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倒提银枪退到车子旁,他绝对不会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保护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飞快的转动长枪,枪神舞动带起阵阵强风,落叶纷飞。风势渐强,落叶随着枪尖的舞动形成一张大网。
“嗤”如同布帛被撕裂,长枪惯出,落叶飞散。每片落叶都如同细小的刀刃,把地上的枯草斩断,在周围的树上留下道道细小的划痕。
黑袍人换成双手持握刀柄,刀尖直指前方。身体虚蹲,刀势与身式合一,明明只有一把刀,但那股锋锐之极的刀意却从身上的各个方向发散出去。
那些叶子还没有接触到他就已经断开,切口平滑就像是被刀削断的。
漫天碎叶之中,一点寒芒绽放,如一朵银花。封予的枪转瞬便至。
漫天碎叶之中,黑色刀锋四散,似黑火爆燃,黑色的刀刃挡住了封予的每一枪。
封予枪头一扬,向下一扫。黑袍人拧身避开,反手就是一刀劈向封予的面庞。封予侧头避开,银枪一甩转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出现在黑袍人的身后。黑袍人抽刀向后一栏,腰肢一扭曼妙如一条蛇,顺着枪头躲开了那一刺。
一次交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封予再次退到车旁,黑袍人再次遁入树林。
“封营,你说谁会赢?”封崇山透过车窗兴奋的看着两个人交手。
封营也看向窗外:“这我可说不准,但以大哥的武力应该没有道理会输,但是那个人敢来劫车绝对是有所凭恃。”
“有道理。”封崇山点点头,那一脸看戏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老人,更不像是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儿子战斗。“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黑色衣服的家伙像是个女的。”
封营颔首:“确实是有点像呢......”
“难道真是个女的?”封崇山一脸疑惑。他这大儿子至今未娶,只知道他雕的木雕是一个女子形象,也不知道是谁,他也从未说过她姓甚名谁,他对他大儿子的婚事算是操碎了心,哪怕现在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封崇山的心还是飘到了那个方向。“要真是个女的就好了,让她和小予认识认识。”
“爹......”封营一脸无奈,父亲就是这样,总会在奇怪的时候让人觉得他不靠谱。
风再次停下,但那一树枯叶还在翩翩下落像是一只只蝴蝶。
封予还是那副的表情,但封营很清楚的知道他大哥已经兴奋起来了,难得遇到对手的兴奋。
慢慢把银枪横到身前,在他站定的那一瞬,气势勃然而发,如枪,笔直,尖锐。
阴影中,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好像是直接出现在那里。黑色的刀太快,化为无形,人影浮现,只是背后那把弓消失不见,不知被他放到了哪里。
封予出枪,枪尖上反射着银光,一瞬间枪身消失,只有点点如星辰般闪耀的光华在封予的身前绽放。
刀枪在一瞬之间触及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不重,但只要有谁松懈分毫那就会变成对方手里的一缕亡魂。
两道身影交错,仿佛跳着致命的舞蹈,似乎非常默契,但两个人都是全神贯注,不敢出一丝一豪的差错。
封予一直冷静的脸庞浮出一丝波澜,对方的招式他很熟,他也觉得对方十分熟悉他的招式,难道说以前交过手?可是这种水平的女子里面他不知道有谁是用刀的。
最后一次交击,封予被刀削下一缕垂鬓,黑袍人的衣服亦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你是谁?”封予盯着黑色面具之后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许异样。
黑袍人摇了摇头,并没有作声。只是挑了一朵刀花,刀尖直指封予,战意昂扬。
“嘿。”封予轻笑一声,并不灿烂,双手持枪。
“阿大这是怎么了?”封崇山看到封予竟然在战斗的时候笑了,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以前打架的时候会这样吗?”
