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仪一觉醒来,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又去另一边看了看,傅修和钟羽茵还睡着,他们才是真的累了。
没有去打扰他们,封仪就在军营里走走看看。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军营他大哥曾经在这里待过,他在这里从一个小兵做起,一步一步爬上如今这个位置。每次听到兵营里的老人提起他大哥,封仪都会很自豪,因为那些人总是夸耀封予如何如何骁勇善战。
“大哥,你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吗?”封仪问一个正在轮休的军人。
“你是说昨天跟他们过来的那个小女孩?”军人描述了一下她的相貌。
“对对对,就是她,她叫翟筱雅。”
“诶?今天早上还看见她的,等等啊,我绞人去找找。“于是他就叫了几个人在军营里面寻找翟筱雅。
“报告,没有找到!”一个小兵过来说,“但是有人说好像她早上在营地东侧出现过。”
“营地东侧?”封仪问那个军官。
军官皱眉,看着封仪:“就是靠近桑阳城的那一侧出口,难不成她跑到城里去了?”
“有可能。”封仪一脸无奈,要说谁他最看不住那就是小雅了,竹妖的血脉让她天生就善于隐匿,如果小雅真的不想让人找到她的话,那还真是容易得很。
重点是他还真不能让小雅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一来小雅还小,外面世界有太多的危险,她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懂天晓得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
“算了,我去找她吧。”封仪对那个军官说。
“可是公子的安全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更何况封家里的那些人已经被控制住了,族里那些肯定也出不来,这大白天的我这点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我们也干涉不了公子太多,但公子的安全是我们所有人的任务,这点请您一定记住。”
“谢谢。”
说完封仪就向着东营门的方向走去。
而与此同时,桑阳城的北方,距桑阳城还有二百多里的地方,有一辆小小的马车缓缓在平原上行驶着。
昶帝国对交通十分重视,所以整个国家都被一张巨大的交通网所覆盖着,这张网四通八达。大到帝都、桑阳这种大城,小到像海竹村这种较为繁荣的村镇。
马车开得挺快,但十分平稳,这有赖于帝国道路的平坦,也赖于驾车之人的技艺高超。
驾车的人端坐在马车前,腰挺得笔直,剑眉星目,面若刀削,头发绑在后面整整齐齐。人坐在那里却像是一座大山坐落在那里,沉稳、不可撼动分毫。他驾着这辆外表朴素的马车却像是驾着战车,气势逼人。
“哥,三弟给咱的这辆车怎么样?”
车厢内有人问,那人拉开车帘,露出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庞,皮肤白净,鬓若刀裁,眉若墨画,是个绝代俊俏风流美男子。
“相当不错,马也很好。”驾车之人似乎并没有多少话,继续专心驾他的车。
“是啊,车里面也相当不错,要不要到里面来坐坐?真是让三弟破费了“
“屁话!他破费?那臭小子一天赚多少钱,呵,给我们享受享受也是应该的!”车内响起一个苍老而响亮的声音,只见里面还有一个老人。老人一头银发,满脸皱纹,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大有老当益壮精神矍铄之感。
“不过阿大你确实可以进来坐坐,桑阳城那边三儿还把持得住,我们不急。”老人说道。
“也好,那就现在这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吧。”驾车的人驾车驶向路边,找了棵树拴住马匹,然后钻进了车厢。
这三人就是封仪的父亲、大哥还有二哥,在帝都定永等到了从边疆归来的老大封予,几人就一同启程。父亲封崇山和二哥封营在帝都呆了两年,正好今年封仪回来,封予也轮休回来,一家人打算好好聚在一起过个年。
于是,武艺高强的大哥封予就沦为了父亲和二弟的车夫,当然他自己也是乐意的。父亲已然年迈,自然不可能让他来驾车。封营自幼体弱多病,加上母亲在三弟封仪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封营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至今仍是‘身娇体柔’。所以封予自觉承担了车夫的责任。
“确实不错。”封予虽然进来过很多遍但还是赞叹道。
这车外面看着不大,但进入车厢之后才会发现里面的玄机--通过合理的空间布置,物品摆放的布局使车厢内整体给人一种不拥挤的感觉。
车厢里有淡淡的馨香,暖炉燃烧着,烟顺着隐藏的管道排到外面,车内有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副棋盘和两盏茶壶。
封予走进车内,看了看棋盘上的黑子白子:“二弟要赢了。”依旧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但又不让人觉得冷漠,可能是军队里的严肃气氛造成的吧。
封营轻声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那个要输了的人是他爹。
“你们两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偷笑!”封崇山吹着胡子瞪着眼。
封营忍不住,捂着嘴却是不出声,肩膀微微耸动,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笑。
封予扭过头去,从衣服里拿出一把漂亮的龙纹小刻刀,又从行囊里取出一块木头开始雕刻。这块木头已经刻过一些了,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的形象。
老人气的哼了一声,看了看棋盘,知道自己确实是输了。自己这次子虽然身子不好,但脑子是真的好使,自从在他六岁的时候教会了他下围棋,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赢个几盘后来就再也没有赢过。
“朔朔......”是刻刀在木头上雕刻的声音,木屑轻轻落下。
“哒哒......”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一旁的香炉内香灰落下。
车厢内又是一片安静,三人却十分享受这静谧的气氛。
车外,朔风渐起,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渐渐寒冷起来了。
车厢内温暖如春,暖炉烧得正旺。
“呼......呼......”风儿呼啸的紧。封予停下了手中的雕刻,拿着雕刀似乎正在出神。
封崇山和封营也停下落子。他们知道封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封予眼睛一眯,屈指一弹,手中雕刀电射而出,钉在他身后,上面穿着一支箭。
“你们蹲下,不要高过车窗,车子够硬。”封予说。接着他从车厢底下取出两支棍子,两头一接就成了一杆长枪。枪身很长,如果不能拆的话携带起来会很麻烦。
封崇山和封营蹲了下去,让桌子高过头顶。
封予直接走出车外,任那寒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作响。银枪,白袍,英气逼人。
秋风吹拂落叶,萧瑟的景致藏着无边的杀机。
黑色的刀划过一片黄叶,自阴影中好似无始无终,直接出现在封予的咽喉处。
“叮--”清脆的长音响起,枪尖抵着刀尖,爆出一小团火星。
就在两件兵器相触的一瞬封予一转枪头,如银色的闪电划破时空。
也就是一下,那黑刀往回一收将封予的枪隔开。
枯叶终于落下,黑刀、黑袍、黑弓、黑面具。
看来刚才射箭的也是这个家伙。封予看着这人,眼里燃着熊熊战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敌人了,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点燃内心真正的战意。
桑养城内,封仪认真寻找着翟筱雅的踪迹。只能凭感觉,找找那些植物丰茂的地方。
竹子么......封仪想着,那就只剩下自家宅院里的那一丛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