些无聊的饭局或者做他实施他的低级趣味的帮凶我觉对不会去。胡东对我说他可以用我俩的交情来担保今晚会变得很有趣,而且我会记一辈子,当我老了的时候还会觉得今晚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晚。

我真的非常佩服胡东的口才,我想再说下去指不定又胡扯到哪里,于是便答应了他,胡东笑呵呵的告诉我让我下午5点半去他单位接他,千万不能迟到,否则今天晚上就没得玩儿了。

挂了电话后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把那本《应用心理学》重新放回到书架上,拿起电脑桌上的空水杯走出书房打算倒杯水喝,走出书房的时候杨子也从卧室出来了,靠在门框上看着我,确切的说应该是非常仔细的打量着我。直到我接了满满一大杯水后杨子依旧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看的我有些发毛,记得有人说过失恋后的女人最容易变得神智不正常,我站在原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后问杨子看我干嘛,杨子靠在门框上问我觉得她怎么样,我说还不错啊,之后杨子笑嘻嘻的看着我嗲声嗲气的对我说

“要不我当你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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