“哥哥确实有点不太对劲,不应该啊?”封营也很是惊讶疑惑,“以前他从不会这样的,特别是打架的时候。”
“难道那个黑色衣服的真是女的,你大哥看上人家了?”封崇山眉飞色舞。
封营再次无语,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但大哥的状态真的不对啊。
“哈!”封予大喝一声,气势爆发,树叶纷飞。如一道白光,枪头化作流星。
黑袍人反应不慢,踏前一斩。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枪动若奔雷,却重如大山,自己的刀竟然无法阻挡银枪分毫!枪太重不能硬解,只能退开躲避。
但是封予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枪势一变向下一戳。
太快了!黑袍人躲避不开,“嗤啦”左臂的袖子直接被撕了下去。
皓腕、玉臂,一只漂亮的手臂,一只女人的手臂。
“你是......”封予说道。
女子捂住手臂,转身就离去了,气息全无,封予知道她是真的离开了。封予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轻轻吐出两个字:“飞叶。”在他的手中有一片玉做的叶子,浑然天成。
一场战斗让封予的心有些乱,不太平静,看着漫天的落叶,静静地出神。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枪拆开回到了车上。
封崇山看了一眼他的大儿子,心中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封予说:“儿啊,爹知道你看上了那姑娘,但是你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你真的要娶她的话估计够呛。”
封予看了他爹一眼,一点表情都没有。
封崇山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继续自顾自的说:“不过嘛,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都无所谓,你看上了就自己想办法去把人家给留下来。”
封营轻笑两声,什么也没说,低头品茗。。
见到他父亲还在絮絮叨叨,封予还是不说话,坐到车头驾起马车向着桑阳城的方向开去,以现在的速度,再有一天就该到了吧,封予一边雕着木头,一遍驾着车。
封崇山说了一阵,大概是觉得大儿子没什么反应太无趣于是也不说了,闭目养神。
封营看着他的大哥,神色间有些担忧,总觉得他大哥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他有些不安。
封仪找了半天,最终发现最有可能的地方只剩下自家的院子了,他记得之前有跟小雅说过他家里的那块竹林。那块竹林相当茂盛,生机充沛,如果小雅要去找这样的地方那就只有那里了。
“封仪......”有一个好听的声音突然喊到他的名字,封仪回头,是卓婧蓉。
翟筱雅站在封家的宗宅前,门上有一种奇异的气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但她又偏偏能够感受到宅门内那澎湃的生机,与她同源的力量。
现在的封家萧条无比,宗族的人没有回来,非宗族的人在司法司拘留回不来。整个宅院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
“呵呵,小姑娘,你想进去吗?“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翟筱雅回头,看到一个人躲在袍子里,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小雅问道。
那人呵呵一笑,依旧十分难听:“我是谁不重要,但我能让你进去。也必须你进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害我?”小雅十分警惕,她记得封仪的告诫,不能轻信陌生人给你的好意。“
那人不屑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动作却有一股死气漫散开来,墙上的青苔碰到这股死气,直接黄化、死亡。“如果我要伤害你,你已经没有机会逃脱了。”
翟筱雅低下头,对方说的没错,那种气氛她本能的感到恐惧,知道那种东西沾之即死,以她现在的水平还没有能力抗衡那种强度的死气。
“你一定要我进去是为了什么?”
“一朵花,紫色的,在里面那片竹林的中间,我要你把它摘下来给我。”声音依旧难听,依旧让小雅感到恐惧。
翟筱雅不说话,只是盯着那扇漂亮的宅门。
“我......”翟筱雅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在犹豫,犹豫自己究竟该不该进去,该不该取那朵花,要是封仪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自己呢?究竟自己该怎么办?
“小姑娘,再不进去你可就要死了。”那人出声说道,却是让小雅打了个寒颤。
“我进去......”小雅颤抖着说。
“这才乖。”
翟筱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我能最后问个问题吗?”
“你说吧。”
“为什么你不自己进去呢?”
“进去的话,我会死啊。”那人淡淡的说。
“好吧,那你帮我进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