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海泉正在认真地用“气目”检查着张女士的病灶,并且忍不住用真气试探着对病灶处的经脉稍稍疏理了一下,发现有一定的成效。庄海泉心里欣慰,正准备加大力度的疏理经脉,却被身旁的谭医师一阵剧烈的咳嗽给惊醒了。庄海泉听出了谭医师咳嗽的含意,看到了张女士眼中的疑惑和警惕。他从容地收回右手,起身也走到一旁坐下。
何老见两人均己经为张女士检查完毕,于是示意王主任先说一说情况。王主任略为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张女士从目前来看,脉细数,苔薄黄腻,舌质偏红,并且喉咙红肿。从以上的情况判断,该病是由于用声过度,耗伤肺系**。阴津不足,则阳气偏亢,复又受凉感冒,致肺失宣肃,声门失于濡润,则声嘶难出,肺气失降上逆为咳,肺津不布,凝而成痰,阳热壅遏于咽喉,则见红肿了。”
王主任说完,喝了一口茶,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的方案是取穴天突、合谷、丰隆三穴。天突针刺得气即可而不须留针,合谷、丰隆以平补平泻法施行并留针30分钟即可。天突功效为止咳降逆、开肺利音;合谷为手阳明大肠经之原,宜解表邪、豁痰;丰隆属胃络脾,取以交通脾胃二经,助运化而利水湿,以化既有之痰浊,而杜绝其生痰之源。三穴相辅相成,即可共达宣肺化痰、清音利咽之功了。”
王主任说完,对何老点点头,便身体微微后仰,全身放松将背靠在了椅背上。何老听完,眼睛望向谭医师,问道:“老谭,你的意见怎样?”由于张女士是和谭医师一起过来的,所以何老必须要先咨询一下谭医师的意见。
谭医师眉头微蹙,有些迟疑的说:“王主任的方案,虽然考虑周到,思路严谨。可是问题是,我朋友张女士今天来到“益健堂”,更看重的是时效性呀!”
谭医师话没讲完,但是言下之意却很明白。他今天带张女士到“益健堂”来拜访何老,并不是说张女士的病他医治不了。虽然何老是斯壮市医学会的副会长,医术精湛,德高望重。但是谭医师本人也是有一身真本事的,对于些许感冒之类的小症他自信可在三五天内药到病除。可张女士的要求是两天内必须恢复如初,这才让谭医师实在无法可想,求上门来的。
对于谭医师话里的意思,王主任自然明白。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治疗方案,也只是普通的应对之道,不可能在两天内让病人痊愈的。所以,他只好坦然承认道:“两天时间,光凭针灸应该是不行的,不过能否考虑针灸与药石两相结合、双管齐下呢?”
听闻王主任的话,何老与谭医师都不约而同的沉思了起来,良久却又不禁摇摇头,心里都还是没什么把握啊!何老正琢磨着,眼睛忽然撇见庄海泉正面色平静地坐在王主任背后,心里不觉一动,开口笑道:“哎呀!差点忘了一位大能人了。小庄,你来说说,刚刚你给病人把脉这么仔细,是不是有所发现啊?”
王主任和谭医师听到何老的话,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庄海泉,心中充满了疑惑。王主任还稍微好些,因为他和庄海泉共事了几个月,多多少少对庄海泉的医术还是有一定的了解。而谭医师却不同了,毕竟庄海泉的外貌还是太年轻了,而中医却是最为看重经验的。所以听了何老的话,谭医师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屑的神情,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耐住性子打算看看庄海泉如何应对。
而庄海泉听了何老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受宠若惊的神情来,相反好像还有点胸有成竹似的。他不慌不急,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给别人一种装逼的感觉。其实,他是在思考着这个话该怎样说而已。对于张女士这个病,庄海泉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在庄家的祖传古书籍中,记载的一种扎针的密法,庄海泉的祖上曾经用这种密法,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治好了一位高僧的喉咙嘶哑之症。当然,当时庄家的这位祖上出于某种目的,为了使那位高僧能够在第二天完全好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能够达到如此的效果的。而此时此刻,庄海泉却不必如此。有时候,适当的藏拙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况且张女士还有两天的时间,所以庄海泉自不必如此。
庄海泉思忖了一下,开口缓缓地说道:“其实刚刚王主任的方案就挺好的,只是张女士的时间太紧迫了,而中医讲究的又是徐图缓进、稳扎稳打,所以才会如此让人为难。”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凑巧的是,我曾经从古医书中看到过一个医案,却是比较接近张女士的情况的。”
“哦!病情差不多吗?”何老听了追问道:“可以说说,是怎样医治的吗?”
“嗯,病情大致接近,病人是一位寺庙里的僧人,当时连续诵经一天一夜,结果第二天就声音嘶哑了。当时那位医生是我的一位祖辈,他以银针扎入天突穴,进针约一指之后,再转而向下直透檀中穴,直至4寸。同时,再配合本家手法行针。当时,他用时不过半个小时左右,起完针后病人即可发声,第二天病人就完全恢复了。”
“荒谬!这个故事不知道你是从哪本古书野史中看到的,作为一名中医的针灸医师,你难道不知道自古以来,天突穴只能进针一指,即0.3~0.5寸。像你所说的针入4寸,那还不出事吗?”谭医师听完,忽地大发雷霆了起来。他早就看庄海泉不顺眼了,但是由于何老在场,所以他一直忍耐着。现在听到庄海泉说的祖辈医案,根本是超越了中医的传统观念的,哪怕他自己不是专职的针灸医生,他也是知道有这种禁忌。因为天突穴位于前胸部,里面是气管和胸膜,一不注意很容易把人扎伤,对技术的要求非常之高,所以一般的医生,都不敢在天突穴上扎得过深。
何老此时倒没有着急说话,他双眼闭着,一手握着桌上的茶杯,拇指还在杯盖上轻轻地摩挲着。直至在心里把庄海泉的话揣摩了良久,人可老才睁开双眼问道:“小庄,你是说你的那位祖辈,入针一指之后即调转针头朝下透入檀中的吧?”
“对的,何老。就是这样,所以针入体内虽长,却是贴着皮肉向下走的,并不深入体内,也并不会对病人造成太大的伤害。”庄海泉平静地解释道。
“你说的虽然简单,但是这也要有相应的技术才行。就好像在钢丝上跳舞一般,可不是谁都玩得转的,别拿病人的身体来随便开玩笑。”谭医师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说道。
“谭医师,我可以完成的,我有这个把握,请相信我。”庄海泉毫不迟疑的回答道,他当然有这个把握了,因为他拥有别人所没有的“气目”和“天眼”技能。别人扎针靠的是经验和摸索,他扎针却是可以直接看到经脉中去,哪里还会出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