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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绝地养伤

话说,只因黄羊山下的贾子良救了卢俊义,不想却惹来了土匪屠村的灾祸。村子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就是贾子良的女儿—贾秀莲。

这天晚上,卢俊义和秀莲趁着月光皎洁,悄悄地出了山洞,摸回了村子。进了村之后,在月光下,遍地的尸体,四处流淌的鲜血,还有空气中为烧尽的焦糊味,这些混在一起,着实令人可怖。

秀莲忍着剧烈的呕吐感,大着胆子跟卢俊义进了村。他们小心避开地上的尸体,秀莲凭着记忆,找到自己的家。入眼的已是一片瓦砾,坍塌的墙垣,破败的院落,以前那个明亮温馨的家再也找不到了。

在家里找了一圈后,没有看到爹娘和栗儿,秀莲难受的失声痛哭起来。寂静的夜晚,哭声传出很远很远。

卢俊义一听秀莲哭,就慌了手脚。这里情况危险,说不定还有土匪的暗哨埋伏在附近,若是被他们听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卢俊义赶紧上前劝说秀莲:“秀莲小姐,家里没有找到老爷和夫人的,这是好事,说不定他们并没有死。而是赶集回来看到这样的情形,躲起来了。”

这个安慰果然管用,秀莲立马停止了哭声,擦了把眼泪,问:“那栗儿呢?”

“栗儿?栗儿说不定已经找到老爷和夫人,都躲在一起呢。也许正是栗儿提前通知的老爷和夫人,他们才提前多了起来。”

听到卢俊义这样的安慰,秀莲虽然知道这并不能全信,但这也是她希望的最好的结果。俩人商量了一阵,决定暂时还是先回山洞躲避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俩人刚走到村口,却碰上了三个巡逻的土匪。

这三个土匪正是因为听到了村子里的哭声才寻来的。刚开始一个胆小的土匪以为是村里的冤魂闹鬼,害怕的不行。还是一个年纪大的见识多,他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决议要去看看。因此这次循声赶来。

迎面撞上之后,卢俊义和秀莲俱是一愣,看见土匪手里的刀,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土匪们也反应过来,那个年长的和另一个土匪同时挥刀向卢俊义砍来。

卢俊义一把将秀莲拨到身后,舞起玄铁枪就和俩人站在一处。那名胆小的土匪先前听说过卢俊义的利害,不敢上前伸手,而是趁三人打斗的时候,脚下抹油溜了。

卢俊义的玄铁枪在月光下刺出点点寒光,没有半盏茶的功夫,两名土匪都已毙命。此时再找另一名土匪,却发现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卢俊义也因用力过猛,腰间的伤口再次崩开了,血浸透了衣襟。

虽然伤痛难忍,但卢俊义大脑还是飞速思考着。那土匪肯定是回去通风报信了,此刻必须赶紧来开,不然待会儿土匪大队人马到了,就走不了了。

卢俊义和秀莲抹黑又返回到山洞里去了。他们刚躲进山洞没多久,就听见外面马蹄声声,火把透亮。土匪的大队人马在后山附近展开了搜寻,有两次土匪的火把都照到卢俊义他们藏身的洞口了,但有藤蔓遮蔽,没有被发现。

待土匪搜索无果离开后,躲过一劫的卢俊义和秀莲也已疲乏到极点。卢俊义将伤口的绷带使劲紧了紧,看到不怎么流血了,就和秀莲靠在墙壁上沉沉的睡去。

再说黄羊山黑虎寨里的童贯和蔡何,这二人整天提心吊胆。虽说表面上臣服了辽国这帮土匪,但实际上童贯的内心还是有强烈反叛意识的。

这一日,兀颜光招来刘定远,吩咐道:“昨日接到河间府传来的书信,府尹徐祖之已经同意缴纳赎金,换回这二人。大当家,你这事具体如何来操作?”

关于绑票勒索这些事刘定远最在行了,他稍加思索,便回道:“这事不可马虎。首先我们要选好地点,然后再与河间府通一封书信,商议具体交换事宜。”

接着,俩人商议了好一阵细节。待诸事确定之后,兀颜光觉得没有漏洞了,便让刘定远前去执行了。

三日后,山寨与河间府达成了协定。地点选在黄羊山的脚下,这里有一条可直通山寨的小路,易守难攻。同时,刘定远要求河间府只允许派出不足二十人的兵马前来,不然的话面谈。碍于童贯是朝廷的天使,关系重大,童贯不得不答应。

在黄羊山脚下,河间府的军兵将马车上的三箱黄金,五箱白银抬下车,山寨里的土匪则放了童贯和蔡何。山寨里人多势众,河间府的二十几个军兵也做不了什么,只好接着童贯与蔡何回了河间府。

