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包给我吧。”唐寒山伸手去取夏剑瑜扛在肩上的包袱。
“别着急啊。”
“别这样,夏师兄,怎么能让你替我背包袱呢。”路,坎坷泥泞,让夏剑瑜从灾民安置点一路将包袱背到这儿,而他自己却两手空空的走着,唐寒山感到十分惭愧。
“怎么啦?你们来帮助救灾,我帮你背个包袱又算得了什么呢?”夏剑瑜笑道。
“夏师兄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都是朋友,这也是我唐某应该作的。”
“那帮你背个包袱也是朋友应该作的呀。”夏剑瑜说着把唐寒山的包袱往一辆马车厢上一放。
“呵呵,你真是奇怪啊,送就送吧,还非要帮我背行李不可。”唐寒山说着朝夏剑瑜伸出双臂。
两个好朋友再次真诚相拥。
“你那么忙,医林御院根本离不开你,你不仅给灾区捐赠了大笔物资,没想到你居然还亲自来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夏剑瑜对唐寒山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城里的大夫整天就想着挣钱,而像你这样的真是太少了,你放下名利,回到这么偏远的小山寨来作救死扶伤之事,我真的很敬佩你,夏师兄。”
唐寒山的话,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然而,他在说话的时候,越过夏剑瑜的肩头,他的视线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眼睛总心不在焉的往一处地方瞟去。
心细如夏剑瑜,唐寒山的举动自然躲不过夏剑瑜的眼睛,循着唐寒山的视线扭头望去,夏剑瑜唇角不禁漾起一丝善解人意的微笑。
原来,唐寒山的目光被蝶轻语吸引过去了。蝶轻语刚刚爬上了马车厢,放行李,盘腿坐下,一边串的动作,举手抬头间,一颦一笑都显得那样的超凡脱俗。无怪乎,唐寒山会为她如此着迷。
这当儿,蝶轻语不经意的抬眸间,也恰恰看到了人群中话别的他们。不过,夏剑瑜从蝶轻语的目光里,看不出她对唐寒山有同样的情意,她浅浅的笑靥很迷人,可她投放在唐寒山身上的目光是平淡的。
“夏师兄,我们得出发了,后会有期。”唐寒山朝夏剑瑜抱拳告辞就要翻身上马。
“等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夏剑瑜却一把拉住唐寒山,他要为唐寒山支招。作不了自己的妹夫,可毕竟还是好朋友啊,夏剑瑜真诚的希望唐寒山能够早日收获幸福。
“什么事啊?”唐寒山诧异的回过身来。
“你要当机立断,你回去的这趟路程,至少得四五个时辰吧?可是求爱,有半刻钟的时间就够了。你可别老是磨磨蹭蹭的等人家投怀送抱,你要主动出击才是。”在爱情这件事上,夏剑瑜是太了解唐寒山了,这么多年来,爱慕唐寒山的姑娘多得屈指难数。那些正经姑娘,唐寒山当然不敢贸然下手,可是男子到了弱冠的年纪,对那方面的事情总是有需求的,而唐寒山又不愿意随随便便纳妾,因此,唐寒山平日里亦时常乔装暗访青楼,他已经习惯了青楼女子的委屈奉承,如今,要让他对一个姑娘主动示爱,恐怕便有点勉其为难了。而像蝶轻语,一个大家闺秀,知书识礼,长得又美又优雅,还有一大堆的优点,估计暗地里打她主意的人都数不清,上门求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吧,怎么可能屈尊去俯就一个男人呢?
“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唐寒山假装糊涂,其实他明白夏剑瑜的意思。
“这可是天赐良机呀,你可千万不能错过。”
“行了,夏师兄。”唐寒山笑笑,就算夏剑瑜不提醒他,这次,唐寒山也不打算错过的,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趟返程,一定要找机会跟蝶轻语表白,然后,回到家,立即让母亲请媒人上门提亲。唐寒山似乎还蛮有信心的。
“好吧,你们一起来,又一起回去,一切就看你的了,你可千万别再错过一个好姑娘了,”看唐寒山老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夏剑瑜都替他着急,“你听我说,有的人刚认识的时候还是陌生人,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已成夫妻了。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完了?”唐寒山失笑,与夏剑瑜莫逆于心。
这当儿,一位医女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说话,“师父,该动身了,我们得赶在卯时之前回到医林御院。”
“好。”唐寒山说着,又跟夏剑瑜道,“夏师兄,我们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好。”夏剑瑜微笑,“回头记得告诉我结果。”
“好!”唐寒山与夏剑瑜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后会有期,多保重!”
“多保重!”
*
车马辘辘,大队人马沿着来时的路疾驰。
这晚,半轮明月当空高挂。
经过数天数夜的奋战,大家许是都累坏了,除了独自骑马的,大部份都东倒西歪的倦在马车厢上睡着了。
惟有蝶轻语,坐在马车厢上,竟然还能手捧一本随身带来的书卷,就着月光轻品漫读。
“有的人刚认识的时候还是陌生人,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成夫妻了。”想起夏师兄的叮咛,唐寒山计上心头,他策马来到蝶轻语乘坐的马车厢旁,将别在腰间的葫芦解下来,坐在马背上,半弯下腰,将葫芦悄悄的递至蝶轻语面前,“蝶姑娘,茶。”
这一葫芦的清茶可是唐寒山专为蝶轻语准备的,他泡这壶茶的目的,就是为了在途中有个跟蝶轻语套近乎的理由。
然而蝶轻语款款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唐寒山递来的葫芦,浅笑盈盈地说着抱歉,“请师父见谅,我不喝茶。”
“你居然不喝?”唐寒山略感失望,自嘲道,“你可知道,这是我用山上接来的银杏叶水,特意为你熬制的,喝了提神又养颜呢。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吧。”
听唐寒山这么一说,蝶轻语果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正当唐寒山在马背上坐直身子,欲收回葫芦时,她优雅地把手递过来,从唐寒山手中取过了那葫芦,“好吧,我喝。”
“多谢你,给我面子。”唐寒山意味深长地看了蝶轻语一眼,心头是满满的喜悦。
“师父这么说,可折杀我了。”蝶轻语朝唐寒山莞尔一笑。