刘定远等一众土匪回到山寨后,喜不自胜,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多这么多钱财。三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这是何等的前文数字啊,可怜他们辛辛苦苦抢劫了十几年,也才积攒了不过二千两白银。

看到一众土匪有些得意忘形,兀颜光提醒刘定远道:“大当家,虽然我们得了这许多钱财,但是切不可大意。如今童贯回去了,却要谨防那河间府的兵马前来围剿。河间府的兵马经常与我大辽作战,凶悍异常,不可大意啊。”

刘定远却不以为意,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公子不必担心,当年老爷选中这个地方做山寨,就是看中了这里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进了黄羊山,任他有多少兵马都铺展不开,若是强攻我们的山寨,哼哼,那时候就有他们的苦头吃了。”

兀颜光还是不放心,劝诫道:“虽然如此还是谨慎为上。别忘了,还有那一个危险的因素还解决。”

这句话惊醒了刘定远。他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心里一阵恶寒。当日若不是兀颜光搭救自己,说不定此时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想到这里,他立即吩咐手下的小喽啰,加强黄羊山四处的警戒,还要加强在附近山上的巡逻,那卢俊义身受重伤,定然跑不远,一定就躲在这黄羊山上。

自此以后,黄羊山上及附近的小道上时常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土匪扛着戒刀在巡逻。卢俊义他们藏身的山洞附近也不例外。

那日夜晚,卢俊义杀死两个土匪,崩开了腰间的伤口。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在养伤。好在秀莲从小跟随爹爹辨识药材,知道什么药材是止血的。这山洞的顶端又挂着许多风干药材,真是便利的很。

从村里再次逃回山洞的第二天,秀莲用山洞中的溪水帮卢俊义清晰了伤口,又给他敷上药材,重新包扎起来。此后每天秀莲都会给卢俊义换药,因为秀莲的娘是出身青楼的女子,从小在她娘的教养下,学习了不少男女间的事,所以对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习俗看的并不重。

在秀莲的悉心调治下,卢俊义的伤慢慢的好了起来。这段时间里,他们以桃林里的桃子为食,虽然桃子尚未成熟,但是也有荔枝般大小。被困在山洞里,无以果腹,唯有趁土匪不在的时候到桃林里摘些桃子回来。

半个月后,卢俊义的伤势痊愈了。这时,山上的土匪也懈怠了,放松了对黄羊山和附近道路的巡逻。

这天一早,卢俊义提着玄铁枪出了山洞,活动了一番筋骨,顿时全身劈啪作响。半个月来以桃子充饥的二人虽未饿死,但也消瘦的不行。尤其是秀莲,此时早已不见了往日了丰盈圆润,取而代之的是眼窝深陷,两腮垮塌,若是之前认识秀莲的人见了她,定会有说不出的心酸。

卢俊义搀扶着秀莲,一路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环境,沿着山路又回到村里。此时村里那一地的尸体早已不见了,只是在村中却多了一座大坟。

原来,这是河间府的府尹徐祖之做的善事。因为这里尸体成堆,招来了不少野兽,残食人肉,再加上天气的原因,尸体腐烂,恶臭飘出很远。还是上次他们交换童贯的时候,军中斥候发现了这里,向徐祖之禀报。徐祖之不忍治下黎民暴食荒野,这才下令收具尸体,一把火烧掉,将他们合葬在一处。

看到村里的这座大坟,秀莲顿时有种再也见不到爹娘的预感。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卢俊义苦劝不住。秀莲身子弱,哭了没多长时间便昏厥了过去。卢俊义无奈,只好抱起秀莲,将他放在一块木板上,良久,秀莲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秀莲倒是平静了许多,她沉默了良久,开口问卢俊义:“卢公子以后作何打算?”

卢俊义道:“卢某这条命是贾老爷所救,如今贾老爷生死不明。卢某无以为报,只愿保护秀莲小姐一生一世周全。”

听了卢俊义此说,又想到爹娘与她提起过的麒麟梦境,遂打定了主意。她站起身来,带着卢俊义找到自己残破的家,又找到自己的闺房,在房间的一角,卢俊义撬开一块木板,从下面取出一个小木箱交给秀莲。

秀莲打开木箱,里面竟是满满的一箱金银珠宝。这是秀莲的娘为她准备的嫁妆,看到这些珠宝,秀莲忍不住又要落泪。

秀莲将木箱子往卢俊义面前一推,说道:“卢公子,秀莲此生就托付于你了。这是我娘给我备办的嫁妆,我们拿着这些离开此地吧。”

一霎时,万千思绪从卢俊义心头闪过。他只觉得上天给他安排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人情,这个人情让他倾其一生也还不完。卢俊义忍住了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将宝箱推了回去,说道:“秀莲,你放心,我卢俊义此生定不负你。另外,”卢俊义以手指天“我一定为贾老爷、夫人和栗儿报仇雪恨,杀尽土匪,荡平黑虎寨,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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